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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台|对爱情的不舍,是世界上最绝情的回望

 其路远兮 2019-09-05

作者:喇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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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才是世界上最绝情的回望 来自365读书 00:00 16:15

背景音乐:长相思------最终幻想钢琴曲-------爱还在  纯音乐------陈明章|若是有你伫我的生命(钢琴演奏版)-------此生不在--------song  from  a  secret  garden

老实说,这篇小文是我有史以来写的最慢的一篇,写写停停,也有两年的时间,不是不顺畅,是不忍,是对一个陌生的生命的怀想,期望那个女孩好了,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但又生生的知道,这就是生活,把你抛在陌生的世界,从此海角天涯,随处飘零。不是吗?

有段时间突然就看不见前途和未来,我像野狗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的起来躺下,望着窗外的云朵,莫名的特别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后来,我就回到了老家。

老家很老了,撤乡并镇之后地名都换成了新的名字,有时候仿佛走在陌生的他乡,幸亏那条小河还在,我以摄影采风的借口住在大哥的旧房子里,每天等太阳略过河面的时候,我准时站在它的对岸,那时候摄影只有一个片机,摄影真是能记录那一刻的心情,现在看来温柔丰腴的河流在我的镜头下瘦成一条细线,孤零零的流向远方。

那时候好像是七月的季节,树叶挤在一起,倒映在河面上,把河面都染成了五颜六色,虽然禁牧之后,羊群是看不见了,但是叫不上名字的小鸟、嗖一下飞过草丛,好像商量着什么秘密的事情。野花挤在一起八卦我这个外来的闲人,沙葱花的香味总能让人想起很遥远的过去,想起妈妈的味道,草原上的花朵和乡间的不同,不懂得收敛,恣意开放,攒在一起,时刻威胁河流至高无上的地位。


起先我是为花朵拍照,那些花朵呀,个个都是小公举,开得十分精致,你非得足够低的机位才能拍出他的风韵和美艳,否则,它才懒得配合你。也就是这样的奴颜婢膝的谦卑发现远远的河岸边,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位妙龄的姑娘,他穿着天蓝色的蒙古袍,这种颜色,不是在草原上,美学上都会觉得酸和撞眼。但是在草原上,这种颜色美到了圣洁和雅致。

她专注的望着河面,仿佛那里有什么精彩的戏剧正在上演,不时地含羞而笑或者悲苦起来。我以为我的出现会让她惊讶或者不适,但是事实上,她只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转过身去,专注的望着河面。就算我是空气也不至于不屑一顾。我主动走到她的面前,和她搭讪:你也是来采风的吗?她还是那种表情,看了我一眼,又专注的转过头去,好像戏剧已经到了高潮似的,引得我也向前方使劲张望,河面还是那般沉寂。可是女孩起先是抿着嘴笑,后来笑到不能自已,捂着肚子笑,仿佛这也不能表达他看到有趣的事物那种不能自已的开心。

后来,她就站起来,仿佛和演员谢幕一样,挥手致意,恋恋不舍的挥别,是那种绝望的挥别和深到骨髓的失望。我这才发现她站起来后,个子高挑,身材姣好,穿着拖地的长裙,像晚礼服一般,说不上来的美,不是美艳,是得体的优雅。她这才看了我一眼,幽怨的,像聊斋里的女鬼一样阴冷的说:好了吧,都走了,结束了吧?又剩下我一个人啦。

这时候,远处有人骑着摩托车赶过来,气喘吁吁,惊慌的样子,远远的就喊:索隆,两分钟的时间,就不见了,吓死了,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说话间,就跑到了女孩身边,女孩到没什么过激的表情,又恢复到那种冷冷的茫然中,顺从的跟着走了。那人,看见了我,歉意的点头,一边好像对我解释,一边是规劝女孩:好好的一个人,说疯就疯了。长生天啊,怎么了这是。。。。。。。

我太好奇了,已经超出我这个年龄和性别的好奇,追着两人跟了过去,一边帮助那人扶女孩上了车,一边追问那人:她从哪里来,怎么疯了?
   
那人上下打量着我,我赶忙解释道:我是陶格陶的弟弟,就在上面住,来采风的。其实那人根本没听我的后面,一听陶格陶三个字,就从摩托车上下来,看样子是要和我畅谈的打算,把车立住,转身讨好的和车上的女孩商量:好索隆,听话,舅舅和叔叔说说话。你采野花去,扎一大捧。看着女孩走到远处,给了我一根烟,自己抽了一根,叹气:唉,我姐姐的孩子,好端端的去日本跳舞去了,结果回来就这个样子,疯了。

那人生生的吸了一口烟,望了望了远处的女孩,双手一摊:听说谈了一个男朋友,分手了就这个样子。

那人根本不看我,继续说:姐姐说带回草原,看能不能对治疗有什么帮助,吃蒙药。情况有所好转,但不知道为什么,记忆就定格在分手的那一刻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女孩捧着满怀的野花向我们走来,黄的野山菊、白的风信子,紫色的沙葱花,与他蓝色的长裙搭配起来,就像花仙子一般。那画面特别像欧洲电影里那种浪漫唯美的画面,她走得那么骄傲.脸上全是幸福的憧憬。多么美好的画面啊。我不由得拿起相机,想把这一幕捕捉下来。结果,我刚拿起相机,那女孩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把花负气的抛开,坐在草地上,掩面哭泣起来,起先还是还是嘤嘤咽咽的哭,后来是那种跋山涉水而来的绝望和疲惫。那种无望让人冷到心底的心疼。

他舅舅站在我的身边,无声的流泪,见我看他,无助的摊了摊手,喃喃的说:唉,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才把一个孩子折磨成这样。

蒙古高原的7月是最美的季节,花朵争相斗艳不就是为了赶在最美的季节盛开吗?我想。姑娘也是盛开的季节,只是命运把她的季节推在飞蛾扑火的前沿,让她经历了什么才这般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世界上啊,最柔软的是心,最硬的也是心,以爱的名义来一场声势浩荡的摧毁,曾经的海枯石烂,终究抵不过一转身的忘恩负义。


 离开草原那天,我去女孩的舅舅家道别,舅舅暗淡的说,蒙药也不见疗效,他妈妈领着去西藏了,听到这样的消息,莫名有些伤感,一个年轻的生命从此活在混沌之中,却是以爱的名义。此时情重,却为心痛。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原来绝情,会让一个人死心。

不舍,才是世界上最绝情的回望。

作者简介:喇嘛哥:蒙古人,喜音乐,摄影,出版散文集《我草原上的亲人们》,《在路上的日子》等,创作歌曲300多首。公众号:喇嘛哥(menggulam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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