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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be time stand still, but we passing by spring always retures, but innocence does not（时间没变，而我们飞逝）——摘自电影《FADOS》 我们人类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音乐，已无法查考。只知道音乐是一门古老的艺术，在人类还没有产生语言时，就已经知道利用声音的高低、强弱等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和感情。而音乐也通过熏陶及感染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类的情感。 音乐正是因为这种不以说教的特殊方式传播，造就了它无国界的艺术特质，无论你是哪个国家的人，说着怎样的语言，听见音乐，就会明白作者的心思。而在众多的音乐形式和表现力方面，不得不说Fado是极具个性的品种。 Fado一词据说源于拉丁文，意思是命运。Fado是葡萄牙著名的传统民谣。是一种已经具有一百五十多年历史的葡萄牙音乐，在葡萄牙大街小巷的酒馆、都会里的咖啡室和会所都可听得到，其地位相当于西班牙著名的弗拉明戈舞蹈。这种音乐擅长表达哀怨、失落和伤痛的情怀。特殊的吉他乐声与独唱者的特有腔调，空灵动人，令听者无不感到的哀凄。这便是Fado通常的解释，苍白而抽象，如果真的想要了解Fado，还得走进葡萄牙。 欧洲伊比利亚半岛（Iberian Peninsula）西南部，葡萄牙占据着六分之一的土地，唯一的邻国只有西班牙，南面和西面紧接着辽阔的大西洋。塔霍河(Rio Tagus)奔流着贯穿了整个国境，灌溉着葡国的国土。沿着河流的两旁，是看不到边的葡萄园及橄榄树林。约千万的人口，就汇集在这块土地上。因大西洋海风的关系，葡萄牙的天气、气候都算十分宜人。14、15世纪时，艾维兹王朝(House of Aviz)第一位国王裘奥一世成就了葡萄牙前所未见的兴盛景象，而15世纪正是海权时代的黄金时期，在裘奥的儿子导航者亨利王子(Prince Henry the Navigator)的领军下，葡萄牙成为海洋技术及探险的世界领导者。至公元1488年巴托罗缪迪亚士(Bartolomeu Diaz)绕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Cape of Good Hope)之后，世界就此改变了。葡萄牙成为了当时世上最强盛国家之一，它的殖民统治从美洲横跨非洲至亚洲，中国的澳门也曾沦为其之一。然而强盛终究是一时的，由于1588年西葡无敌舰队败给了大英帝国的舰队，这个雄霸一时的海上帝国低下了它高昂的头颅，帝国的衰落，让骄傲的葡萄牙人有太多的唏嘘、留恋和怀旧。回到故土的远洋冒险家和吟游诗人载着远离家乡和想念爱人的苦闷，把生、死和生死相恋从中世纪传唱到今天，这便是Fado。 里斯本的西南面是长长的海岸线，与这块大陆亲密接触着的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水域：大西洋。大西洋，这是一个凝结着很多历史的名词，而这个海上帝国也就是从这里出发远征世界的。 阿尔法玛（Alfama）是里斯本最古老的城区，分布在圣若热城堡和塔霍河之间的山坡地带。其名称来源于阿拉伯语的 Al-hamma，意思是喷泉或者浴室。在这里有着许多重要的葡萄牙历史名胜、许多的Fado酒吧和餐馆。早年在摩尔人统治时期，阿尔法玛就是整个城市。后来随着城市扩展，阿尔法玛和西面的Baixa连接在了一块儿。在1755年，里斯本爆发了强烈的地震，当时的里斯本是欧洲最富有的城市之一，也是一个世界贸易中心，在这次灾难中，地震、海啸引起的大火燃烧了6天，余震持续了9个月，将一座繁华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然而这次地震并没有摧毁阿尔法玛，所以它现今依然是一个由狭窄街道和小广场构成的迷宫。而Fado便诞生于此。在阿尔法玛里走着，你会被历史沉淀的烟尘洗净。狭窄的街道，陡峭的楼梯，细细的小巷弯弯曲曲的不知通向何方，就象那深不可测的命运。四、五层的楼房，倾斜的房屋，褪色的墙壁上挂满了鲜花和晾洗的五颜六色的衣物。兰釉白磁的瓷砖仍闪烁着当年的荣华，残垣颓壁的废墟还流连着前世的风光。在小巷子里踢足球的孩子，两条追逐嬉戏的狗，提着购物袋步履稳健的妇人，黄色的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地爬坡转弯，一对情侣手牵手地慢慢地走过来，女人那黑色的长裙在海风中飘舞，街口的海货摊子上是湿淋淋，白亮亮的鱼虾，小酒馆的门半掩着，铁花吊灯下是几个花白的头和几声长暄短酣……凝滞的时间被太阳晒在白色碎石路面上，那么安详、宁静。这座险毁于地震的城市就这样一直停泊在几个世纪前，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天暗了, 月光下的塔霍河上渔火点点，空气里传来了悠长的Fado。你听到了阿尔法玛沉重的呼息，嗅到了里斯本古老的灵魂。 当夜幕降临在里斯本 就象是烛台上没有烛光 阿尔法玛看上去很冷 就象是房间没有窗户 住在里面的人都受了寒
就在它的阁楼里 承满了一房间的伤心事 阿尔法玛被围困在 四面水筑成的墙 四面悲哀筑成的墙 四面焦虑筑成的墙 在夜里唱的那首歌 点亮了这座城市 被围困在这海市蜃楼里啊 阿尔法玛，你闻起来 是乡愁……
阿尔法玛不是Fado 阿尔法玛是一群人 是孤独 是受了伤的沉默 是就着悲哀吞下去的面包 阿尔法玛不是Fado 可除了Fado,它又不是别的歌…… 在吉它幽怨的SOLO声中，现代只好低着头擦边而过，不敢惊动这座经历过太多风雨的城市。 Fado可以说是葡萄牙的国宝，又称为悲歌，在里斯本，很多人去餐厅不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听Fado，就表达的情绪而言，Fado很像源于美国黑人的蓝调，所以很多人又把Fado叫做欧洲的“布鲁斯”。在形式上它是由歌曲和器乐两部分组成的，歌声充满悲切、哀怨之情。高音的葡萄牙吉他（也被称为鲁特琴）和中音的西班牙吉他在一起合奏，创造出独特的抒情气氛，使人感受到一种甜蜜的忧伤，这可能就是Fado的魅力所在。 关于Fado的起源有好多种不同的说法， 一种是传说，这故事是这样的，在十六世纪葡萄牙历史上发生的一个奇异的事件。当年只有24岁的年轻国王塞巴斯蒂昂，突然心血来潮，要组织一支十字军东征。竟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率领一支葡萄牙军队去了摩洛哥。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灾难：他的东征军受到穆斯林的袭击，8000人阵亡，15000人沦为战俘。只是奇怪的是他本人既不在阵亡将士名单里，也不在被抓获的战俘之列，而是神奇的失踪了。继而国内发生的一系列王位争夺和战争赔款的事情却引发了新的纷争和动乱，显赫一时的葡萄牙帝国开始走向衰落。1580年西班牙国王菲力普二世将葡萄牙归属在他的王权之下。葡萄牙从此失去了在世界上的强权优势。可是直到今天，人们对生死不明的塞巴斯蒂昂仍然在心底深处隐藏有一种期待，盼望有一天发生奇迹，这个年轻的国王还会重返国土使葡萄牙再振当年雄威。在这种期盼心理的驱使下，FADO这种民族性很强的音乐里就一直延续着这种追怀往昔的情绪，流传至今。而另一种说法则认为它起源于葡萄牙当年的巴西黑人的兰杜（Landu）舞蹈，还有一种说法是它起源于葡萄牙的民间叙事歌曲，相对靠谱的说法则是它起源于葡萄牙海员唱的歌曲。不过看来这些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Fado可能是由多元文化因素交织、混合而形成的。 Fado的演奏和伴奏一定少不了几种乐器，一是Guitarra(葡萄牙吉他)，Guitarra是一种不同于一般六根弦的吉他，而是六组双弦（12弦）的组成，因而会产生“铿锵感”的回音效果，相对音色较闷较低沉，长相也不像一般的吉他，反而比较像 Cittern(西特恩琴)；二是Violas(西班牙吉他)，声音轻脆响亮；三是Bandolims(班多铃琴)，是葡萄牙版的班鸠琴，在给演唱伴奏时，一般在每句歌词间，通常会加入吉他solo。除这三种外，近现代的Fado受了流行音乐的影响，在乐器编制上加入小提琴、大提琴、手风琴和钢琴甚至弦乐四重奏的音色，情感的诉求也有显著的改变。所以听起来会有古典雅致的高质感。 最著名的葡萄牙吉他演奏家是阿尔曼地诺（Armandinho 1891一1946），他奠定了现代吉他的演奏技巧和程式，他创立的程式是这样的：在Fado歌手演唱前，首先会奏出4一16小节的前奏，以确立乐曲的速度和旋律的框架，当演唱开始后，吉他的演奏演进为紧随歌声之后的第二声部，形成对位并为主旋律加花，并且在歌手演唱的各段歌词中的间隙进行间奏，这种程式自创立后一直延用至今。在通常人们传统的思维里，音乐家都应该是在剧院一类的场所进行工作的，而FADO却是例外，由于Fado传统的表演场所是在人们日常生活的地方，所以，到1920年时，在里斯本的街道上如雨后春笋似地开设了大量的“FADO之家”，它们既是餐馆或咖啡厅，又是欣赏Fado的地方，职业或半职业的Fado音乐家大多在这里表演。而葡萄牙吉他演奏家阿尔曼地诺除了演奏以外同时也是一家著名的“卢索”Fado之家的经理。 Fado最初是在里斯本及孔布拉(Coimbra)两个大城市分别演化流传，里斯本的Fado传承自中世纪古典乐派，古典味比较重，多半由男声演唱，听起来也较典雅；孔布拉的Fado则以学院派的民谣风为主，民谣吉他味很重。由于FADO本身的魅力，最初这种完全用来舒发社会人民心声的音乐只受到工薪阶级及流浪艺术家喜爱，之后甚至连皇宫贵族对此音乐都难以抗拒。 听FADO你无须会葡萄牙语，因为你不必懂歌词也可以猜到歌声里激烈昂扬的感情。这是一种用极压抑的力量爆发出来的歌声，在最放得开的时候也最悲凉。 里斯本海边的沙滩上，每到黄昏时分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妇女披着黑色的巨大方巾，望着大海的深处，口里低声唱着：“你又扬帆去远方，何时才归？我天天眼望大海，期盼你早回……”海风吹来，歌声入耳，令人泪下。每当夜晚来临，在狭窄的小巷中都会传来那哀怨的歌声，在吉他的伴奏下尤其使人心碎。循着歌声遁入一家酒吧，要上酒，啜上几口，似乎也都是那哀怨的味道，吧里几个木桌、一些木椅，木板墙上用图钉钉着顾客畅饮的照片。房间里坐满了人。两个老人坐到前面，一人抱着西班牙吉他，另一个抱葡萄牙吉他，起先在台上的是老板娘，六十多岁，身着花布长衫，水桶腰上系个黑色围裙，披了一个黑色镂空披肩。闭着眼，满脸松弛的赘肉，一头银色的大花鬈，随着吉它的伴奏在轻轻的吟唱，气息悠长，曲调哀伤，曲中，一段快速的吉它SOLO过后，歌声转入高吭，歌声婉转感叹，尤其是唱到情深处，眼睛已耷拉成八点二十，更是情深意切。以至于站在她后面的妹妹也情不自禁，不邀而入。第二个上台的是一个穿西装中年人，见其走到两个老人的旁边，也是双眼紧闭，头随着音乐开始轻轻摇晃，气出丹田，鼻腔共鸣，引吭高歌。唱到情深处，双眉轻蹙，脸上每一条肌肉的拉动，都写着柔肠寸断。两曲唱完，你会对Fado的感觉清晰起来。在歌里你能体味乖舛的命运、消失的爱情、绝望和死亡，就是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没有哭天抢地，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感伤回旋婉转的流水，绵延流长。 现今，在Fado的歌者当中，女歌手居多。不过真正唱得出沧桑味道的并不多。通常只是几把吉他或是鲁特琴伴奏，近乎清唱。而且声音不能太纯净优雅，最好有些沙哑，要能听得出岁月，听得出生命的各种刻痕。演唱时应闭着眼睛，进入一种远年的怀想，一种全然忘我的境界，这才能开口。这一开口，就是数十年的岁月滔滔，唯有这般石破天惊的气势，方能唱得叫人动容。 说起唱Fado的女歌手，这里不得不提阿马莉亚·罗德里格斯（Amalia Rodriguez），在葡萄牙她被人们称为FADO有皇后，她於1920年生於里斯本，母亲是卖菜的摊贩，近20岁时，她一举成名。在1940年３月ｌ日出版的《南方歌曲》中，封面上刊登了阿马莉亚的大幅照片，一年以后，在同一杂志上，称她是人们最喜爱的Fado艺术家，并称赞她具有“神奇而又自然”的声音。 后来，阿马莉亚在里斯本的剧院参加了时事讽剌剧的多次演出，获得了成功，1943年她去马德里、1944年去巴西里约热内卢旅行演出，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1945年当她第二次去巴西时，在当地录制了唱片，并出口到葡萄牙全国各地。人们对阿马莉亚演唱的评价是她既具有传统的风格又加上了新鲜的风味（其中包括 某些特殊的装饰音、滑音），音乐表现情感的深度、广度和水晶般纯净的声音是无与伦比的，她的歌声很快就迷住了听众。 随着阿马莉亚的名声与日俱增，电影界也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1947年到1951年，她拍了好几部电影，由于和演唱一样出色的演技使她嬴得了电影明星的美名，并在1951年 获得葡萄牙电影公司颁发的最佳女演员奖。在声名的影响下，世界上著名的欧美各大唱片公司都为她录制了大量的唱片，她的歌声也从此传遍了全世界，身影也不断出现在国际舞台上：墨西哥、纽约、好莱坞、巴黎、圣保罗、加拉加斯、伦敦和东京。 作为卓越的Fado艺术家，阿马莉亚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她不但使Fado名扬天下，而且使世界上的亿万民众对葡萄牙这个国家有所了解，因此，葡萄牙的全社会都对她十分尊祟，并引以为荣。到2000年，演唱了75年的她去世，享年79岁，整整占据了Fado150年历史的一半，而她的继任者女歌手玛丽莎（Mariza）已经做好了向世界发声的准备。一代代思乡的歌声就是怀着这股感恩的心情接力下去的。 玛丽莎1973年圣诞前夕生于非洲莫桑比克，幼年随父母迁往葡萄牙。5岁时，玛丽莎在父母开的餐馆里开始了Fado的演唱生涯。后来，她和家人因迁往巴西，玛丽莎的歌唱风格自然受到了南美音乐的熏陶。到80年代，玛丽莎与家人回到了葡萄牙。得以重新回归Fado的怀抱。在演唱风格上，玛丽莎的确受到阿玛丽亚很深的影响。当你听着年轻的玛丽莎歌唱时，你会觉得她和阿玛丽亚实在太神似了，无论是对作品所怀的虔诚，还是同样绵厚甘美的低沉嗓音。当玛丽莎演唱时，你会觉得阿玛丽亚的灵魂就驻扎在玛丽莎的体内，你会很轻易的从那些新歌中回忆起阿玛丽亚时代的很多往事。相信这种感觉在葡萄牙人民的心中会更湿润，也更自豪。2001年，玛丽莎的第一张专辑《Fado em Mim》令人惊讶的在葡萄牙销量竟超过了10万张，在全球累计则超过14万张。而在葡萄牙，一张Fado的唱片可以卖到4000张已经相当成功了。至今，玛丽莎的专辑全球销量总和已超过50万张。2002年世界杯足球赛，在葡萄牙与南韩的比赛开场前，玛丽莎演唱葡萄牙国歌。她神秘而感伤的歌声立刻为她获得了巨大的国际声誉。2003年3月，英国BBC电台3台为她颁发了一项世界音乐最佳欧洲艺人奖。她在同年发表的专辑《Fado Curvo》获得德国唱片大赏和法国坎城Midem音乐展“风靡欧洲音乐大奖”，同时也让她成为21世纪新Fado运动的一名重要成员。2004年雅典奥运会开幕式，玛丽莎和英国传奇歌手斯汀合唱了一首《一千年》，感动全球几十亿人。2006年，玛丽莎发表的现场专辑《里斯本演唱会》让她成为首位入围格莱美奖 “最佳民谣专辑”的葡萄牙音乐人。现在，玛丽莎已成为今天世界乐坛顶尖的天后级歌手了。 去听Fado吧，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沧桑，去听Fado吧，如果你感叹人的生、死、和生死相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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