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泰三年(公元936年)五月,后唐末帝李从珂下诏,将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石敬瑭调往郓州,担任天平军节度使。 大约7天后,临近河东战区的昭义战区节度使飞章告急:石敬瑭举兵叛乱,割据晋阳(山西太原)! 末帝冷笑道:“果然不出朕之所料!”他当即下旨褫夺石敬瑭的所有爵位官职,让代替石敬瑭在忻州前线防备契丹的张敬达就地组织部队,担任晋阳征剿总指挥;另委派河阳节度使张彦琪、邢州节度使安审琪、陕州节度使相里金、定州节度使杨光远、彰武军节度使高行周五大节度使和大将武廷翰各自率领本部人马,到晋阳与张敬达会师,攻打石敬瑭。 他正在调动军队,石敬瑭的表章也到了,大意是“天下是明宗皇帝的天下,您来继承,天下人心中都不服(意指末帝只是明宗的继子,并不是姓李的,可参见《后唐明宗李嗣源驾崩后,邺都兵变一幕重演,平叛大军再度阵前倒戈》)。明宗皇帝有一个幼子许王李从益,听说还在皇宫中。我建议您赶紧把皇位还给他。您听我一句劝,免得自取其辱!” 末帝还没看完,就气得七窍生烟,两下把表章扯碎,丢到地上,恨恨地对大臣们说:“父亲的社稷传给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还轮不到他石敬瑭来说三道四。前两年,他在卫州干的事,天下人都知道(石敬瑭软禁了逃到卫州的明宗的亲儿子——闵帝李从厚,并把闵帝的随从杀了个精光,可参见《石敬瑭抛弃了落难的皇帝,沙陀建立的后唐帝国被汉人篡夺!》)。如今他还好意思提许王!” 末帝命令即刻捕杀石敬瑭在京城和各地的亲属。 石敬瑭的叔伯弟弟石敬威时任近卫军漳圣营指挥使(约为师级),听说哥哥已经在晋阳起兵,明白大限将至,他对家人说:“生而有死,谁人能免?老哥要干大事,我不能忍辱偷生,给他落下笑柄!”说罢,就和家人一起自杀了。 石敬瑭的两个儿子石重英和石重裔也在京城任职,一位担任右卫上将军(没有兵权的高阶武官,品级仅次于节度使),一位担任皇城副使(大内管理办公室副主任)。因嫡母是魏国公主,他们在皇宫中也广有人脉,所以捉拿的士兵还没到,他们已提前听到风声,于是匆匆潜出府第。来不及逃出洛阳,暂避到一位朋友老宅的水井中。 末帝下令全城大搜,他们很快就被发现,就地处死,还连累隐藏他们的朋友被灭族。 不久,沂州也发来报告,称遵旨将石敬瑭的弟弟本州驻防军官石敬德满门抄斩。 六月初,晋阳前线的征剿总指挥张敬达发来奏报称,各镇大军已抵达晋阳城下,他正在积极部署。但征剿先锋安审信率领五百多名雄义(番号)军骑兵,在晋阳附近郡县大肆劫掠,随后又进入晋阳城中,和石敬瑭叛军合流。 末帝下令,将安审信和叛变的雄义军士兵的家属统统处斩,家产上缴。 第二天,振武节度使安叔千也发来奏报称,靠近河东战区的巡防军官安重荣也领着部下五百多人叛变,进入晋阳城中。 接着,河东战区以东的云州节度使沙彦珣奏称,云州战区步军指挥使(步兵司令)桑迁叛乱,率兵包围节度使驻地。他杀出重围后,重新召集人马反攻,迅速平定了叛乱。 邢州、磁州也相继发生了兵变。距洛阳咫尺之遥的怀州居然也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漳圣营指挥使张万迪拉走了五百多骑兵,千里奔赴晋阳,去投奔石敬瑭。 各地叛乱此起彼伏,大有山河变色之状,和庄宗李存勖末年的态势颇为相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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