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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義之《兰亭序》是驰名中外、千古绝唱的墨迹。古今书坛盛称它为天下第一行书。 《兰亭》的摹本很多，见诸著录者，除“定武本”、“颖上本”和“长治本”外，还有“褚摹本”、“冯承素本”、“薛稷本”等，约不下数十种。 但在众多版本中，据董其昌言: “大抵昔重定武，今崇颖上，其他殊不足观。” 明拓颖上本旧称唐本，乃褚遂良临摹，笔法极类雁塔圣教，米南宫称赞它与右军真迹无异。 笔者在编史修志中，乘便阅读了清代所著的几部《颍上县志》中有关《颖上兰亭》的记载。并购得1988年12月版天津古籍书店影印本《二王法帖行楷八种》。细读收藏者批注，出版者影印说明，对《颖上兰亭》出土的时间，石刻毀于何时何人，碎碑片数等疑问，众说纷坛，莫衷一是。为了对历史文物认真考证，还其真实面貌。充分发挥“地近则易核，时近则迹真”的优势，坚持“一切结论都是产生于调查研究的末尾，而绝不是在它的前头”的原则，笔者核考了如下三个问题。 现存《颖上兰亭》残石 一、《颖上兰亭》出土的准确时间《颖上兰亭》出土于何时，根据已查到的资料就有四种说法:
笔者查阅了清朝时的4部《颖上县志》，均说颖上南关井中“万历末年”时，有白光如虹，淘井得石。特别是清朝康熙年间的廪贡邑人高泽生所著《颖上风物记》，对《颖上兰亭》记载比较详细: “颖上南关井，万历末年，时时有白光如虹，淘井得石，铁皮锢其外，启之，碧绿温润，面黄庭背兰亭，傍有思古斋石刻五篆字，兰亭叙唐临绢本七楷字”、“风神遒劲，大类褚笔。盖唐文皇以馆阁摹本散置黉塾间，疑其一云。”唐宜之曰:“天启二年，余代庖颖上，视此碑如元玉笔法，有青山偃蹇高人意迥，视世本如缠脚妇人矣!” 据考证，该文作者高泽生，其父高翼耀，在明崇祯十二年任怀仁县知县。泽生是其次子，生于明崇祯十五年，自幼天资超逸，少有文名，为康照十八年廪贡，曾南游吴越，逾岭南，足迹半天下，漫游旋里后，以著书自娱，有《颖上风物记》《南游日记》行世。高泽生出身书香门第，博学多才，著书立说，又是本县人，对《颖上兰亭》出土时间，当不会轻率认定。 另外从明嘉靖到万历初年，在诗文和志书方面，对《颖上兰亭》没有片纸只字的记载。尤其是明末文学家，号称七オ子之一的屠隆，系万历五年进士，曾任颖上知县，他多才多艺，对颖上名胜古迹，留下许多诗文，唯独对轰动淮颖的兰亭碑没有反映，亦可作为佐证。 因此，我们认为《颖上兰亭》石刻的出土时间，应按高泽生《颖上风物记》所载，是“万历末年”。 二、《颖上兰亭》碑于何时为何人所毁
二说不同，一说“石碎已久”未讲何时何人所毁，一说是石工段来，厌其烦，潜碎之。揆之情理，在封建社会，一个石工胆敢砸碎轰动一时的文物吗? 据《颖上风物记》载: “明崇祯二年，河北衡水人张俊英，莅颍任知县，搨纸数万张，而碎其石，是欲天下皆无，公独有也”。 后来李自成义军打到衡水县时，“并张所遗，尽付一炬”。高泽生在文章中，谴责张俊英为官不廉，不仅刮尽民脂民膏，还把颍上文物兰亭石刻拓片窃为己有，以奇货自居，声名狼藉，不应名列宦业。 清乾隆十七年(1752)任《颖上县志》编纂的浙江德清举人胡其焕写了一首《碎碑歌》，歌词云: “右军真迹空人寰，临摹独数禇河南……，一朝墨宝出箧持向人，驰檄飞书来倾刻，搨工臂断两手胝，担囊拗尽千骡蹄……，高官恣意谈古物，深恐石烂终无日，吁嗟乎!六丁之斧来虚空，假手醉汉声馆醴!…至今残片分西东。” 在这里也指出贪官张俊英，为了窃取文物，自己搨印数万张后，竟设法用酒把石工段来灌醉，将碑砸碎。 清道光十四年，任颖上训导的江苏华亭举人高崇瑞写的《颖上兰亭断损》诗，都一再证明《颖上兰亭》石刻，毁于明朝崇祯二年，系贪官张俊英所为。 三、碎碑片数及现存何处《颖上兰亭》碎碑，究竟碎为几片?据四川收藏家施孝长，在《二王法帖行楷八种》中的《颖上本兰亭》批注云: “郑苏堪藏颖上本自跋云:此早拓也。其后，石裂为三片矣!与此本相比，亦有不同。”“又陈衡山得颖上残石拓本，殆三片之ー耳。然与郑本此本皆不同，可见当时刻本尚多也。” 碑碎为三片，可以确定，但碎碑下落，只有本县南照集杨氏保存的一块，历经明、清至民国，作为传家宝，每遇战乱，密保珍藏，直到1949年解放，献给颖上县人民政府，现保存在安徽省博物馆。 笔者在修志之初，曾拜访省博物馆胡悦谦馆长，承他赠我一份竹纸搨印的颖上本石刻碎碑拓片，据传，搨印时间约在清末民初之际，是研究《颍上兰亭》不可多得的珍贵资料。 此文系笔者根据有限资料所作初步考证。并非定论，恳请有关专家学者赐教。 （文：吴多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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