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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红颜写作诗歌展:申艳、刘永新诗选

 安然自得888 2019-09-03

新红颜写作诗歌展:申艳诗选

 

   申艳,河南省周口市人。2004年开始诗歌写作。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散文诗》《散文诗世界》《诗选刊》《诗潮》《诗歌月刊》《绿风》《扬子江》等刊物。参加第25届青春诗会。
   诗观:诗歌在形式上是语意表达可能性探索最尖端的方式,在艺术表现方面则是对事物真相或者心灵真实的最深度的挖掘。
   博客:http://blog.sina.com.cn/yan6767


《异乡》

 

浓霜却如月光
压低这个夜的呼吸
偶尔一两声犬吠通过村口
碰触大山。一排树指着寒星
能摘取那微弱的亮光吗?

 

山村静寂

 

异乡。冬夜。我只有捻亮自己的心
温暖手和脚


《剧场》
 
锣鼓,把一片老红从正中撕开
古人在油彩后面开始倾诉。千百年的
抑扬顿挫,缠绕一桌二椅
 
奔波于厢房之间的红衣少女
不理会今人的考证
离人的热泪染醉霜林
弦歌悠扬,麻木于抒情的阵痛
高潮拎起尾声,我躲在内心
偷偷舞一舞水袖,念一声:郎君……
 
稀疏的掌声,闭上西厢房门
长夜依旧平铺
我被遗失在粉墙之外


《在丛林》

 
小路牵着我,领略它
沿途树木的变换
我改变了目的,信任那些新枝的生长

 

繁茂遮蔽了斜烟
我比剪去鞭子的烟囱
更安静,在一个迟疑的瞬间生满青苔

 

花朵相互抛着媚眼,一起生长和开放
它们有权利支配春天和我剩余的爱

 

小路消失,百鸟彼此赞美
我隐于丛林,不再猜测人心和命运


《西老寨》


三条河漂起西老寨。三条边的
画框,夕光的笔触,写意多过白描
我从不打扰蛙鸣,“一河湿十里”
这样的傍晚,总听见它们唠叨

 

用杂树林与南岸的城市对峙
以板桥幽会东岸老槐,西岸是麦田
渡船无桨,靠一根钢缆来来往往
船家,是我们前院邻居的远亲

 

有一眼井,我说它是薛涛井。
有一个池塘,我说那是谢灵运家的
梅花开时,我总想在岸上寻一寻林逋
时间却弄浊了河水


《雪中村庄》

 
天空高不过十米
一统的白色把田野延展
多么安静的清晨
几道炊烟,几个行人
在雪的背景里
村庄微微凸着冷寂

 

自行车铃声擦亮一个瞬间
一阵风吹来,车辙转眼消失
雪中的院落是城里人眼中的风景
穿明黄色上衣的孩子
从栅栏里走出,却拒绝合影

 

人们习惯于把雪理解为温存
却不知道彼此昨夜的梦
看不到别的畜或兽
只有几只绵羊
在栅栏里陪衬着雪的白

 

 

新红颜写作诗歌展:刘永新诗选


   刘永新,女,70年代生人,籍贯山西。1988年起创作并零星发表诗歌作品。现居深圳。媒体人。
   博客地址:http://blog.sina.com.cn/liuyongxin


《深圳夜晚》

 

夜里11点,楼上又有高歌响起
我断定那是孤独的男声,半块撕裂的抹布
混浊地抒情。

 

他们家应该还有架琴,一个单亲的
酷爱劈柴的孩子。两年了,每个下午
和父辈一样抱起钢板,劈练两个单调音节
日日重复。

 

而一年前,住在我楼下的还有美丽女人
年轻、放荡、孤傲。我这样说
是因为我曾透过夏夜的拐角看到凸窗
上面坐着柔长的亮棕卷发,一手青烟
一手攥着夜晚,咆哮痛哭。

 

这是熟悉的深圳的夜,负心、失控、尖叫
寂寞的邻居们将我吵醒,让我看见
瑟瑟发抖的镜子,冰凉水银。

 

也许天亮前会安静下来
结束彻夜激聊,记得两只白藕交叠
曾舒放于露台。灯一直亮着,会有人
酒巴归来。

 

如今这里的邻居很多都已搬走
新来的更多落魄租客,占据更多口齿不清的
楼宇。有蚀刻很久的面孔,像是熟人。
比如低头进出电梯的老年男
这楼上有他们藏掖的二奶,暗生的新春
以及陆续繁衍出的几炷
私生香火。


《太阳和树一样高》

 

我经过这里时忍不住回头
车不明不白地慢下来
太阳和树顶一样高,大雪寂静
正柔软压住
列夫的故居。

 

那些低矮的窗子们的后面,
有过精力充沛的童年,现在
隔着密实的绒布的帘帏
目光有些迟钝的疼

 

一棵白松,系住了她的马
这一路的行程中,随处有
灌溉的抚弄
冻雨,有时候也是一种温暖
卡列宁藏起了所有的绳子
而自缢和死亡
仍被细碎地迷恋。

 

《不安》

 

一群人在休息时坐下来
当着我面。他们交换粮食、往事
这是一道绕不过去的话题:
把光线调亮
他们三五成群,沿温度回到童年

 

他们的笑声越开朗我就越孤单
他们的手势越亲热我就越孤单
他们的面容越坦荡我就越孤单

 

“喂,说你呢,说说你!”
“我?我……”
我这个如今已做了母亲的人
仍不能大方地坐到人群中间
我仍然像个忧伤的小偷一样,孤零零
坐在一群人的外边
就像今天这样突然被人拎起
我仍然会感觉十分不适与不安


《清晨,几滴揉皱的水》

 

早晨,一个挑担货郎向我兜售手艺
他拦住我的路
问我有没有孩子
我突然注意到
这么大清早
似乎有许多货郎在街上行走
我说不过他
这不是一个恰当的地点,他有那么多帮手
我的观点被压迫回装干粮的
布袋
我忧伤地沉默着
这么大清早,一只旧沙发就被扔到街脚
不知谁家的孩子
蓬着头发 坐在其上
专注地捏弄一只薄纸杯
那里面,有几滴揉皱的水


《泄密》


我之前一直孤陋寡闻
亦不为多人所知
直到6年前参观了一处在建楼盘
在售楼小姐的指引下
填写了姓名和电话
自那开始
鄙人就变得知名和受人牵挂

 

每年有200个电话询问刘永新先生是否买楼
有200个电话问刘永新先生是否卖房
有200个电话问刘永新先生是否需要借贷
有200个电话问刘永新先生是否想要放租
还有200个短信来自东莞:
“本酒店新进海量俄罗斯蜜糖
菲律宾水蜜桃,24小时服务
套餐任挑、开房优惠、办卡送例排
预订请致电王经理……”

 

我知道
是售楼女出卖了鄙人的私隐
但她却不该忘了强调一下俺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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