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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bgct9999999 2019-09-11
1
每人每月半斤肉,0.78元每斤,凭票
那时没人说瘦肉好吃
进肉铺一看,太瘦,转身就走
四指厚的肥膘多好呀
妈妈一边烤油,挑出一块油梭子
吹凉,塞到我嘴里
外边玩去吧
否则我嗓子眼里的小舌头
简直就要伸到锅里

我转身离开的一瞬,看见妈妈
咽了一口唾沫


2
盖选煤楼的时候
妈妈往上挑砖,挑水泥
妈妈是临时工,技工都是男的
只管砌砖,只管大声敲瓦匠板子
力工们一边干活,一边不忘给师傅
点烟、递毛巾、擦汗

父亲跟妈妈打仗,说妈妈
像个男人。选煤楼十层高啊
我小时候总说
那是我妈妈盖的


3
打一个鸡蛋在酱里,搅匀
贴玉米面饼子的时候,锅底放上帘子
在上面蒸, 和大饼子一起出锅
放在炕桌中央,而鸡蛋
无论费尽妈妈多少脑筋总是会形成一层膜
浮在最上层,煞是好看

一家人都知道那层黄膜最好吃,尤其是我
当连续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妈妈的筷子
就伸到我面前敲碗,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知进退
但不知荣辱,一会儿
还想重复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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