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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领导力从来不是一个陌生的话题。近年来，许多国家意识到性别多样化能够给企业、社会以及经济体带来巨大价值，因此纷纷投注资源，支持女性的职业发展。但由于社会环境和文化意识等因素的影响，成效往往不甚理想。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中国正在成为全球职场平权的新星。从白手起家的女富豪，到男性主导行业中的女高管，中国女性无论是数量还是占比均遥遥领先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参阅图1）。 图1 | 中国各行业、各层次的女性管理者比例均超过世界主要发达国家 来源：胡润百富榜；致同会计师事务所；硅谷银行；BCG分析。 中国职业女性的成功秘诀是什么？企业和新一代的职业女性又能从中获得哪些思考和启示？ 站在职场金字塔顶端的女性 若要破译中国职场女性的成功密码，商界领袖的职业经历最具代表性。波士顿咨询公司（BCG）通过研究2018年福布斯《中国最杰出商界女性100强》，提炼出上榜女性职业选择与发展的共性及规律。 行业分布：服务业是女性的活跃领域 六成的上榜女性活跃在以金融、消费品、房地产、互联网等为代表的服务业。这从侧面说明服务业所需的软性技能（如沟通、协作、同理心等）可能更加契合女性自身的优势（参阅图2）。蚂蚁金服董事长彭蕾曾直言：“女性的直觉和画面感对互联网以及数字经济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很多企业特别需要去发掘女性的力量，为他们枯燥的商业模式增添更多的色彩和温度。”【1】 图2 | 女性商业领导者对行业和企业的忠诚度高，且普遍在服务业发展 来源：福布斯；BCG分析。 职业跨度：跨越是主动但谨慎的选择 榜单中60%的女性在职业生涯中从未更换过行业，异于常人的成绩源自对所在行业的积累和深耕，以及历经挫折仍不忘初心、坚持不懈的努力奋斗。而40%更换过行业的女性，在跨行业方向和转换节奏的把握上呈现出四个共同特征：
工作粘性：忠诚与坚持练就职场全才 上榜女性对行业和企业体现出极高的忠诚度。在她们平均30年的职业征程中，平均每人服务过2.5家企业，在每家企业任职的时间长达12年。 当然，对于行业和企业的高忠诚度并不等于工作内容的单一。长年服务于同行业或同一家企业的女性，都有在不同区域、不同业务条线、不同职能部门间转岗的经历。那些白手起家的女企业家，更是在企业成长的过程中，扮演过几乎所有的业务和管理角色。玖龙纸业的创始人张茵就表示：“想当初，我什么都干过，织布工人啊，小会计啊。我自己的小孩，我让他一定从造纸开始学起，我不会让他半路去学做总经理，因为你根本不懂你底下的事情嘛。”【2】 上升路径：企业性质影响发展路线 纵观上榜女性的个人职业发展路径，BCG观察到四种类型（参阅图3）。根据企业性质的不同，成功女性的职业路径也呈现出一定的规律： 图3 | 女性商业领导者的职业发展路径可分为四种类型 来源：福布斯；BCG分析。
为事业拼搏巾帼不让须眉 BCG和外部机构调研的结果均显示，中国女性具有极强的事业心（参阅图4）。中国女性为什么这么拼？家庭环境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大多数中国女性都在双职工家庭中成长，职场母亲忙碌的身影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图4 | 中国职业女性更有事业心、愿意牺牲个人生活 来源：2019年BCG中国职业女性调查；Work Life Balance Center；BCG分析。 小红书创始人瞿芳在接受BCG专访时谈到原生家庭对其性格的影响，她直言：“我的母亲对我影响很大，她也创办过自己的公司，我从她身上继承了一个很牛的性格，叫做‘不害怕’。” 为了更好的职业前景，中国女性愿意做出各种生活方面的牺牲。BCG和智联招聘的调研显示，高达86%的受访女性愿意加班、长期出差或减少陪伴家人的时间，以争取更高的薪水或更好的发展机会；56%的受访女性在工作与育儿的冲突之下，仍然不愿放弃工作的需求。在2014年博鳌论坛上，滴滴出行总裁柳青说道：“我周围有一些优秀女性，为了家庭牺牲事业，我很钦佩她们，因为我觉得自己做不到。我非常爱工作，工作给了我非常多的养分和能量，甚至让我觉得可以做一个更好的母亲。”【3】 企业如何助推女性职业发展 中国企业的数量和形态众多，职场环境对女性职业发展的影响呈现出较大差异。大量中小企业正处于业务快速扩张期，它们或是尚未意识到推动女性职业发展的诸多裨益，或是无暇顾及女性员工的职业发展需求。 不过，仍然有相当多的企业正在践行助推女性员工职业发展的承诺，很多已见成效。纵观雇员和管理层中女性比例较高的中国企业，BCG发现有三个不可或缺的成功要素：树立榜样、淡化性别、培养“基因”。 榜样的力量无穷大 BCG的全球研究显示，相比男性，女性的职业驱动力更多来自明确的结果和行动路径，这就意味着职业榜样的力量不容小觑。然而，大多数企业仍未意识到职业榜样对员工的激励作用。在BCG调研中，虽然高达75%的受访女性认为职业榜样对自己的职业发展至关重要，但只有44%的女性在所就职的企业中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偶像。 职业榜样首先可以是身边的领导或同事。平安集团首席人力资源官蔡方方在接受BCG专访时谈到了榜样的力量：“马总是我重要的职业导师。他高瞻远瞩，总是以我从没想过的视角思考问题。他用人看主线，会鼓励有想法和有热情尝试的人，给了我很多帮助。” 榜样的力量同样可以来自于虚拟人物。瞿芳创造了小红书独特的“薯名”文化——员工可以选择虚拟人物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内部代号，用以自我激励。“人们到线上社区时，都会用想成为的角色的名字作为社区ID，这就是他们理想的映射。每天别人用英雄的名字称呼你时，都在提醒你选名字的初衷，久而久之，你的心态也会随之改变。” 瞿芳的薯名是中国古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木兰。“因为木兰没有把自己当‘女的’。”瞿芳访谈中笑道：“她为了自己的父亲参军，被赶出去之后，她还是在军队最危险的时候返回来救了大家。她是非常善良、可爱的女性形象，但又敢于不一样。” “淡化”女性身份 很多时候，淡化性别是表达对女性尊重的最好方式。对于努力奋斗的职业女性来说，公平的竞争环境其实比性别带来的特殊照顾更为重要，影响也更为深远。许多中国企业以KPI为导向的晋升机制，客观上成为了选拔和留存优秀女性管理者的重要手段。 平安集团拥有多位杰出的女性高管，但并没有设立针对女性的特殊项目。蔡方方直言：“平安唯绩效论，从我加入起就是这样。在最复杂的组织，用最简单的方法。对于一个180万人的组织，与其去体会每一个人的想法和场景，倒不如什么都不体会。”环境公平就是机会公平，能够激发员工释放自己的最大潜能。 培养企业的“女性基因” BCG发现，那些拥有“女性基因”的企业（即创业团队中是否有女性，所处行业是否与女性密切相关），如阿里巴巴，可通过女性创始人树立职业榜样和强绩效导向的人才管理标准，在没有设置特殊女性职业发展项目的情况下培养出相当比例的女性高管。 而对于那些缺少“女性基因”的企业，则需要通过有针对性的措施来补齐自己在女性职业发展方面的先天劣势。滴滴女性联盟就是专门针对管理层女性的职业需求而开发的项目。在为期半年的项目中，女性学员每周末聚在一起接受领导力、自我觉察等专题课程，同时通过课余交流、合作项目等机会，建立起滴滴内部专属女性管理者的关系网络。滴滴还会指派一名高管作为学员的专属导师。导师和学员建立长期的职业辅导关系，为学员在职业发展中遇到的管理难题提出建议。 女性职场之路如何更上层楼 中国的宏观环境和家庭支持为女性追求职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尽管中国的职业女性作为整体已取得不容忽视的成就，但男女同工不同酬，对婚育阶段女性的隐性歧视等问题仍然存在。如果社会不能正视这些问题并积极寻求解决方案，那中国过去几十年由各方努力积累起来的女性地位红利终将消失殆尽。 从企业角度而言，可结合自身情况选择具体的举措，例如：
企业应当注意区别直接助力女性职业发展的举措和福利性质的举措——长期在家办公、超长产假等超出常规范围的干预方式，降低了女性的工作效率，从长期来看不利于女性追求同等的职业发展机会。 最后，女性商界领袖的职业征程启示我们：个人努力不容小觑。“我是一个平凡的人。”这是蔡方方在访谈中反复提及的一句话：“但我不会因为平凡而放弃对生命的探索。”女性的平权之路从本质上看仍然是社会和意识形态的投射，需要水滴石穿、砥砺前行。也许大多数人都注定平凡，但正如一滴水能反映整个世界，当所有人的努力践行在每一个点滴，形成的合力就能成为改善女性职业环境的燎原星火。 期待中国女性的职场地位更上层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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