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先生学术方面的诸多成就,源于他广博的知识。博闻强记是大家对他普遍的印象。他的述作,总有这样两个特点:爬梳文献史料,实地野外考察。两者相辅相成,绝不偏废。然后经过甄别筛选,作出符合逻辑的正确结论。
他写《曹雪芹家世新考》就曾千里跋涉赴河北涞水、辽阳千山等地,冒暑冲寒,寻荒坟、扫残碑、搜宗谱,才撰写成功的。为了研究《大唐西域记》,考证唐玄奘西行取经及东归的路线,他十赴新疆,八十二岁时还曾多次穿越罗布泊,二上海拔四千七百米的明铁盖山口,终于考证落实了玄奘取经东归的入境古道。在杳无人迹的荒漠,他遇流沙、逢山体滑坡和山洪爆发,艰难苦厄,凶险异常,他都能从容应对,从不言苦言累。终于探明并撰写出《玄奘取经东归入境古道考实》,解决了这个千古之谜。他的《项羽不死于乌江考》,亦是用他的知识与智慧,用双脚丈量出来的。
这些文章与他的经历,震动了中国学术界,也震动了历史。可以说,中国汉唐以还,金戈铁马、驰骋大漠、“不教胡马度阴山”的护国壮士有不少。但像冯先生这样八十余高龄仍能置生死于度外,一而再、再而三地涉荒漠、登昆仑绝顶的年迈学者却未曾见过。至少,我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