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子,大家都并不陌生,味道酸甜可口,可这么一种水果,却背负着一个尴尬的名声,那就是不能多吃,多吃不好。 在古代,人们一方面赞美这种水果,一方面又在各种典籍中告诫不能多吃,汉朝宋子候在自己的押阳韵《董娇饶诗》中这样写:
我们之所以要选这一首诗来举例,是因为在这首诗里,我们可以看出来,汉朝时,李子树已经普遍存在。而在禁忌方面,宋朝韦行的《保生月录》中这样写:
在一些志怪小说里,李子是常客,多出现在神仙的住所,在晋代干宝的志怪小说集《搜神记》中这样记载:
我们可以看出来,古人对这种水果的感觉还是非常丰富的。那么,它发端于什么地方?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呢? 一、远古到汉,关于起源李子原产地在古代中国中原地区,这个在学术界一点争议都没有。河北藁城台商朝遗址中出土过李子核。商朝甲骨文中也已经有了李字。 在我国历史文献中,我们能找到很多有关的记载,如果向上追的话,我们可以在《山海经》、《诗经》和《孟子》。 《山海经》成书年代无法确定,但在战国以前是肯定的,里面这样说:
这里有个有意思的地方是什么呢?《山海经》中写别的水果或者什么东西时,往往都是一两座山和一两个地方,但这里却有好多地方,这说明在当时已经普遍存在。 《诗经·国风·王风·丘中有麻》中这样写:
意思是土坡上一片李林,有郎的真情爱心。有郎的真情爱心,他赠送佩玉晶莹。 《诗经·大雅·荡之什·抑》中是这样写的:
不犯过错不害人,很少不被人仿效。人家送我一篮桃,我把李子来相报。 另外,在“小雅”中也有记载,我们不能一一举例,这说明在远古的时候,这种树就非常多,当然了,这时候应该都是野李树。 《孟子》中这样写李子:
到了汉朝时,《管子》里记载:
管子成书年代是有争议的,但大部分认为成书于西汉,所以我们放在这里说。东汉泰山太守应劭的《风俗通》里这样记载:
《风俗通》不能当史料看,可对了解当时的汉族风俗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所以,李子是我国远古就有了一种野果,商朝时就有象形文字,春秋战国时期始有记载,但直到汉朝时,并没有见如何种植,所以即便汉朝时有大片李林,多半也是野生的,人工栽培还要向后推。 二、魏晋玄学,带李子飞任何一种东西,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就会向志怪神话发展。这看似一个简单的现象,里面却蕴含着极深的时代含义,有人简单粗暴的把这种现象归类为魏晋时期的人更加迷信,其实这是片面的。曹魏时期,上层贵族那些文化人动不动就聚会,而当时的政治环境又非常严酷,人们逐渐倾向于谈虚论玄,慢慢发展成了魏晋玄学盛行时代。 关于李子的记载,魏晋时期不可避免的流向了志怪。 原作者已经不可考的魏晋志怪小说《汉武内传》中这样写李子:
这里把李子跟仙药相提并论。 另外,此时的道教学者葛洪在《抱朴子》中对桃和李子大加赞美:
同样是他在《神仙传》里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他说了老子的姓氏由来:
魏晋时期,并不只是这些志怪小说里写,在农书中已经有了记载,北魏末年贾思勰在《齐民要术》中记载了当时的李子已经有近三十个品种:
从魏晋到唐朝,品种多样,显然是经过了人工培育然后栽培,但在唐朝时,我们只能从一些古诗中去寻找痕迹,比如在隋末唐初时,王绩在自己押麻韵的《春桂问荅二首·其一》中这样写:
当然了,唐朝时写李子的诗是很多的,我们无法一一举例,而有关的成熟种植和果性辨识,在宋明时期得到了系统的归纳。 三、宋明之后,桃李芬芳宋朝时,李子正式入了花木谱,北宋人张宗敏在《花木录》中这样写:
在孔平仲写的《谈苑》中有这样的记载:
一定有人奇怪,为什么后面不说农书上的记载了,其实宋元时期的农书关于李子的记载多脱胎于贾思勰的《齐民要术》,所以我们不再反复举例。但从这些我们也可以看出来,李子的栽培,从北魏到宋朝时其实并没有大的改进,真正的改变是到了明朝的时候。 明朝王世懋在《学圃馀疏》中这样记录:
明朝关于李子最系统的记载阐述是王象晋的《群芳谱》,他在里面记载了近四十个品种,而且对于移栽和嫁接都有记录,当然了,王象晋也是整合了前面一些人的学说,但加入了明朝时的新种植方法。 在介绍李子时是这样说的:
在移栽和嫁接中则这样介绍:
而在《本草纲目》中则列出了众多食用禁忌,很多种情况下都不能吃或不能多吃。这似乎是对古代一直没有大面积种植的总结。到了现代,我国李子的种植面积逐渐扩大,但比起其它水果来则要相对小众。 李子从远古出现,伴随着我国先民度过了最开始时的艰苦岁月,因为果性的特殊而导致无法普遍种植,这是李子的原罪。但仔细想想的话,每一种果树或者别的东西,既然生长于世间,就有作用和禁忌,李子当然也不能例外,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天生缺点就去怨天尤人,虽然只是一种水果,但照应的,又何尝不是是很多人的人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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