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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福九年三月，契丹伐后晋三路大军，无一获胜，明王耶律安端西路军被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和吐谷浑白承福联军大败，已退回境内；中路尧骨和赵延寿军攻下贝州后，难有寸进；尧骨堂弟耶律拔里得统领的东路军自马家渡受挫后，再无胜绩。 进军呢，后晋已扼守重要城垣和渡口，攻坚陷城本是契丹军队弱项，顿兵城下，粮草䡝运不易；退兵吧，燕云汉军尽起，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无功而返，不仅已被封为魏王的赵延寿等汉将们心有不甘，就是皇太后述律平那也不好交代。 尧骨思量再三，决定以退为进。一日之间，元城（河北大名北）御帐拔营而起，做出全军撤退的假象。他在百里外的顿丘（河南清丰）伏下近十万精锐骑兵，等后晋大军前来追赶，再一鼓歼之。 邺都（后晋陪都之一，河北大名）留守（行政长官兼卫戍司令）张从恩派人哨探后，对契丹撤兵深信不疑，屡次上奏，请少帝石重贵批准追击。 石重贵下旨，西线战事已了，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和副手杜威（即杜重威，避石重贵御讳，去掉了重字）、马全节率军赶赴邢州（河北邢台）和河北诸军会师，然后合力追击契丹敌军。 杜威和马全节领兵先行，不几日已到邢州近郊，刘知远到底是沙场宿将，对尧骨之退颇为疑虑，到达乐平（山西昔阳）后就驻足不前。 尧骨得到谍报，说河东大军也赶往河北一带，心中狂喜，只等后晋入彀。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三月晚春时节，河北河南一带霖雨不息，道路泥泞，马足深陷，弓弦皆脱，石重贵只能放弃追击计划。 契丹十万大军在顿丘野外埋伏了十天，被大雨浇得不辨青黄，人困马乏，抱怨之声充盈军中。 魏王赵延寿向尧骨献策道：“后晋军队虽多，但沿河防守，兵力分散。况且他们畏惧我契丹军威，只能坚守，不敢出城野战。以往我军攻打晋人，紧邻州郡都不敢发兵救应。就冲这一点，不如我军合兵一处，直接攻打后晋少帝驻扎的澶州（河南濮阳），夺取德胜渡，抓获石重贵，中原就成了掌中之物，强似在此地受阴湿之苦！” 尧骨颔首同意，亲自率军直扑澶州，在城北的铁丘扎下大寨。 石重贵听说尧骨亲自前来，登城瞭望契丹军营，只见其东西横亘，长度超过了澶州两隅城墙，了无边际。 城内随驾的将相见契丹势大，大多建议婴城自守。少帝石重贵却力排众议，要出城与尧骨决战。 第二天，石重贵令前军统帅高行周出戚城南门，背依城垣列阵。契丹赵延寿、赵延昭率本部军五万立于高行周之西，尧骨率五万精骑在高行周之东。 两军擂鼓接战，自晨至午，互有胜负。未时，尧骨投入了预备骑兵大军，从中央冲击后晋大阵。 石重贵担心高行周有失，亲自率侍卫亲军作为后劲，命令澶州南城中各军倾巢而出，从德胜渡东、西两面渡过黄河，充实到高行周军中。 石重贵指挥的部队增援得很及时，进入战场后，列偃月阵力抗契丹骑兵冲击。各军纷纷树起旗帜大纛，士气大振。 尧骨见后晋军容壮盛，不禁喟然对左右说道：“杨光远不是说，晋朝兵马已经饿死一大半吗？今日所见，何其壮哉！” 契丹骑兵三次踹阵，都没能冲动后晋大阵分毫。后晋军中弓弩齐发，射出的箭矢遮蔽了天空，进攻的契丹士卒损失惨重，契丹大阵反而略微后移。 不知是何原因，后晋护圣指挥使（近卫军护圣营司令）协霸在此紧要关头突然逃入契丹军中，他告诉尧骨：“晋军东面人数较少，沿河工事是战前刚刚动工兴修，很多还不完备，可以从那里突破。” 尧骨欣喜莫名，立刻集合铁骑数千，集中冲击后晋大阵之东。果然，将东面晋军击溃，契丹铁骑随之追击。 无巧不巧，当时东边的河堤上还有一千多名临时招募的乡社兵（一乡的民兵称团，数团为一社）正在修筑水寨。契丹铁骑追击到此处，远远望见乡社兵的数面旌旗隐现于岸边，以为后晋在此设下了伏兵，于是调转马头，返回本阵。 形势缓得一缓，石重贵立即调配人马填补阵东缺口。扈从石重贵的指挥使李守超见本军危急，从阵后率领几百轻骑兵反向冲击契丹大阵。后晋大军转危为安。 两军又战两个时辰，戚城之南人马死伤无数，遗弃在两军之间的断箭残簇，厚逾一寸。 入夜时分，尧骨见取胜无望，传令敲击铜钲撤退。契丹大军一连北行三十里，方才扎营歇息。 石重贵担心追击中伏，也鸣金收兵。战后，将临阵脱逃的协霸家族屠灭，遇敌畏怯的近卫军军官安重怀、乌韩七、何彦超都被斩首。 第二天，尧骨御帐中一位小校偷了一匹御马，飞骑来降，禀报说：“昨夜尧骨已用木牍颁下撤军将令，全军即将北返。” 后晋前敌总指挥景延广担心有诈，紧闭澶州城门，禁止诸将出城追赶。 贩史者每日更新，感谢各位读者大大关注，期盼留言指教！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立即删除！ 参考书目： 叶隆礼《契丹国志》 脱脱等《辽史.太宗本纪 》 薛居正等《旧五代史.晋书》 司马光等《资治通鉴》 契丹往事番外篇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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