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者,岭南第一相;末相,盛唐随张九龄而去,从此衰败。 唐开元名相,岭南诗祖张九龄,是一位上承远古道统,下启当世治平,忧患疾世,忠耿国事,劢精图治的政治家、哲学家,在唐代政坛树立了亮丽的“九龄风度”。《千秋金鉴录》体现了他博学覃思,融通古今,以人为本,施政为民的政治家本色和哲学家的远见卓识,对后世产生深远弥久的积极影响。 进献《千秋金鉴录》的缘起 史载农历八月五日为唐玄宗的生日。《千秋金鉴录》就与肇源于唐玄宗皇帝诞节有着莫大的关系. 玄宗前期,国家安宁,物阜人康,是为开元盛世。开元十七年(公元729),玄宗规定皇帝诞节,并于是年八月癸亥的降诞日在花萼楼下宴请百官。应宰相张说、源乾曜等率众上请——玄宗同意以每年八月五日为“千秋节”:令天下诸州宴乐,并休假三天,且正式编为法令。于是自王公以下各献金镜,士庶赠承露囊。然而,玄宗在位久,开元后期已有怠懈疏慢于政事。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千秋节,王公并献宝鉴珍异,唯中书令张九龄“谔谔有大臣节”,上《事鉴》十章(《旧唐书》言《金镜录》五卷),号《千秋金鉴录》,尽言前古兴废之道,以伸讽谕——“往事所以鉴心者也,有善恶则省之于内”,“前事之不远,后事之元龟”(《进千秋金镜录表》)。 《千秋金鉴录》所体现的哲学思想 一、秉受天命,惠政为民 张九龄秉承天命道统学说,认为帝位是上天授予的。“天者,百神之君,而王者之所受命也。”因此针对唐玄宗继位后五年未行郊祀之礼,他上奏批评指出:“自古继统之主,必有郊配之义,盖以敬天命以报所受”(《上封事》)。主张“铸剑为农,泥金封禅 ,用彰功德之美,允答神祗之心。”同时强调“天道虽远,其应甚迩”(《新唐书。张九龄传》),阐发了自汉董仲舒以来的天人感应、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希望君王通过行郊祀之礼以“定天位,明天道”(《上封事》),目的在于用有意志的“天”来约束君王的行为,并以此来促使君王施以仁政,惠泽百姓。 二、以人为本,任人为贤 张九龄曾因才学鉴识而被推荐与右拾遗赵冬曦一起负责考核当时吏部选拔人才和录用应举者,前后共四次,都能做到公平允恰而盛致美誉荣升。 他坚持以人为本,对人才的选用是学识、品行、政绩并重。除把科举用人看作是兴衰的大道“故用人不可不第其高下,高下有次则不可以妄千,天下之士必刻意修饰而刑政自清。此兴衰之大端也。”(《新唐书。张九龄传》)外,也看到科举 “以一诗一判(案牍)定其是非”等制度必然贾致“贤人遗逸”的弊端。同时指出选用人才原本是用于治理国家的而非放在吏部皓首穷史,“不正其本而设巧于末也。”并举以“刻舟求剑”的寓言为喻来抨击唐玄宗在人才选用上是举末遗本。“所谓末者,吏部条章举赢千百,刀笔之人溺于文墨,巧吏猾徒缘奸而奋---今反求精于案牍,而忽于人才。是所谓遗剑中流,刻舟记者也。”(《新唐书。张九龄传》)从而要求返回到尊从人才的根本上来。只有端正那根本,各种政事就都会得到治理。“夫正本者,万事理。”(《应道侔伊吕科对策。一》) 三、重人才历练,交流任用 在长期的政治生涯中,张九龄凭借他穷究古今治乱的远见卓识,洞察到官制的设置及官僚的贤奸均对历史兴衰产生极大的影响。“国家之败,由官邪也。”(《新唐书。张九龄传》)为此要革除九品中正制之流弊,重整朝纲,使官员具有品位序列,贤才具有等级区别,以实现让那贤能的人代替对人间的治理。“使夫能者代上帝之理。”(《应道侔伊吕科对策。一》)但是,一旦发现才能名不符实,就要坚决对这类人不予取用。“才苟不侔,时所勿取。”(《应道侔伊吕科对策。二》) 针对当时“朝廷 士入而不出”,“地方官员又好进者”。他强调要对官员严明守令,重视人才历练,易地交流任用。因而向玄宗上疏指出:国家之所以盛世治平,依赖于人才的聪明才智德行。进而认为要建立完善的法令制度,考核于道德品行,择优量材而用。“欲治之本,莫若重守令。守令既重,则能者可行。宜遂科定其资,凡不历都督刺史,虽有高第,不得任侍郎列卿;不历县令,虽有善政,不得任台郎都督守令。”(《新唐书。张九龄传》) 张九龄重视人才历练的用人思想深深影响着后世大明皇帝朱元璋的选士方式——“进士观政”即本源于斯。 《千秋金鉴录》凝聚了张九龄忧国恤民,仁政安邦,任人德才,遵法守令,天人相谐的哲学思想。因而献呈后“帝上赏异之”。于当时为辅助唐玄宗开创开元盛世的繁荣起到客观的“镜鉴”作用。“谠言定其社稷,先觉合于蓍策”(《旧唐书。张九龄 传》)。后人尊奉为治理国家之“圭臬”而垂范永世。 ![]() ![]() 窣干尝负官债亡入奚中,为奚游弈所得,欲杀之;窣干绐dài曰:“我,唐之和亲使也,汝杀我,祸且及汝国。”游弈信之,送诣牙帐。窣干见奚王,长揖不拜,奚王虽怒,而畏唐,不敢杀,以客礼馆之,使百人随窣干入朝。窣干谓奚王曰:“王遣人虽多,观其才皆不足以见天子。闻王有良将琐高者,何不使之入朝!”奚王卽命琐高与牙下三百人随窣干入朝。窣干将至平卢,先使人谓军使裴休子曰:“奚使琐高与精锐俱来,声云入朝,实欲袭军城,宜谨为之备,先事图之。”休子乃具军容出迎,至馆,悉坑杀其从兵,执琐高送幽州。张守珪以窣干为有功,奏为果毅,累迁将军。后入奏事,上与语,悦之,赐名思明。(奚王成窣干口舌之名) 故连州司马武攸望之子温眘shèn,**通权贵,杖死。乙丑,朔方、河东节度使信安王祎贬衢州刺史,广武王承宏贬房州别驾,泾州刺史薛自劝贬澧州别驾;皆坐与温眘交游故也。承宏,守礼之子也。辛未,蒲州刺史王琚贬通州刺史;坐与祎交书也。 五月,醴泉妖人刘志诚作乱,驱掠路人,将趣咸阳。村民走告县官,焚桥断路以拒之,其众遂溃,数日,悉擒斩之。 六月,初分月给百官俸钱。 初,上因藉田赦,命有司议增宗庙笾biān豆之荐及服纪未通者。太常卿韦绦奏请宗庙每坐笾豆十二。 兵部侍郎张均、职方郎中韦述议曰:“圣人知孝人之情深而物类之无限,故为之节制。人之嗜好本无凭准,宴私之馔zhuàn与时迁移,故圣人一切同归于古。屈到嗜芰shì jì,(《国语·楚语上》:“ 屈到 嗜芰。” 韦昭 注:“芰,蔆(菱)也。”《韩非子·难四》:“ 屈到 嗜芰, 文王 嗜菖蒲葅,非正味也,而二贤尚之,所味不必美。”后用以喻指爱好不值得的东西。)屈建不以荐,以为不以私欲干国之典。今欲取甘旨肥浓,皆充祭用,苟踰旧制,其何限焉!书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若以今之珍馔,平生所习,求神无方,何必泥古,则簠簋fǔ guǐ(簠与簋。两种盛黍稷稻粱之礼器。《礼记·乐记》:"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亦借指酒食、筵席。)可去而盘盂杯案当在御矣,韶濩(汤乐名,后亦以指庙堂﹑宫廷之乐,或泛指雅正的古乐。)可息而箜篌筝笛当在奏矣。旣非正物,后嗣何观!夫神,以精明临人者也,不求丰大;苟失于礼,虽多何为!岂可废弃礼经以从流俗!且君子爱人以礼,不求苟合;况在宗庙,敢忘旧章!”(反对太常意见,主张依古) 太子宾客崔沔议曰:“祭祀之兴,肇于太古。茹毛饮血,则有毛血之荐;未有曲糵niè,则有玄酒之奠。施及后王,礼物渐备;然以神道致敬,不敢废也。笾豆簠簋樽罍之实,皆周人之时馔也,其用通于宴飨宾客,而周公制礼,与毛血玄酒同荐鬼神。国家由礼立训,因时制范,清庙时飨,礼馔毕陈,用周制也。园陵上食,时膳具设,遵汉法也。职贡来祭,致远物也。有新必荐,顺时令也。苑囿之内,躬稼所收,搜狩之时,亲发所中,莫不荐而后食,尽诚敬也。若此至矣,复何加焉!但当申敕有司,无或简怠,则鲜美肥浓,尽在是矣,不必加笾豆之数也。”(反对增加笾豆之数,但主张神人致一,古今结合) 上固欲量加品味。绦又奏每室加笾豆各六,四时各实以新果珍羞;从之。 绦又奏:“丧服"舅,缌麻三月,从母、外祖父母皆小功五月。"外祖至尊,同于从母之服;姨、舅一等,服则轻重有殊。堂姨、舅亲卽未疏,恩绝不相为服,舅母来承外族,不如同爨cuàn之礼。窃以古意犹有所未畅者也,请加外祖父母为大功九月,姨、舅皆小功五月,堂舅、堂姨、舅母并加至袒免。” 崔沔议曰:“正家之道,不可以贰;总一定义,理归本宗。是以内有齐、斩,外皆缌麻,尊名所加,不过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也。愿守八年明旨,一依古礼,以为万代成法。” 韦述议曰:“丧服传曰:"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等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圣人究天道而厚于祖祢,系族姓而亲其子孙,母党比于本族,不可同贯,明矣。今若外祖与舅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于服纪,则中外之制,相去几何!废礼徇情,所务者末。古之制作者,知人情之易摇,恐失礼之将渐,别其同异,轻重相悬,欲使后来之人永不相杂。微旨斯在,岂徒然哉!苟可加也,亦可减也;往圣可得而非,则礼经可得而隳huī矣。先王之制,谓之彝伦,奉以周旋,犹恐失坠;一紊其叙,庸可止乎!请依仪礼丧服为定。” 礼部员外郎杨仲昌议曰:“郑文贞公魏征始加舅服至小功五月(亦称"上红(音同"工")。丧服名。是次于"大功"的丧服。用稍粗熟麻布制成,服期五月。旧时丧服名,五服之第四等。其服以熟麻布制成,视大功为细,较缌麻为粗。服期五月。凡本宗为曾祖父母、伯叔祖父母、堂伯叔祖父母,未嫁祖姑、堂姑,已嫁堂姊妹,兄弟之妻,从堂兄弟及未嫁从堂姊妹;外亲为外祖父母、母舅、母姨等,均服之。《仪礼·丧服》:"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仪礼·丧服》:"小功布衰裳,澡麻带绖,五月者。" 贾公彦 疏:"但言小功者,对大功是用功粗大,则小功是用功细小精密者也。"《唐律疏议·名例》:"小功之亲有三:祖之兄弟、父之从父兄弟、身之再从兄弟是也。此数之外,据《礼》,内外诸亲,有服同者,并准此。"《清会典·礼部》:"小功五月。"参见" 细红 "、" 小红 "、" 五服 "。)。虽文贞贤也,而周、孔圣也,以贤改圣,后学何从!窃恐内外乖序,亲疏夺伦,情之所沿,何所不至!昔子路有姊之丧而不除,孔子曰:"先王制礼,行道之人,皆不忍也。"子路除之。此则圣人援事抑情之明例也。记曰:"毋轻议礼。"明其蟠于天地,并彼日月,贤者由之,安敢损益也!” 敕:“姨舅旣服小功,舅母不得全降,宜服缌麻(丧服名。是次于“小功”的丧服。“五服”中最轻的一种。用较细熟麻布制成,做功也较“小功”为细。服期三月。清代,凡男子为本宗之族曾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兄弟,以及为外孙、外甥、婿、妻之父母、表兄、姨兄弟等,均服缌麻。参阅吴荣光《吾学录.丧礼门一》所附丧服各图。),堂姨舅宜服袒免(袒衣免冠。古代丧礼:凡五服以外的远亲,无丧服之制,唯脱上衣,露左臂,脱冠扎发,用宽一寸布从颈下前部交于额上,又向后绕于髻,以示哀思。)。”(大功,丧服五服之一。服期九个月。其服用熟麻布做成,较齐衰稍细,较小功为粗,故称大功。旧时堂兄弟、未婚的堂姊妹、已婚的姑、姊妹、侄女及众孙、众子妇、侄妇等之丧,都服大功。已婚女为伯父、叔父、兄弟、侄、未婚姑、姊妹、侄女等服丧,也服大功。) 均,说之子也。 秋,八月,壬子,千秋节,羣臣皆献宝镜。张九龄以为以镜自照见形容,以人自照见吉凶,乃述前世兴废之源,为书五卷,谓之《千秋金镜录》,上之;上赐书褒美。 甲寅,突骑施遣其大臣胡禄达干来请降,许之。 御史大夫李适之,承干之孙也,以才干得幸于上,数为承干论辩;甲戌,追赠承干恒山愍王。 乙亥,汴哀王璥薨。 冬,十月,戊申,车驾发东都。先是,敕以来年二月二日行幸西京,会宫中有怪,明日,上召宰相,卽议西还。裴耀卿、张九龄曰:“今农收未毕,请俟仲冬。”李林甫潜知上指,二相退,林甫独留,言于上曰:“长安、洛阳,陛下东西宫耳,往来行幸,何更择时!借使妨于农收,但应蠲所过租税而已。臣请宣示百司,卽日西行。”上悦,从之。过陕州,以刺史卢奂有善政,题赞于其听事而去。(唐朝就有皇帝点赞)奂,怀慎之子也。丁卯,至西京。(李林甫心术不正) 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前在河西,能节用度,勤职业,仓库充实,器械精利;上闻而嘉之,欲加尚书。张九龄曰:“不可。尚书,古之纳言,唐兴以来,惟旧相及扬历中外有德望者乃为之。仙客本河湟使典,今骤居清要,恐羞朝廷。”上曰:“然则但加实封可乎?”对曰:“不可。封爵所以劝有功也。边将实仓库,修器械,乃常务耳,不足为功。陛下赏其勤,赐之金帛可也;裂土封之,恐非其宜。”上默然。李林甫言于上曰:“仙客,宰相才也,何有于尚书!九龄书生,不达大体。”上悦。明日,复以仙客实封为言,九龄固执如初。上怒,变色曰:“事皆由卿邪?”九龄顿首谢曰:“陛下不知臣愚,使待罪宰相,事有未允,臣不敢不尽言。”上曰:“卿嫌仙客寒微,如卿有何阀阅(指有功勋的世家、巨室。)!”九龄曰:“臣岭海孤贱,不如仙客生于中华;然臣出入台阁,典司诰命有年矣。仙客边隅小吏,目不知书,若大任之,恐不惬众望。”林甫退而言曰:“苟有才识,何必辞学!天子用人,有何不可!”十一月,戊戌,赐仙客爵陇西县公,食实封三百户。(反对奖励不讨好,张九龄在维护什么?常务优秀不为功吗?) 初,上欲以李林甫为相,问于中书令张九龄,九龄对曰:“宰相系国安危,陛下相林甫,臣恐异日为庙社之忧。”上不从。时九龄方以文学为上所重,林甫虽恨,犹曲意事之。侍中裴耀卿与九龄善,林甫并疾之。是时,上在位岁久,渐肆奢欲,怠于政事。而九龄遇事无细大皆力争;林甫巧伺上意,日思所以中伤之。(皇帝发霉了) 上之为临淄王也,赵丽妃、皇甫德仪、刘才人皆有宠,丽妃生太子瑛,德仪生鄂王瑶,才人生光王琚。及卽位,幸武惠妃,丽妃等爱皆弛;惠妃生寿王瑁,宠冠诸子。太子与瑶、琚会于内第,各以母失职有怨望语。驸马都尉杨洄尚咸宜公主,常伺三子过失以告惠妃。惠妃泣诉于上曰:“太子阴结党与,将害妾母子,亦指斥至尊。”上大怒,以语宰相,欲皆废之。九龄曰:“陛下践祚垂三十年,太子诸王不离深宫,日受圣训,天下之人皆庆陛下享国久长,子孙蕃昌。今三子皆已成人,不闻大过,陛下柰何一旦以无根之语,喜怒之际,尽废之乎!且太子天下本,不可轻摇。昔晋献公听骊姬之谗杀申生,三世大乱。汉武帝信江充之诬罪戾太子,京城流血。晋惠帝用贾后之谮废愍怀太子,中原涂炭。隋文帝纳独孤后之言黜太子勇,立炀帝,遂失天下。由此观之,不可不慎。陛下必欲为此,臣不敢奉诏。”上不悦。林甫初无所言,退而私谓宦官之贵幸者曰:“此主上家事,何必问外人!”上犹豫未决。惠妃密使官奴牛贵儿谓九龄曰:“有废必有兴,公为之援,宰相可长处。”九龄叱之,以其语白上;上为之动色,故讫九龄罢相,太子得无动。林甫日夜短九龄于上,上浸疏之。(祸起萧墙。一句“此主上家事,何必问外人!”败坏天下,前车之覆也,何不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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