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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切如磋
徐梦嘉
生肖印是篆刻艺术中的一支奇葩，起源于战国古玺的图案印。 创作生肖印不能太泥古，如此缺少变化，不宜辨识，且又不可爱；也不能太“创新”、卡通、漫化，这样便缺少中华文化底蕴、金石意趣。 鼠 十二生肖印之首却是体型最小的鼠，如果创作一组同样大小方形的十二生肖印，鼠不宜在印面上布形太满，或可增加印边“分量”，总之，使其形小，才能与虎、牛、龙等大生肖印相协调。 图左为阳刻，弓身之鼠妥贴地在图形印内，形体肥硕、饱满，纹饰华丽，具唐三彩遗绪。 图右为阴刻双边方形鼠印，有汉魏画砖风神，用刀洗练生辣，鼠躯残迹成势，如水墨山石之皴出。鼠尾的“柔”与鼠躯之“刚”互为衬托鼓动，“虚飘”之尾作搭边处理，又使“弱尾”有了倚靠，稳实起来。印右下方大片留红中露小白，即碎刀击出残点状米粒，鼠脚下也以依稀“米粒”呼应，这些小“米粒”被夸张放大的鼠目牢牢盯着，如磁力吸住，不会松散，这样印面的分朱布白在强烈的对比中平衡，全印精神挽连。 顺便赘言，“老鼠爱大米”的构图理念，并非受流行歌曲名启发，而是源自古老的“鼠”的甲骨文，鼠甲文作
牛 图一 我刻十二生肖印,也画十二生肖画,曾给十二生肖下过多种讨喜的定义,其中一种分别是:如意鼠、开拓牛、勇猛虎、娇美兔、腾飞龙、幸运蛇、千里马、高贵羊、智慧猴、吉祥鸡、诚信狗、发财猪。 开拓牛是脚踏实地默默耕耘的，我们要象牛一样努力，这样才能收获幸福的硕果。 两款生肖牛，一方以葫芦形刻出，葫芦又称“悶葫芦”，如同牛的“沉默寡言”，葫与福谐音，象征耕耘而来的幸福美满。 另一方阴刻牛印，与“牛葫芦”不同的是前印强调牛的鼻，后印强调牛的嘴。大鼻与大嘴是牛的两大特征，由于距离近，如全部突出，反而“互冲”，没有重点，现每印分别夸张一个特征，省略一个特征，则形象更生动、有趣、经典，这便是艺术创作的取与舍。而最根本的特征，牛角则无论如何不能简省的，而牛的大眼袋也是不可忽略的哟。
虎 图一
两枚虎印，虎虎有生气。 阴刻之虎，完全是从传统生肖印中脱胎演绎出来，只是更体现生辣的石趣刀迹，全印刚柔相济，绵里藏针，虎齿之利与虎口之圆互配，身、尾、腿之大曲线部分是藉切刀而就劲挺的小直线组成。 阳刻的是半圆形的卧虎，刻生肖印可刻全生肖腿脚的，也可以以少代多，此两款虎，阴刻的以两腿代四腿，阳刻的则以一腿代四腿。 刻此卧虎，虎形如巨石块，斑纹似石棱，自然想起大唐诗人卢伦的《塞下曲》，“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月光下灌草中的巨石状如躺卧之白虎，难怪大将军李广会误射。我刻此造型的虎也糅进“巨石”的形质。
图一 娇兔是妩媚的，月宫中的玉兔更是靓丽婉约的，图一是由朱白两个方印形，颠倒一个，错落结合组成的“兔”印，加上四个三角内纹，这样外边框共有八个三角造型，印形美仑美奂。如月中“宫殿楼阁”铆嵌的樑柱、栉比的瓦当，印内胖胖的大白兔“双手”呈作揖状，这是兔常态之一的写照，作揖什么呢？自然是“月亮代表我的心”。兔子又似乎在拜拜，拜什么呢？应当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图二兔印在椭圆形中布出兔体，能进月宫的兔自有仙气，身上绘以“仙草“纹饰。但兔毕竟是“凡间”的，长长的一对兔耳甩向一方，使兔的造型平添了可爱与灵动感。 刻生肖印抓住对象特征提炼、升华、进行再创作，在艺术家学力、才力、能力、心力和悟性共臻的情况下，每一个生肖都可以创作出许许多多款式不同的好作品来。 龙 图一
十二生肖中龙是自然界没有的，龙是中国的。中国龙是世界文明中非常独特的文化现象。龙是中华民族共同的崇拜物，也是中华民族的象征。 早在结绳记事时代，先人便以盘曲的绳子作为“龙”来祭祀。石器时代就有龙之造型与纹饰的石陶玉器物，晚商更出现了许许多多龙的甲骨文字。 图一“龙”无印边，表示龙没有约束，可上九天，可下五洋。在龙的前爪下、下爪旁、舌信前有大小三颗龙珠，和龙眼之珠，四珠呼应，加上印面残点的依稀留红留白，这一切与以齿状形刻出的龙角、龙须、龙牙、龙尾、龙脚，相互颉颃中产生律动，使印面有强烈的节奏感和艺术张力。 刻生肖印贵在似与不似之间，在炎黄子孙心中，龙是抽象与具象的，虚无而又真实的，三国·魏《广雅》中云龙有多种类别，“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为螭龙。 图二初看不知何物，扑朔迷离，谛视，这该是一条有传统意蕴和时代诠释的“蛟、应、虬、螭“为一体的见首不见尾的神龙吧。 蛇 图一 蛇，民间又俗称小龙。因为中华民族“龙”之造型，是以蛇为本体，加上马的毛、鬣的尾、鹿的脚、狗的爪、鱼的鳞和须复合而成的。 图一是白蛇，印为长方形，蛇身盘曲向上，自有一种越来越粗犷、大气的节奏感，但到蛇之舌信顿时纤小起来，与蛇尾遥相呼应，整个印面上部紧、下部松，上部见大白、下部见大红。 图二是朱蛇，无印边，以蛇身团盘而成。蛇头与蛇近尾端立体叠出，强大的舌信与弯转的蛇尾呈三个局部小屈势，活络印的中宫。蛇眼的白点与残留的红点又互相应对，全印生机勃发。
马 图一 马属动物起源于6000万年前新生代第三纪期。体型矮小，脚尾五趾，到第四纪更新世，才为单蹄的高头大马，从黄河下游地区大汶口文化时期及仰韶文化时期的遗物中，都证明距今6000年左右有好几种野马驯化为“家马”，从此在人类发展进程中，马是人类最须臾不可分的动物伙伴，先人根据马的品种品相创造出许许多多从马部汉字，随着机械化出现，马的作用渐渐少了，马部汉字不要那么多了，故至今有近三十个马部汉字成为“死字”。 图一是“回首马”，大大的嘴使重心稳实，这是一方较抽象的生肖马。 图二为“俯首马”，身上刀击石裂，表示这还是一匹斑马，同样为求平衡，夸张其头。
羊 图一 图一羊是“自然形”印面，满白式的构图，白色羊居多，故作生肖羊，也以阴刻居多。是印，阴阳之间颠来倒去，恍如白、恍如猪，如羊角又像白色角、又像朱色角，十分有趣。这是一头山羊，其胡子与角有所顾盼，鼻孔与眼也有所照应。 图二也是山羊，只是羊角不作卷形，舒展向后，头朝下，似乎在津津有味地在吃草。 汉字羊是祥的先造字，羊与祥通，因此羊又代表吉祥。《周易》称正月为泰卦，三阳生于下，冬去春来，阴阳消长，万物复苏，有吉亨祥瑞之象，故正月有三阳开泰之说，又可作三羊开泰。画家往往画三头羊，寓示这一成语。 猴 图一 我刻过迥然不同的许多套十二生肖印，还创作书写过十二生肖的吉祥语联屏，分别为：朴鼠自贵、紫牛东来、啸虎生风、娇兔恋月、飞龙在天、银蛇狂舞、万马奔腾、三羊开泰、金鸡独立、灵猴献瑞、祥狗伏魔、玉猪满堂。 图一之猴，取猴爱吃的桃形印式，巧妙地省略一脚，侧身布入全猴，机灵的猴眼，还隐隐可见睫毛。 图二之猴，作无形印式，猴眼外加两圈刻画，配上小耳，形象生动诙谐，而头顶倔强的猴毛，更使猴趣跃然印面，猴嘴半开，似乎在呼叫，也许这是李白诗中“两岸猿声啼不住”的小猿猴吧。 鸡 图一 汉民族的十二生肖与计时的十二地支搭配排列，传说是根据动物每天活动时间而定的。 子鼠，晚11点到晨1点为子时，此时老鼠最为活跃。 丑牛，晨1点到3点为丑时，此时牛正在反刍。 寅虎，晨3点到5点为寅时，老虎开始觅食，此时最为凶狠。 卯兔，晨5点到7点为卯时，此时兔子开始觅食。 辰龙，晨7点到9点为辰时，正是神龙行雨的好时光。 巳蛇，晨9点到11点为巳时，此时蛇开始精神起来。 午马，午11点到1点为午时，阳气正盛，正是天马行空时。 未羊，午1到3点为未时，羊在这时吃草，会长得更壮。 申猴，午3到5点为申时，此时猴最好动。 酉鸡，晚5到7点为酉时，夜幕降临，鸡开始回窝。 戌狗，晚7到9时为戌时，狗开始守夜。 亥猪，晚9到11时为亥时，猪正在酣睡。 酉鸡排行10属酉时，因此也叫酉时(其余类推)。 图一是鸡心形鸡，用刀爽快，单刀奏出，逸笔草草。古人认为鸡是凤的原型，故鸡冠作凤冠状，以示华贵。图二与鸡心形相反，下大上小，鸡翅与鸡冠化同呼应，该鸡展翅挺胸，摆出POSE
狗 图一 狗是人类最爱的宠物，狗对主人尽忠尽职。图一是一条“吃食狗”，自然的残破，使狗嘴从狗身上显现出来。图二是“玩耍狗”，肚皮朝上，狗腿舞动，煞是顽皮。 在中国这多民族的大家庭中，十二生肖不是汉民族的专利，许多少数民族也都使用十二生肖纪年。这些民族有的与汉民族生肖同序列同，有的生肖同序列不同，或生肖也有所不同的。如彝族生肖中有穿山甲，并且十二个月以生肖纪，如鼠月、牛月等。傣族以大蛇称龙，维吾尔族以龟代龙，新疆的柯尔克孜族用狐狸替猴，黎族以虫代兔，十二生肖序列则是鸡起首、猴收尾。 猪 图一 猪年，我曾创作“生肖猪”三头。“一号猪”如汉玉猪器型，侧身，刀痕显露，锋藏蓄势，著意在“猪体内”，安排适当款式的残点留红，使印面古意盎然，淳厚耐看。猪尾与猪身笔断意连，猪耳刻上纹饰，取法传统民间动物图案和玩具。 古文字中豕(猪)部汉字多达三百个(现大多数已是“死字”，《词海》仅保留了29字)，加上本义与猪有关的字，更数以千计。甲骨文豕作
团圆印 小鼠前面走， 跟着大黄牛。 猛虎一声吼， 弱兔抖三抖。 海中蛟龙游， 草间青蛇扭。 骏马跃山沟， 绵羊边上瞅。 灵猴翻筋斗， 金鸡喊加油。 勇狗半夜守门口， 肥猪整天睡不够。 十二生肖转圈兜， 年年都唱吉祥歌。 受徐梦嘉先生委托，与大家共赏著名书画篆刻陶刻艺术家徐梦嘉先生的佳作，并在博客上首发此文。值此，向远在太平洋彼岸的张万鑫先生致以问候和良好祝愿。代徐梦嘉先生向您问好，祝全家幸福快乐！
玉润墨香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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