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彦周诗话》01宋许颉撰，说为宋人诗话之上乘。00、诗话者，辨句法，备古今，纪圣德，录异事，正讹误也。若含讥讽，着过恶，诮纰缪，皆所不取。
……人之于诗，嗜好去取，未始同也，强人使同己则不可，以己所见以俟后之人，乌乎而不可哉！抟扶摇按：据说这一段是序言，所以00之。冬烘
之论。01、诗壮语易，苦语难，深思自知，不可以口舌辩。“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此真可泣鬼神
矣……东坡《送子由诗》云：“登高回首坡陇隔，惟见乌帽出复没。”皆远绍其意。抟扶摇按：第一句话真有理，理出诗经，而东坡微调。其实李白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乃至朱自清的《背影》，都是诗经这一路。06、凡作诗若正尔填实，谓之“点鬼簿”，亦谓之“堆垛死尸
”。……抟扶摇按：我们现在的第一等文章都是点鬼簿。10、……李太白诗云：“玉窗青青下落花。”花已落，又曰下，增之不赘，语益奇。抟扶
摇按：这是什么话？“增之不赘”是说赘语叫人不觉赘。但是这叫什么“奇”呢？搬来就不该有赘语的。16、老杜作《曹将军丹青引》云：“一洗
万古凡马空。”东坡《观吴道子画壁诗》云：“笔所未到气已吞。”吾不得见其画矣，此两句，二公之诗，各可以当之。抟扶摇按：老杜是写画出的
马尽善尽美，属于高于生活。老苏是写画家的创作意象。克罗齐认为创作在脑中就已经完成，表现出来不过是重复。可是我们只有通过表现出来的作
品也想象创作的意象。我们赞叹作品，就是赞叹创作的意象。19、六朝诗人之诗，不可不熟读。如“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锻炼至此，自唐
以来，无人能及也。退之云：“齐、梁及陈、隋，众作等蝉噪。”此语我不敢议，亦不敢从。抟扶摇按：这种争辩毫无意思，因为这种争辩只不过是
表达一个倾向而已。20、陶彭泽诗，颜、谢、潘、陆皆不及者，以其平昔所行之事，赋之于诗，无一点愧词，所以能尔。抟扶摇按：写自己亲历事
，这应该是最低标准。毛泽东《答李淑一》和《送瘟神》，亲历的只有“我失”和“我阅”，其余全部是“失”、“阅”之后的想象。想象的东西容
易瑰丽。26、东坡祭柳子玉文：“郊寒岛瘦，元轻白俗。”此语具眼。客见诘曰：“子盛称白乐天、孟东野诗，又爱元微之诗，而取此语，何也？
”仆曰：“论道当严，取人当恕，此八字，东坡论道之语也。”抟扶摇按：“论道”、“取人”八字精辟。取人要客套，论道当严谨。28、作诗压
韵是一巧……，《中秋夜月诗》，押尖字数首之后，一妇人诗云：“……”又记人作《七夕诗》，押潘、尼字，众人竟和无成诗者。仆时不曾赋，后
因读《藏经》，呼喜鹊为刍尼，乃知读书不厌多。抟扶摇按：押韵之巧，说的是押韵之难（4），难人。所以见和者诗艺。诗韵并非如今汉语拼音的
韵母。而押同韵的字不过就那么几个，“数首之后”还能用尖字韵，可见那妇人的遣词造句构意的能力之强。后一例说明押韵是一个知识问题。29
、写生之句，取其形似，故词多迂弱。赵昌画黄蜀葵，东坡作诗云：“檀心紫成晕，翠叶森有芒。”揣摸刻骨，造语壮丽，后世莫及。……抟扶摇按
：高论佳例的评。31、韦苏州诗云：“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坡用其韵曰：“寄语庵中人，飞空本无迹。”此非才不逮，盖绝唱不当和
也。如东坡《罗汉赞》云“空山无人，水流花开”八字，还许人再道否？抟扶摇按：苏州说，空空的山里落满树叶，每片知道它是哪个树的吗？东坡
合道，把这话说给庵人听，飞空的树叶不知道轨迹。东坡是在说废话。所以说“绝唱不当和”，绝唱无和！32、张籍、王建，乐府宫词皆杰出，所
不能追逐李、杜者，气不胜耳。抟扶摇按：气要从诗的比较里得出。36、郑周卿，仆乡人也，公肃右丞之孙，能诗。一日，郑之他郡，而爱妾死，
作诗云：“鹤归空有恨，云散本无心。”于情念中犹稍自在也。……抟扶摇按：就是“节哀顺变”这话。38、季父仲山在扬州时，事东坡先生。闻
其教人作诗曰：“熟读《毛诗·国风》与《离骚》，曲折尽在是矣。”仆尝以谓此语太高，后年齿益长，乃知东坡先生之善诱也。……抟扶摇按：就
是书读百遍其理自现的意思。40、“《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终始”，此诗退之称卢玉川也。玉川子《春秋传》，仆家旧有之，今亡矣…
…后世有深于经而见卢《传》者，当知退之之不妄许人也。抟扶摇按：唐诗从韩愈其开始学人诗。这里就说韩愈学问。42、联句之盛，退之、东野
、李正封也。《城南联句》云：“红皱晒檐瓦，黄团挂门衡。”是说干枣与瓜蒌，读之犹想见西北村落间气象。……抟扶摇按：写物描形技。然而贵
得文化气象。上海话“马桶划细”，马桶刷子。因为刷起来常要和水，有时还放进蛤蜊壳以加强刮削力，所以远听起来就是“划细划细”声，由此拟
声为名。43、画山水诗，少陵数首后，无人可继者。惟荆公《观燕公山水诗》前六句差近之，东坡《烟江叠嶂图》一诗，亦差近之。抟扶摇按：没
讲道理啊。45、本朝王元之诗可重，大抵语迫切而意雍容……大类乐天也。抟扶摇按：这种诗风也很好啊。47、钟山有一诗云：“当年睥睨此山
阿，欲着红楼贮绮罗。今日重来无一事，却骑羸马下坡陀。”此王雱讦直，不为荆公所喜，然此诗实可传也。抟扶摇按：“钟山”指山，是诗题。王雱，王安石子。诗意就是认输了。好比40年后中国从上到下都对毛泽东认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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