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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忆日寇暴行, 妇女拉进洞里糟踏了, 男人们个个被毒打

 骄阳飞雪 2019-09-10

又是一个周末,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老虎洞和黑水坪介绍梳理完,按照以前的规矩,最后再分享一篇幸存者的文章——在老虎洞惨案中唯一幸存者范羊羔于1986年写了《虎口余生记》一文,真实地记录了日军野蛮屠杀我国同胞的罪行。原文如下:

1937年8月25日,华北平汉线大房山脉,占领山顶的日军小林部队。我叫范羊羔,今年六十八岁,原籍井陉县桃王庄乡胡仁村,后来种山地搬到菩萨崖。四十一年前,日本侵略者大扫荡,在老虎洞放了毒气,躲藏在洞里的男女老幼150多人,就活下了我一个人。事情过去四十多年了,那悲惨的往事,辽象是发生在眼前。那是1943年旧历十月后半月的一天,日本兵杀过来了。天不明,我赶着牲口往山梁上跑。刚到山梁,就听到枪声一片。这时候,从平山逃难的人也一窝蜂似的涌了过来。我白天钻到山里,黑夜回到窝棚。这么过了几天,看看日本人搜山搜得紧,山上没个好藏身处,就想到北柴沟的老虎洞。它在半山腰,日本兵不容易搜,我们全家人就上了老虎洞。到了那里,才听说,头天,日本兵也把老虎洞搜到了,点上被子、柴草,熏了一顿,熏死了个孩子。眼看着,这里也躲藏不成,我父亲说,要不然到桃林坪你妹妹那儿躲几天吧。桃林坪是敌占区。这时我正病着,走不动,没走成。眼看着天明了,没处躲,没处藏,急得团团转;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老虎洞离得近,再去那儿躲一天吧。

1937年8月25日,华北平汉线陀里村,朝大房山行进的日军步兵部队。吃过早饭,我和我妻领上两个孩子又钻进了老虎洞。洞里已经藏了一百几十人。我心里总是嘀咕,踏实不下来,就对妻说:“咱走吧,这儿不保险。”她愁眉苦脸地说:“天都这会儿了,能走脱?出去就叫日本人抓拄了。咱躲上一天,躲过今儿,明儿说啥也不来了。”还不到晌午,日本兵就来了,围了洞口。有几个打着手电钻进洞,拿刺刀逼着,把人们一个个往外赶。赶出一个男人,就用绳子拴一个,等把我赶出来时,已经拴了七、八十人了。妇女孩子没拴。虽没拴我,但心里一沉,想起我身上辽揣着个皮包,里边装了四、五十块边区票,我想这不怕,边区人用的就是边区票吗!怕的是别的东西。这年,我当了村民政委员,皮包里还掖了不少粮条子,就是群众交公粮的收据条子,没来及发下去。如果一搜身就露了馅。就凭这东西,日本人还不逼着向我要粮食?当时把我愁坏了,蹲在地上,抱着头。一个日本乓狠狠地踹了我一脚,让我站起来。我说有病,日本人不依,我只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这时,日本兵把许多年轻的妇女拉进洞里糟踏了,男人们个个受到了毒打,敌人把黑水坪一个叫二贵的拉出来,说他教过书,是个八路军,把他衣裳撕开,要剐死他。二贵说:“我不是八路军,不信,你们问我们村里的人。”二贵的父亲和其他很多人都站出来,担保二贵不是八路军。我五爷范富良,种山地,他并不知道二贵的底细,也站出来说:“你们可别杀他,他确实是个老百姓,成天上山割柴,常在我这儿打歇。”日本兵放了二贵,又把李昌生拉了出来。李昌生是威州人,当过八路军,后来住在了胡仁村。敌人用枣木棍子打他,让他说出藏粮食的地点,他不说。让他带路去挖粮,他不去,被日本兵推下山崖,用石头活活砸死了。敌人逼问拷打了一气,什么也没得到,就又把女人孩子往洞里赶,在洞口,碰上了我妻,我急忙把身上披的破被子扯下给了她,顺手把身上的皮包递到她手里。她一接住,心里也就明白了,看了我几眼,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我给她使眼色,让她快走。她含着泪,钻进了洞。鬼子赶进去了女人和孩子,又把男人往里赶。我一直低着头蹲在地上。这时又被一个日本兵踹了一脚,一看,人们都进去了,我也只得往里钻。一边钻,心里就嘀咕:这回日本人不把人带走,也不杀,都往洞里赶,是啥意思?平时就听说,日本兵用臭炮熏人,是不是这回轮到熏我们了?我妻听到我也进了洞,想我有病怕冷,就喊着我,要把被子传递给我。洞里很黑,谁也看不清谁。我喊了一声:“你披着吧,别管我了。”喊完,我就从内洞爬出来。老虎洞分里洞外洞。我爬到外洞,向一个大石头缝中钻去。这里边已钻进了人,我一直往里挤,爬到了一个高坎上,钻进另一条石缝中。我钻得深,敌人没发现。这时,我因有病,直想咳嗽,又怕敌人听见,就双手紧紧捂住嘴,也不动弹。不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响,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往嗓子里钻,呛得我出不了气,胸口憋得要炸一样。我顾不了别的了,连度带爬,从高坎上跌到下面,也辨不清东南西北,直朝透亮处跑去。跑出洞口,我赶紧伏下身子,见敌人走远了,又钻回洞,想喊洞里的人快往外跑。这时候,我站不起来,喊不出,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咳嗽,鼻涕、眼泪止不住流。我只得滚爬出洞,一会儿,洞里又爬出一个老头,是米汤崖的,叫三贵子。我叫他快跑,可是说不出话,急得打手势,乱比划。他也比比划划,要我走,我正要走又爬出两个人来,认得一个是黑水坪的,忘了他叫啥名字,另一个人我不认得,长得圆脸,几个人中顶数他最胖,一出洞口,“嗬嗬”喘个不停,鼻孔里、口里全是血。一共就爬出我们四个人。我们分散着往外爬。我爬离洞口不远,就被日本兵发现了,“当、当”,冲我就是两枪。我急忙躺下装死,直到日本兵走远,看不见了,才又爬起来,向东梁上爬去。我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嗓子里象冒烟,直想寻口水喝。跌跌绊绊地爬到东洼里一家住山庄的窝棚,见锅里有水,可能是煮白萝卜的汤。我一气喝了两碗,歇了会儿,身上才有了点力气,脑子也清楚了一点,试着站了站,能站起来。心想:赶紧去喊人救洞里的人。四处寻找,也不见一个人。这时天已大黑了,也转得认不得路了,就在野地里蹲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跑到胡雷村,人们见了我,说:“你不是死在老虎洞了?”我说,“我跑脱了。”后来,我就躺倒了,不想吃也不想喝,昏昏迷迷,象要死的样子。听说老虎洞逃出来的那三个人都死了,我母亲整天合着眼泪守着我。六天以后,我才有些好转,能吃点东西了,便的全是黑屎;十几天后方能下地。我痛心地想:钻洞的时候,是一家四口,她还怕我冻着,呐喊着要给我那条破被,这会儿,只剩了我一个,她和两个孩子全没了;一洞子150多个人,就活下了我一个..石头人听了也得落泪。1937年8月26日,北平西北战线,山区前线发动总攻的日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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