我开的一份常读书单

潇潇雨ekg9m5f4 2019-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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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有很多美好的夜晚，属于灯下的安静阅读。

我开的一份常读书单

文 | 丁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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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遇到的

在某个忙碌的下午，我突然收到一个朋友的信息，比如今天下午四点钟，有位朋友给我发信息：丁老师，我在北京，王府井书店，看到这么多书，头都大了，你给我推荐几本吧。

比如某个清闲的傍晚，我走在一条乡间的土路上，一位刚刚生了二宝的年轻妈妈给我发来信息：丁老师，我想陪二宝读书，提前充实书架，你给我推荐几本吧。

我知道他们都是些热爱阅读的人，但这几千年来累积了那么多的印刷品，乃至更多的电子读品，他们该把一些什么样的书放在自己的书架上来？

这的确是个令人头大的问题：我们可以用来收纳书籍的空间实在太小，甚至我们能用来阅读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我不算读书多的人，但是我从不勉强读：读书是一件私人乐趣，不要勉强自己去做不快乐的事儿。特别是到了三十岁以后，你不是为了考试、为了学艺而读书，读书成一种真正的乐趣。人生苦短，何不享受一点私人乐趣呢？

朋友们喜欢问我

朋友们很喜欢问的两个问题是：你喜欢哪些书，你最近读什么书。

这两个问题回答起来都比较麻烦，大概都是一堆书目。最近读的书不一定有参考价值，彼时彼刻，读的过程也是一个筛选的过程。喜欢的书，往往是经过筛选之后的：这倒是可以开一个书目，具有长期的参考意义。

当然，很多书都是可以读很多次的。这份书单不带有什么功利性，比如对于那些想要参加考证的、想要快速进入文坛的，这样的书目没有任何意义。这样的书单，多半带着一些私人趣味，甚至带着一点点消遣的味道。算是一份个人性的文化或者文学拼盘。仅供参考。

这是可以常读的书

这不是一份很全的书单，算是选重要的，挂一漏万，但是也可举一反三。

常读书和偶读书不同，常读书，一般都是经过时间检验的，可以经常读，每读必有好感。

常读书也是不过时的。有的是枕边消遣，有的是桌边精研，有的是窗边闲看。有适合片段读的，有需要一气呵成的。有需要屏息思索的，有需要大声朗诵的。

好的文学作品，就如同练气功，读的时候有调养身心的效果。好的思想著作，则有触类旁通、养心润德的作用。好的语言艺术，让人读来心神畅快。

读书不过如此，功利性的阅读损多益少，但是年轻的时候又不能避免功利性，这样的书常读，是因为它此一时彼一时，当你学艺的时候读，等到你没有太多功利心的时候，依然可读。它们会成为人类的遗产。

文学书的乐趣

2012年左右，我在新浪博客为朋友们，一直不断有很多朋友问我要这份书单——

它的意义在于它具有个人性。或者说它是一份私人书单，就像那些私家小厨，我相信，它带有我个人的趣味，所以能得到许多朋友的偏爱。

今年，我重新打理了这份书单，基本保持原貌，保持那份受到大家喜爱的私人气息。只是在排列上做了一些处理，修改了个别不准确的表述。

有朋友觉得这份书单——第一，中国的多些，外国的少些；第二：文学的多些，其它的少些。

第一个问题：我是中国人，汉语是我的母语，所以我收存的书中，中国的更多一些。对于一个不精通外语的人来说，外国作品经过翻译之后，大打折扣，从文学角度讲，我们已经很难领略它原本的丰富——特别是在诗歌的翻译上。凡文学上追求技艺精进的人，很功利地模仿翻译的外国作品，必然造成我们创作的翻译面孔，这样的失败例子自上世纪80年代以后，已成文学的痼疾。

第二个问题：我的书单偏向文学。只是因为就本人的阅读范围来说，文学的数量一半以上。重要的是：文学书更适合常读，因为它超越了时间和国界的限制——文学是精神的世界大统。相比求知与别的功利需要，文学的阅读是独立的，超越的。常读书都是宽阔的，不同的人能从中得到不同的益处或者享受。阅读的快乐因此而产生。

经典的意义和价值

常读书是经得住时间的考验的，它是某个时代、某个方面的高峰。常读书适合所有的人阅读，并且值得任何人去读。常读书也是可以数次数十次读的。

经典的意义在于：你可以囫囵吞枣，也可以字字咀嚼；你可以10岁的时候阅读，也可以100岁的时候继续阅读；你可以是大老粗，也可以是学富五车。它们对任何人都不排斥。

买书是为了读的，所以我只收藏常读书

在一个手持电子阅读器大兴的时代，网络阅读越来越流行的时代，我还是喜欢纸质书，纸质书在某一天会成为奢侈品，但愿到那时我们都还能买得到、买得起。

我们也不是博物家和藏书家，我不主张每个人都收藏大量的书，这会令书房和住宅楼的负担增加，同时也污染空气，给家人和邻居带来安全隐患。

精简你的书架，是每个月都必须要做的事——把自己不想再保存的书送给喜欢的朋友，或者捐赠给图书馆，都是功德无量皆大欢喜的事儿；尽量不要当废纸卖了，也是一种优秀的环保道德。

当然，如果你有着很好的条件，就不妨尽可能收藏一切你能见得到的好书，这会成为文明的遗产。每个时代的文明，都为那些嗜书成癖、藏书成山的人而骄傲。因为没有那些私人藏书、没有宗教和官方的收藏，我们的根早就断掉了——我们要向秦时那些宁愿掉脑袋也要把书简藏在夹壁墙里的书呆子致敬，没有他们，我们从何看起啊。

诗与酒，书与茶，都是私人享受。

一份偏好，一份享受

（我开的一份常读书单）

第一部分：中国智慧

1、 《文言读本》（朱自清编。这是一本入门古文教材，朱自清先生给民国时代的中学生编的。不要嫌它入门，入门往往是最重要的。）

2、《国学概论》（钱穆著，也是一本入门教材。但是入这个门已经不容易了。什么是国学，现在时髦说国学的人，很多连门都没入。）

3、《中国思想史》（钱穆著。一篇篇的读，从前读到后，连前言后记都不可放过，宾四先生为你了解中国思想史画的导游图。）

4、《汉文学史纲要》《魏晋文人及药与酒的关系》（鲁迅的经典著作，断代文学史，说他革命，他革的并非传统的命。相关书籍《中古文学史论》，王瑶著；可以联系着看。）

5、《论语》（《论语新解》，钱穆编著）（杨伯峻注。桌边书，慢慢读，细细读。）

6、《孟子》（杨伯峻注。桌边书，慢慢读，常常读。）

7、《庄子》（钱穆纂笺。逍遥读，大声诵，一气呵成。长期读。）

8、《坛经》（钱宾四先生称六祖是个宗教改革家，到他这里，到一个砍柴烧火的人这儿，佛教变成了中国宗教，宗教是情怀，也是智慧。经怎么念，每个和尚有他自己的念法。对于我们读者也一样。）

9、《费孝通全集》（《乡土中国》《皇权与绅权》《乡土重建》这几部都是写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前。谁在思考中国的前途，谁在考虑国家命运，有那么多人在思考，在行动，费孝通是其中的一个，我们这个十几亿的大国，中间不乏聪明人，从孔子老子老子到孙中山邓小平，他们都想建立一个有特色的中国、大国，但是他们都作古了，留下的对与错、以待后人来探讨，后人如何的视而不见，他们是无法预料的。）

第二部分：【中国味道】

10、《诗品》（如何读诗赏诗，当然要以此为教材。）

11、《诗词例话》（周振甫编著。这是一本很好的入门书。看看有好处。）

12、《人间词和人间词话》（不用说，经典。欲读词，先读此本。读了词，再读此本。）

13、《诗经》（朱熹注。慢慢读，选着读，长期读，能读多少是多少。）

14、《屈原诗赋》（《离骚》《九歌》《天问》）（据说清代书生读屈原，读得破口大骂，因为太难懂了。这书生多少有些蠢笨，这个东西既然是诗诗是歌，先诵读，然后再去体会，然后再诵读。总之，好的文学作品皆可诵读，诵读之中可以理气疗伤，可以敞开心胸，可以尽兴畅达。屈原的几部作品若实在不能全读进去，至少也得把这九歌读进去。）

15、《汉魏南北朝诗选（乐府）》（其中有很多传之后世的名作，但也不乏一些你比较生疏的，总之，得其大体，选其精要，甚至是选自己喜欢，一点点扩展，深入。这是古典诗歌阅读的重要起点。因为没有这个时代的诗歌和民歌，唐宋盛大的诗词狂欢就无从产生。可能，很多诗词你也无法读进去了。前因后果，在文化的时间进程中总是那么富有逻辑。）

16、《古文观止》（这是一本中国古典散文的入门书，经典书，篇篇可读，注解比较简单，不访以此为索引，找到原书原注。）

17、《古诗源》（能读多少是多少，选着读，要朗诵。）

18、《昭明文选》（庞大的选集，挑着读吧。）

19、《陶渊明集》（陶渊明的主要散文和诗歌，读一个人的全部著作，才能了解他。）

20、《唐诗三百首》（我的枕边书，想看的时候就拿起来看，想诵的时候大声诵，这本都看不完，其它的就别看了。）

21、《唐宋八大家文选》（八大家的选本很多，哪本都行，关键是通过这个一览这八座大山。）

22、《韩愈集》（韩愈诗文皆是大家，必读。文起八代之衰，后人言说不尽。字字珠玑啊，常有金石之声。）

23、《李贺诗选》（唐诗人里的怪杰，必读。）

24、《杜诗选》（金圣叹批本。千古一人杜少陵。慢慢读，句句赏，常常读。可做枕边之书。）

25、《苏轼集》（千古一人，不读不行。诗词文章，皆为经典。）

26、《姜白石词选》（宋词洋洋大观，选本看也看不完，但是白石词不看是不行的，他精通音律，喜欢自己制谱填词，更能让你知道什么词。）

27、《关汉卿曲作》（这样的版本很多，哪个都行，只要有他的几部名作。读的稍微轻松些。元代是文学荒芜的时代，看看这个有性格的人，怎样的在戏中当诗人，把戏当诗来写。愤激之词，溢于言表，但又不乏幽默感。）

28、《西厢记》（金圣叹批本。才子书，按金圣叹的读法读吧。金圣叹的读法是：月上柳梢，焚香沐手，点烛照西厢。）

29、《牡丹亭》（也是才子书。戏就是戏，不看不听怎行，不妨读了再找个昆曲看看听听。）

30、《桃花扇》（一部亡国史，落在一个小女子身上。不妨一唱三叹，惨烈两朝宋和明，中国民族抵抗史上，多少鲜血凝成悲歌。）

31、《明清散文小品选》（这样的选本也很多，哪个都行，了解明清两代的著名散文作家吧。这可能是一长串名单，但是重要的一定不要错过，比如竟陵派，公安派，张岱之类大家）

32、 《郁达夫诗词》（现代人怎么写出优秀的古典诗歌，看郁达夫的没错。）

33、《丰子恺散文》（不能错过的一个。）

34、《艾青诗全编》（白话以后，最好的诗人，你不读如何了解新诗，到他这儿才算正式有了体。）

35、《汪曾祺散文》（篇章很多，选好的读，选你喜欢的读。多读几次，不然委屈了这位字字下功夫的好作家。）

36、《沙家浜》（剧本，汪曾祺主笔，看看蛮好玩，听听这戏也行，将近20年的中国，全国剩下八个戏两本书，文化的荒芜期，文化人怎么攒劲儿？实在没办法了，这也是办法。历史的荒诞舞台上，有时候呈现出一小节正剧，叫后人如何的会心一笑。）

37、《孙犁散文》（选着看吧，有时候会有些惊喜。）

38、《北岛诗选》（影响一代人的诗人。也影响了一代诗人。）

39、《顾城诗选》（他和北岛堪称两面，你了解了一面，不了解另一面如何能行。）

40、《贾平凹散文》（贾氏散文太多，只能选着看，看那些精致的，中国味十分浓厚的，看看人家怎么学习古典散文的吧。）

41、《诗六十首》（于坚最初的诗，也是最出色的。）

世界上最有名的图书馆之一：大英图书馆。

第三部分：【中国生活】

42、《史记》（三家注版。能读多少是多少。本纪、世家、列传里的著名篇章，一定要读，且试着朗诵。一定要读注本。注的内容包罗万象，堪称百科全书式的。）

43、《万历十五年》（黄仁宇的经典名作，受其影响，这些年的历史才学会回到生动，回到史记般的还原。我跟人讲一段《万历十五年》里的内容，立刻有几个人说，你讲的是“明朝的那些事儿”吧，这年头，谁抄谁都搞不清了。你不看万历十五年，去说明朝的那些事儿，说明你是在嚼别人吃过的馍，不知道你的味道儿是从哪儿来的。口水变成蜜糖，说明你的阅读品味多少有点儿问题。）

44、《水浒传》（金圣叹批。才子书，按金圣叹的读法读吧，按金圣叹的读法，需要三伏天，袒胸露怀，抱着个大西瓜，在大柳树下的树荫下躺着读。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条件。）

45、《聊斋志异》（我的枕边书。有史以来第一部，看看人家怎么学习的。读《水浒传》和《聊斋志异》要和《史记》连起来读，想学艺的人，看看人家怎么学习的吧。）

46、《耳食录》（清人乐均作，堪与《聊斋》媲美，文辞典范，味道十足。可惜聊斋之外，大名均被《阅微草堂笔记》占去了，纪晓岚的小说充斥着说教或者说是伦理表态，远不能和聊斋相比的，也无法比这部耳食录，但却淹没了这部高才作品的光彩。可见书有书的命运，真是令人一叹。）

47、《浮生六记》（小夫妻生活，现代夫妻不妨学学。人生大苦大惨，现代人不妨读读。）

48、《陶庵梦忆》（张氏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从小锦衣玉食，晚年遇到家国之破，所以满身遗老气，文字写得清淡质朴，不读此书，如何了解失国失家的感觉。）

49、《鲁迅小说全集》（对于某一代人来说，读得够多了，那个年代教材里选了大部分鲁迅的作品，但是你如果还想读，一定不要记着当年老师给你讲的。被解读得变味了的鲁迅小说，你恐怕是再也没什么兴致去读了。）

50、《沈从文小说》（及《沈从文散文》《从文家书》）（沈著很多，选要紧的读吧，可以多读常读。比如《湘行散记》《湘西》《月下小景》等，《家书》一定要翻翻，了解这么一个性情中人，他的可爱全在里边。）

51、《张爱玲小说》（含《赤地之恋》及《秧歌》）（张的小说，不妨也选重要的读。《赤地之恋》在大陆至今未出版过，因为有政治方面的因素，但是此书一定可读。）

52、《赵树理小说三部》（《三里湾》《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谁比他更了解中国农民？谁比他更会用中国语言？）

53、《许三观卖血记》（余华著，可以这样那样的挑剔，但依然是好小说。）

54、《笑傲江湖》（上世纪80年代，凡带武字儿的都吃香，我最初看到《射雕英雄传》是在一本叫《武林》的杂志上。那时候最流行的电影是《少林寺》，最流行的电视片是《射雕英雄传》。处在在一个复兴的时代，讲究文治武功，每个小孩儿都有个解哥德巴赫猜想的梦，还有一个武侠梦。到了90年代，我的一个朋友开了个武校，他最常说的是金庸大侠。但是我的另一位朋友去武校参观，回来告诉我：我看那些练武的小孩儿，个个目露凶光啊。可见武尚在，侠已不存。事实上金庸大侠是不会武功的，哪一门武功他都不精通，就算把老先生抓来施以酷刑，他也交不出任何武功秘籍。金庸不懂武功，但是他懂历史和文学。所《以射雕英雄传》上追《史记》，下承《水浒传》。但是最让人可以百看不厌的当数《笑傲江湖》，一个令狐冲，堪称回归到中国武侠本色。金大侠在此书中竭尽所能，把中国文学的功夫用透了，此后写武侠写故事写传奇的，无人可比。有孔孟庄老的大道，也有中国式的幽默，有诗化的激情，也有哲学的问道。从功利角度讲，写小说的读读这本书，也算是掌握了秘籍。中国人一向不喜欢极端，这本书里的人物却个个极端，从岳不群到东方不败，从定逸师太到灵珊师妹。没有人觉得他写得极端，这就是功夫。写畅销书和通俗文学的作家，最好的老师是纯文学作家——看看人家金大侠是怎么向纯文学学艺的吧。条条大路通罗马，写到极致，也就成另一座高峰了。）

第四部分：【中国知识】

55、《说文解字》（及其后世注疏）（咱们一生用得了多少汉字，写的话几百个就够了；读的话，越多越好，但是人生识字能有几，不认识的就看看这个吧。后世的注疏补充有很多，选重要的。你是个中国人，连个字儿都不识，那是要被人笑话的。读书人，从识字始。识字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不简单。字儿有它的来龙去脉和相互关系，不搞清楚这个，如何算真的认了字儿？）

56、下面我开出的是三个书帖。值得经常观赏。搞书法的朋友不要揪我的字眼，我不搞书法，我看书帖，纯属观赏，喜好，跟书法无关。练书法的不要看我说的。汉字的特点就是其形体之美和形体的意蕴，同时也声形义相联相融，所以读汉语文学作品要去朗诵，要去看字的形态——凡是读写汉语文学，对字的形体意蕴没感觉，那是没读好也没法写好。

《石门铭》（此碑保留在我们汉中博物馆，有机会来的朋友可以去观赏，书帖拓本网上到处皆可看到。于右任年轻时候学书法，写道：朝临石门铭，暮写二十品，辛苦集为联，夜夜泪湿枕。这书法为许多人痴迷。观此书贴，赏汉字之形体韵味，会让你有超拔之感。什么叫超拔，特立独行就叫超拔。）

《兰亭集序》（文是好文，字是好字，太有名了，但是多半都是从书法角度。我们不妨只去观赏汉字，不去学书法。什么叫飘逸华美，那只有神仙了。原帖世间已不存，现存的书帖都是后人临摹的，所谓天外微音、神龙半爪——人间已无兰亭序，天上应有王右军。）

《勤礼碑》（书法名作很多，勤礼碑大家熟知，但是不练书法的人很少人去看字，这个是看的，不要去认字，而是看字。不管你练不练字，这个都值得去观赏一下。这是颜氏的晚年作品，酣畅大气，凡是写汉字的人，不妨都看看。不需去想书法的事儿。什么叫大气，无法无天就叫大气。）

57、《周易》（看点儿说文解字，再看看周易吧。很多人看来这是天书，不看注解看不懂，看了注解又糊涂，因为注解太多，甚至有的是胡说八道。我的意见是，看了注解也不要相信太多，看不懂慢慢看。不要把周易搞成怪力乱神，凡是把周易拿来算命的，多半是骗子。哪怕他是大师，那也只是个大骗子。既然是用汉字写的，用汉语编的，那它就不是天书。既不是天书，总有你懂的。从什么地方开始？从认字开始。字有其源，找到源，就能懂些周易。这是个包含了智力考究的阅读，智力有时候是可以玩的，比如拆字啊算命啊，弈棋啊，之类的，都是别人拿他的智商来玩弄你的智商。）

58、《水经注》（不用说了，这是中国古代的山河读本，你爱怎么读就怎么读，但是一定要读。）

59、 《华阳国志》（中国太大，你只不过生活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要了解这么大一块地方也不容易。）

60、《徐霞客游记》（宅在家里的人，可以躺着神游天下，这位把全中国走了个大半，跟着他是没错的，也可以走个大半。崇尚科学求证的人，从他那里看到了自然科学的追索；喜好文辞字句的人，从他那里体味到优美；喜欢遍知天下的，一本书让你领略山河古老。）

梁启超的书房：饮冰室。

第五部分：【世界人文】

61、《圣经》（西方正典，每个人皆可读。怎么读都可以，什么时候读都可以。）

62、达尔文《物种起源》（不着急的慢慢读。）

63、《古兰经》（伊斯兰教的圣经。人人皆可读，怎么读都可以。）

64、《尼采全集》（多，读起来比较费时间，看多少是多少，喜欢了就多看，不喜欢就不看。虽然是译本，有的也是可以朗诵的。）

65、《爱因斯坦晚年文集》（讲演，随笔，回忆。是科学的力量大，还是上帝的力量大？顶尖的科学家告诉我们，我们所知道的、我们所能做到的，是有限的。让人类的强大感少一点，敬畏感多一点。）

66、《没有我们的世界》（作者是一位记者，也是现代科学技术的反思者。生活在今天这个时代，你不看看这本书，是一种遗憾。想象一下，没有了人类的这个地球，是个什么样子。或许，它真的会更好些。但是人类是它生出来的，如果人类善待这个地球，那是幸运；如果人类不善待这个地球，那叫自食其果。谁知道它会怎么来惩罚人类这个孽子呢？对于未知世界的猜测，往往充满神秘感和冒险感，但是在人类已知可能的情况下推测未来世界，则有一种理性的妙趣。）

67、《被背叛的遗嘱》（米兰·昆德拉对欧洲现代小说的关照，充满了米氏智慧，对于欧洲叙事艺术和叙事伦理的探讨总结，每看必有心得。）

68、《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教你思考文学的过去和未来，但是不单单是文学的，领悟多少是多少，没法领悟，也能借此欣赏文学之妙。）

69、《沉重的肉身》（刘小枫著，这本书有助于你了解现代欧洲的叙事艺术和叙事伦理。）

第六部分：【文学偏好】

70、《神曲》（得和圣经连着读，翻译者是高手，但是翻译毕竟是翻译，我们如何领略这神来之诗啊，外语功夫好的有幸。）

71、《莎士比亚全集》（剧作嘛，放松看，不要那么严肃。挑几个看也行。懂英文更好。）

72、《安徒生童话》（千古一人，没有谁超越他。从8岁到80岁，都可以读下去。）

73、《华兹华斯诗选》（什么叫浪漫主义，好好去读读吧。“浪漫主义诗人仍然是最好的诗人”，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来自于大自然的。）

74、《欧美诗人选》（那么多的诗人，你如何读得过来，了解一些吧，最重要的是翻译，经过翻译之后，作品已经严重受损，需要有良好的英语造诣，所以能了解多少就了解多少，也许有喜欢的，就不妨看看。在近两个世纪里，这个区域的诗歌如此发达，让你眼花缭乱。但是像雪莱、拜伦、普希金、波德莱尔、艾略特、庞德、威廉斯、里尔克、狄兰托马斯、普拉斯这样一大堆名字，你当然应该注意到。他们已然成为经典，可惜你隔着语言的高高门槛，难以触摸他们的伟大。）

75、《外国现代派文学作品选》（袁可嘉编于上世纪80年代，影响了一代人的选本。通读这套书，对于外国现代派有个基本的了解，里边多属经典作品。这个不看，其他的都是一叶障目了。）

76、《卡夫卡全集》（小说，片段，随笔，书信。不要把卡夫卡变成宗教，让卡夫卡还原为一个人，一个作家，就足够了。）

77、《昆虫记》（是科学的，也是文学的。更重要的是文学的。篇篇精彩，可做枕边书。）

78、《安娜·卡列宁娜》（经典作品，关于人生、关于你自己、关于爱情，每一个人一辈子至少应该重读五次）

79、《契诃夫短篇小说选》（小说大师，你不读如何了解这个具有诗意和哲学性格的大家？）

80、《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起码得读几本重要的，比如《罪与罚》《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巨著，看起来需要有点儿耐性，但是看后不虚此行。）

81、《福克纳小说全集》（美国人的教科书。选中要的几部读吧，包括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

82、《米兰·昆德拉小说》（米氏最重要的几部小说，都值得一看。米氏对于社会主义事业中的个人生活境遇的描写，对于我们多少有些对照阅读的味道。）

83、《聂鲁达诗全集》（找到多少读多少，这么一个大诗人，不读可惜了。）

84、《大江健三郎小说》（选着读吧，不喜欢就算了。）

85、《挪威的森林》（青春读本，可当诗一样的读。）

86、《香水》（德国作家聚斯金德小说，不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