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张固《幽闲鼓吹》记载,白居易十六岁时自江南赴长安(即今天的西安)应试举人,拿着自己的诗作去拜谒当时的大名士顾况。顾况看了他的姓名,笑着说:“长安米价正贵,在这里居住可不太容易啊!”等到展开白居易的诗作,读到这首《古原草》,不由得赞叹道:“能做出这样的诗语,居亦易矣!”白居易自此名声大振。这是一首送别诗,语词工整优美,情真意挚,为流传千古的佳作。“赋得”在唐代诗歌中,凡是指定、限定的诗题,就在题目上加“赋得”二字,唐以后成为科举“试士诗”的一体。诗题目中有“送别”二字,可见是一首送别友人的诗篇。这里,所送别的是一个出门远行的友人。全诗如下: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颈联“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继承上联“春风吹又生”而来,不但写景,更是寓情于景。诗人在这里,这打破了颈联抒情(当然也不是绝对的)的规律,描写出了春草的茂盛、原野的阔大及春光的和煦。从用词来说,一个“侵”字,一个“接”字,把“芳草”、“晴翠”与“古道”、“荒城”连接起来,描绘出“古原”春草蔓延、绿野天际的景象。从写作方法来说,诗句中的“古道”、“荒城”不但照应着题中“古原”,而且在对偶中,形成了时空穿越,使诗歌的审美境界得到提升。这样,诗人以人世的兴衰(“古道”“荒城”)与自然界的勃发(“芳草”、“晴翠”)相对照,不但描写出眼下欣欣向荣的春的景象,为送行营造了氛围,而且也暗示着自己与朋友之情似如这蓬勃生机的春草一样。 尾联“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诗人在这里挽合,明确进入正题“送别”。“王孙”原指贵族子弟,在“王孙游兮不归”中,泛指行游之人。在这里借指诗人的朋友。这一联化用了《楚辞·招隐士》中的“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的诗意。作者的意思是见繁茂的春草而生对行人(或朋友)不归的思念之情。白居易化其意而用之,借春草之繁茂表现别离之情。这不但继承了古诗寄情的传统方式,而且又将抽象的情感形象化。这里,诗人用绵绵不尽的萋萋春草比喻充塞胸臆、弥漫原野的惜别之情,真是离愁别思就如这春草,更行更远还生。这样,通过形象的结尾,使诗歌真正达到了情景交融,韵味无穷的审美境界。 总之,诗人白居易在这首五言律诗中,运用大量的笔墨,描绘了春草的茂盛,赞颂它的生长不息的旺盛生机,最后两句才点出送别。当然,在诗歌中,诗人对“古原草”的描写,总是突出了“古原草”的茂盛,表现出生机蓬勃的景象,这样达到了一扫传统送别诗的忧伤之感,从而表现了诗人对生活的乐观、坚毅、顽强的精神,同时也表现出对朋友的深情及其在离别时对友人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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