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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 风茕子（公号ID：gushirenxing）
6年前，莎莎高中毕业后被老乡大姐介绍到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打工，大姐是家电部主管，对莎莎挺照顾。
超市大部分都是女员工，莎莎才19岁，长的也最漂亮，细腰长腿，水蜜桃胸，肤白如瓷，一弯腰干活，前前后后都是风景。
年轻的她一进超市就觉得店长好色。但她胆小，不敢吱声。一次她干活时工牌掉到地上，店长正好在，走过来捡起工牌帮她戴在胸前，一边戴，一边有意无意地碰触她的胸。那对胸脯青春正好，像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果实，有点硬，小女孩般青涩地待在树叶后面。
莎莎遭了咸猪手也不敢说，只是觉得店长人品真差，以后得离远点。
莎莎干活踏实话不多，两年后主管大姐想升她为课长，当课长后每月能多拿六百块钱，以后还有机会升主管。莎莎当然乐意。
主管把她名额提报上去后，店长又开始在莎莎面前蹭：“你当课长的事我给你操心着呢，以后升上去可要好好干啊！”
店长哈哈大笑，从货架后面过去。货架本来就窄，还放了一手推车，店长用敏感部位摩擦了一下莎莎的屁股才走，隔着衣服，那股恶心的热气儿好久才退。莎莎木掉了，店长这是在暗示吗？
她担心升课长的事儿店长从中作梗，磕磕巴巴地问了主管。主管大姐说：“课长是我给自己选的助理，谁更适合我心里最清楚，店长没权力参与这事。”
莎莎顺利当上课长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店长这是有枣没枣随便打一杆子试试啊。
4年过去了，小莎莎长成了大莎莎，在与店长的斗智斗勇中也成熟不少。店长就是个贱人，那有什么办法，自己在他手下求生存，笑脸还是得给的。仗他也不敢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在他面前树立起自己坚决的态度就OK。
第5年莎莎结婚了，对男女之事从生疏到了解。性生活一开启，上帝就开始赋予女人生育的准备。她身子丰腴了一些，小水蜜桃和圆屁股一起膨胀，凸的凹的，恰到好处，走到哪儿都留下浓烈的雌性荷尔蒙。
夫妻感情也还好，就是婆家有点瞧不起她，一个农村来的女孩，高中毕业，工作也不大体面，月薪三千来块钱，实在是配不上他们家大学毕业在事业单位工作的儿子。
丈夫还有一个孪生弟弟，娶的城里姑娘。婆婆在俩媳妇面前毫不掩饰她那份儿势利。逢年过节的一起回婆家，弟媳往沙发上一瘫，就开始磕瓜子儿。莎莎不行，她得做饭端菜收拾家，得看每个人的脸色。
丈夫想了半天，问：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我妈吵架？谈恋爱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吵过多少架了。
莎莎只好又贴到他肩膀上，嗫嚅一句：“我知道，我没那意思。”
莎莎做过很多突然发迹的梦，比如做微商，做几个月也能提台豪车拍照发朋友圈；或者做电商，一夜之间流量成千上万；再不济，做个小网红？
梦做完了还是得勤勤恳恳去上班，她把青春全部献给了这个超市，别的还真什么都不会。
正发愁呢，主管调走了。小家电部有两个课长，其中一个将升为主管。升主管后不用干活，工资还能多拿两千块。谁升主管由店长说了算。
莎莎领教过他的德行，她莫名来了一股自信。以前是她愚钝，面对店长的勾引只知道抗拒。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熟妇的身子，啥没见过，被睡一睡又如何。再说，在姿色方面她远比她的竞争对手占优势，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着店长来撩她，她呢，顺势就范。
奇怪的是，一段时间过去了，店长并没有来撩她。每次谈工作，两袖清风的样子苍蝇都不敢靠近。
先是热情地打招呼。熟了的果子会说话，从树叶后凸出来，浆汁饱满地在迎取摘她的那双手。
在饭厅看到店长，她连忙主动坐过去。店长打的饭是几片青菜叶子和素干子，莎莎说：“店长吃这么素呀，要注意身体啊。”
店长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欣喜，没有诧异，也没有鄙视，就是很轻淡的一眼，在他老谋深算而又叵测的眸子里，莎莎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旁边来了老部下，店长端着自己的盘子坐过去，把莎莎晾那儿了。
那个跟她一比丑成地瓜的女人，毕恭毕敬，还带有雄性的锋芒。一个面对店长眼睛都是干涸硬朗的女人，走路都是铿锵有力的女人，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他们会上床。
眼看离课长升主管的培训时间快到了，莎莎决定主动出击。她要把店长单独约出来。
正发愁要编个什么理由出来呢，老天爷都出手帮她：老家有个亲戚托她帮忙想让孩子到超市上班。莎莎找店长，问能不能帮忙？店长爽快地说：“没问题，可以去生鲜部，虽然活脏了点，但是工资也高，小伙子在那能锻炼。”
“那当然，你是咱店的老员工，这点儿面子我能不给吗。”
“那哪儿成呢？不能让您白帮忙啊？我是记情的人。再说，我还有其它事情……想请教一下领导。”
店长没作声，莎莎声音又软又糯：“领导，您就给个面子吧！”
“行吧，你这丫头真会装神弄鬼。”店长依然毫无表情。
莎莎把店长约到一家酒店的卡座。楼上是客房，只要在这儿把眼神儿对好了，喝到微醺，非常方便上去办事。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他体面地落座，与之前那个猥琐样判若两人。莎莎不信，人会变，从渣渣变成高贵的雕像。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开门见山：“领导，这次马上升主管培训，领导准备派谁去呀？”
酒上来了，店长拿手挡了一下，给自己叫了一杯白开水。他蹙着眉头：“你又不是不懂规矩，这事能提前透露吗？”
“我来超市快6年了，如果这次没选上，面子实在下不来。如果领导能给我这个机会，以后工作我一定加倍努力。”
莎莎的自尊折损，她开始反扑了，在一个LOW人面前还要什么脸。她顺势坐到店长旁边，嗲道：“领导我会用实际行动感谢你。”她的眉眼在勾引，心里却对自己的轻浮感到绝望。
凳子并不宽敞，两个人挤着，贴着。有一股发霉的燥热。他们都没有避让，店长的不避让是一种不给任何反应的鄙视，让她的不避让更加羞耻。她对男人的敏感在一点点消失，她湿润的目光就像一个电池快耗尽的电筒，光是黄的，毫无力度。
店长喝了一口水说：“可以说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但是我没想到你长歪了。”
他的话犹如一记耳光，在空气中一圈圈地扩散，一波一波地荡开，莎莎就那样无力地看着店长：你到底怎么了？
店长说：“你可能被这个社会很多不好的事情洗脑了……如果每个领导都是好色之徒，每个女人都能以色谋利。那么任何企业、单位都无法发展。你看看那些我提拔的主管，哪个不是性格强硬，哪个不是铁面无私。咱们超市有二十多家分店，咱们店年年销售额第一，就是因为有这些铜枝铁干，强兵猛将。”
莎莎的笑容堵塞了，尴尬地耸在脸上不知道怎么退下去。
“你当课长还行，只要任劳任怨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但是要当主管就不行，你性格不劲道，管不住人，也协调不好人际关系。”
店长接了个电话，要走。她一直用那样僵硬的微笑看着他，嘴角的皱纹是新添的，要把屈辱都噙住的那种笑。店长走后，她一个人长久坐在那里，看着菜一盘一盘端上来，人影绰绰，在她的泪光里变形。
几天后莎莎竞争对手被安排培训主管去了。莎莎细想，对方的性格和能力的确比她更适合当主管。她只是不相信，店长曾经那么好色，怎么会忽然变成一个好人？
一周后以前的主管大姐过生日，喊莎莎来吃饭。一众人吃完火锅要离开，老主管对莎莎还是有感情的，把她留下问：“是不是没选上主管心里不舒坦？我看你无精打采的。”
“以前……店长曾经对我动手动脚，现在这么铁面无私。”
老主管一下子懂了。她无奈的笑了一下，透着一股子令她心酸的怜惜。
“莎莎，你是不是得改个名，莎莎莎莎的，都把你叫成傻子了。你想店长是什么人啊，不是千年老狐狸怎么能混成店长呢。当初撩你是因为你年龄小，不敢声张，他吃定了逗逗你不用付出代价，因为你也知道当时就算你想升，那不可能；你想辞职，也没待遇更好的去处。现在不同了，你翅膀硬了点，想要利益要权力，他得看人的能力和价值啊。好色那点事儿，和他要坐牢固他的位置相比，你想想谁轻谁重？”
莎莎颓坐着。仓皇寒酸的姿态让她瞬间变得像个中年人。在一片残羹剩汤滋味复杂的热气中，她的眉毛拱成两条微红的肉棱，微微显现出一种无力的愤怒，以及连自己都嫌弃的廉耻、无知和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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