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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六(二)--灭齐之战(2平阳之战)  

 zqbxi 2019-09-12
     建德五年,宇文邕再次谋划伐齐。这次他听从鲍宏、宇文弼等人的建议,改变以往从河南进攻的行军路线,改为从玉璧出发,先把晋州(今山西临汾)打下来,然后留守一万精兵,吸引高纬前来救援,反客为主,消耗从晋阳带来的北齐主力,与高纬决战,然后趁胜打下晋阳(今山西太原)最后一举拿下邺城(今河北邯郸)完成灭齐,统一北方。
       从山西进攻的原因:一是,敌人认为北周从来没有这么进攻过,不会像洛阳那样防备过严,以达到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效果。二是,虽然北齐陪都晋阳有重兵把守,但是由于北齐统治集团内部矛盾尖锐、政治腐败,并州地区的人事任免由奸臣控制,各自为政,人心涣散,表面上晋阳固若金汤其实上是一团散沙。而晋州的守卫兵力只有八千,河阳那边有三万,相对来说这边比较好打一点。
         前期准备:在第二次伐齐之前,宇文邕派宇文神举带兵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小规模进攻以测试北齐君臣的反应。而在这之前北周北齐边境也爆发了小规模的冲突。宇文神举带兵来伐并没有引起北齐君臣的警觉。高纬等人可能觉得宇文邕不会再来打他们了,于是和冯小怜、高阿那肱等人又开始继续玩乐。宇文邕看见这种情况时说“前入贼境,备见敌情,观彼行师,殆同儿戏。”北齐这种防守不严的情况,使得宇文邕开始准备第二次伐齐。
        这表现了宇文邕对于灭齐的必胜决心。大臣们不愿意打仗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次从山西走也许风险会很大,会像打洛阳一样无功而返。但是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大臣们就不敢再有说不想打仗的了。
        早在建德五年春宇文邕就到了蒲州。蒲州处于两国边境,宇文邕到达蒲州视察还举行军事演习。
         然后四月派宇文神举进攻,这都是要打仗的预兆。况且宇文邕到蒲州,这也是一个北周要改变行军路线的信号,但是高纬却无动于衷对国家大事也是麻木不仁,可能北齐有大臣觉察到,但是这话能不能传到高纬的耳朵里还是一个未知数。因为在宇文邕积极备战的时候,高纬却带着冯小怜到晋阳附近的天池打猎去了。而独孤永业手上的三万精兵也说明北齐君臣还是觉得北周会从洛阳进军而没有加强对晋州的防卫。
        宇文邕把国事交给妹夫杨瓒和亲信宇文孝伯,就带兵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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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平阳之战(平阳:晋州治所,今山西临汾)
        晋州(今山西临汾)和洛阳一样,也是战略要地。宇文邕说“然晋州本高欢所起之地,镇摄要重”,“朕有晋州,为平齐之基 ”。宇文邕要是想打下晋阳,晋州是必经之地。
         早在东魏时期,高欢就想在晋州修城以巩固并州地区的防御,但是修城的计划被部下劝止了。事后,高欢很后悔。 
          然后到了高演时候也说要加强晋州的防务,但是这计划还没实施高演就死了。
         而到了高纬时期,晋州也不被重视,比起守洛阳的独孤永业手里的三万精兵,晋州守军只有八千人。(从《周书》记载后来被俘虏的齐军人数看出是八千人)而守城将领也才能平庸,不堪一击,大多也不战而降。
        遣齐王宪率精骑二万守雀鼠谷(今山西介休西南),陈王纯步骑二万守千里径(今山西霍州东)——宇文邕派宇文宪率领二万精兵守在雀鼠谷,派宇文纯率领二万精兵守千里径,目的是在晋州北边堵住齐军南下的道路,以阻止从晋阳赶来的齐军救援平阳。郑国公达奚震步骑一万守统军川(今山西石楼县西)——目的在晋州东北部阻止齐军南下。大将军韩明步骑五千守齐子岭(今山西垣曲县东)——以便抵挡齐军来自河阳的进攻。乌氏公尹升步骑五千守鼓钟镇(今山西垣曲县北),凉城公辛韶步骑五千守蒲津关(今陕西大荔县东),柱国、赵王招步骑一万自华谷(今山西稷山西北)攻齐汾州诸城——为了是保证周军从汾水到晋州的道路安全。柱国宇文盛步骑一万守汾水关(今山西灵石西南),遣内史王谊监六军,攻晋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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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图上可以看出,宇文邕是把晋州外围布军形出了一个包围圈。无论齐军是从晋阳南下,还是从河南洛阳方面过来,都有周军的阻挡。
        在外围布置好以后,宇文邕率六军亲自督战围攻平阳城。
        面对宇文邕的大军压境,平阳城的守将侯子钦在被宇文邕围攻14天以后,顶不住压力投降了。
        而投降的原因一是面对宇文邕的围攻顶不住压力,二是因为晋州情况紧急而得不到支援。为了不坐以待毙,他就投降了。
        侯子钦的投降对于驻守在晋州的北齐军的士气打击是毁灭性的,两天以后,晋州刺史崔景嵩也就投降了。而这两个人投降的后果就是平阳城的陷落,也使宇文邕打下平阳城变得更加容易。宇文邕派王轨、段文振等人登城抓住了平阳城主尉相贵。
         第二阶段:宇文邕撤离,高纬救援
         平阳陷落是北齐灭亡的开始,而北齐统治集团的昏庸是侯子钦等人对北齐产生了信任危机、造成守将投降局面的主要原因。
         侯子钦的投降原因李超传说的很清楚——【告急官军,永无消息,势之危急,旦夕不谋】
         这边宇文邕打下了平阳城,俘虏了尉相贵等八千人。高纬却还在和冯小怜在天池打猎。
           而面对从晋州传来失陷的消息,高阿那肱是这么回应的:周师逼平阳,后主于天池校猎,晋州频遣驰奏,从旦至午,驿马三至,肱云:"大家正作乐,何急奏闻。"至暮,使更至,云:"平阳城已陷,贼方至。"乃奏知。
——这就是侯子钦说的“告急官军,永无消息”的原因了。因为高阿那肱根本就没有把平阳失陷的消息及时告诉高纬。
          而即使高纬得知平阳陷落的消息后,居然还继续和冯小怜打猎。
          而宇文邕打下平阳以后,采用韦孝宽的《平齐三策》中的第二策,即主力班师回朝,避开高纬的精锐,留一万精兵与高纬打,以达到消耗北齐精锐的目的,然后等高纬和北齐军疲劳的时候,出其不意与高纬决战。
         然后宇文邕留给梁士彦一万精兵,让他驻守平阳,准备率大军撤退。
         而高纬在打猎结束以后,也带兵来救援平阳城。
         高纬带着大军从晋阳出发,到了雀鼠谷碰到了驻守在这里的宇文宪等人。
        高纬到了鸡栖原先碰到的是宇文宪的部下宇文盛——五年,从高祖东伐,率步骑一万,守汾水关(周书 宇文盛传)
        为了保存实力避免与高纬发生正面冲突,宇文宪玩了一个花招,撤军的时候保留柏庵让高纬以为周军没有撤走还有部队。等到第二天齐军才发现此时周军已经撤走了。
        这时,宇文邕打算回撤,留梁士彦与高纬周旋。而宇文忻和王纮则认为不用撤退,但是宇文邕坚持撤退以保存实力。于是宇文邕带大军回到长安,宇文宪等人负责殿后。
        宇文宪在鸡栖原与齐军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与北齐爆发冲突是肯定的,而周武本纪里面说的“宪不与战,引军度汾”和高纬本纪里说“与周齐王宪相对,至夜不战”与宇文宪传里的与齐军作战其实是不矛盾的,只是有一个时间差的问题。高纬本纪说所的意思是高纬一开始到了雀鼠谷就不想立刻开打,而宇文宪也接到宇文邕要撤的消息,所以宇文宪伪装还在驻守的假象给高纬看,所以就没打成。然后高纬派人追宇文宪,才爆发了冲突。宇文宪的传里主要写了受到敌人的猛烈攻击,好不容易杀掉敌军大将才脱身。
         因为高纬派人来追宇文宪等人,而且派的人数比较多(按照宇文宪传里说是“几百人”)所以为了不让齐军来干扰宇文邕的撤退,就必须把齐军全部击退。所以宇文宪为了击退齐军的追赶就想了一个方法,设了一个伏击圈来诱敌,等敌军进去伏击圈然后被周军一举歼灭。
        他先把自己的部下分成几路,杨素、宇文神庆、李彻等人是在回撤道路上埋伏的,这些人是宇文宪安排去伏击齐军。然后宇文宪带着几个人(有王谊、宇文纯等人)去和段畅喊话。我觉得这个“暴露自己”的做法是宇文宪自己想出来的(不可能有部下说“齐王殿下请你自己去诱敌”。   
        于是宇文宪就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天子太弟齐王”,先说自己是别人,然后逐步引导段畅上钩,让段畅和其他齐军知道对面的敌军统帅是宇文邕的弟弟。然后后齐军果然大喜,想抓他,“而齐人遽追之,戈甲甚锐 ”在齐军追赶宇文宪的时候,中计进了由杨素他们埋伏的伏击圈。这就是为什么宇文宪被敌人猛烈攻击的原因了。安排杨素他们伏击也说明宇文宪知人善任,对杨素、宇文神庆等人的武力水平很了解。当他成为敌军的箭靶子的时候,自己的部下也会奋勇前来营救自己。这个“诱敌”之策也很符合宇文宪善于运用“兵者诡道,去留不定,见机而作,不得遵常”的个性。
         而宇文神庆的传里也说明当时宇文宪被齐军攻击的非常厉害。等于是宇文宪自己成为齐军的箭靶子。当然,看见主帅受到攻击,部下也要赶紧过来救,所以经过杨素、李彻、宇文神庆的努力,打跑了敌军,斩杀齐军大将。宇文宪这一路军顺利的到达玉璧与宇文邕汇合回到长安。
        第三阶段:宇文邕回师救援平阳与高纬决战
        宇文邕带大军回到长安后,高纬派高阿那肱围攻梁士彦驻守的平阳城,企图夺回晋州。
         为什么宇文邕让梁士彦驻守平阳与高纬对打。原因:一是梁士彦勇敢,宇文邕欣赏他“周武帝将平东夏,闻其勇决”。二是梁士彦岁数大,对齐作战经验丰富。心理素质也比较好,临危不惧,在被高纬围攻的时候也是镇定自若、鼓舞士气。这些是宇文邕对于让梁士彦留守平阳比较放心的原因吧。跟着宇文邕出来打仗的将领大多都是中青年,岁数和宇文邕差不多,宇文邕很少带岁数大的将领出征,即使是韦孝宽,也被宇文邕拒绝了“孝宽自以习练齐人虚实,请为先驱。帝以玉壁要冲,非孝宽无以镇之,乃不许”。除了梁士彦是例外,还有一个李穆和宇文述的爹宇文盛(在大象末死的,没说他多大)。梁士彦是以“熊州刺史”的身份跟随周武伐齐的,熊州在北周边境,而他是上一任是宇文神举,说明梁士彦对边境的情况比较了解。
         梁士彦受到齐军的猛烈攻击,但是由于他心理素质过硬,没被吓倒反而越挫越勇。在梁士彦被高纬围了快一个月的时候,他的好运气终于来了。高纬和冯小怜这对活宝又开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是因为高纬在城下督战,冯小怜要来看。高纬为了能让冯小怜见见世面看齐军攻破平阳城时的“壮观场面”,竟然让挖地道的齐军放慢速度,为的是等冯小怜化好妆才能继续挖。可惜,在冯小怜化妆的期间,梁士彦又赶紧把齐军挖的地道用木头堵上了。结果高纬围一个月,也没有攻下平阳城。
        于此同时,宇文邕让宇文宪率军驻守在涑水(今山西闻喜、新绛县一带)观察齐军动向,以支援梁士彦。宇文宪派刘雄观察平阳的局势,然后派尉迟运把晋州的情况汇报给宇文邕。
        宇文宪派刘雄去观察平阳城的动态,刘雄说可能平阳城已经陷落了,但是宇文宪走到蒙坑又发现梁士彦还能抵挡一段时间,就又回到了涑川。等宇文邕一起进攻。说明宇文宪对形势估计的比较准。
        听了尉迟运的汇报,宇文邕决定率大军回平阳与高纬决战救援梁士彦。
         一开始高纬围攻平阳城的时候,就让人在城南挖了一条长堑(防御用的壕沟)两军就在壕沟的两边对峙。都等待对方把壕沟填平,然后打仗。然后宇文邕派宇文宪去观察敌军动向,宇文宪对灭掉高纬是信心十足。宇文邕这边是不慌不忙,勉励将士鼓舞士气但并不急于打仗,等着高纬把壕沟填平。而高纬这边看到两军僵持就沉不住气了。
        高阿那肱说,齐军已经围平阳一个月,将士早就疲惫不堪,况且伤病人员占了三分之一,战斗力也不能跟高欢时期相提并论,现在和周军决战一点也不占优势。不如退到高梁桥再做打算。但是高纬却没有听高阿那肱的话,他被其他人怂恿与宇文邕决战,因为不打仗会丢面子。高纬被人这么一说,顾及面子就下令填上壕沟,两国开始激战。
          一开始齐军打的比较顺利,高延宗带领右翼军骁勇善战,最后也就他的军队是保全的。但是,齐军的左翼被周军打退,冯小怜却在一旁大呼小叫扰乱军心。冯小怜一个人加倒油的威力可以顶五万周军了。冯小怜这么一乱叫,把高纬吓得以为齐军输掉了,虽然高纬被部下和高延宗劝阻不要跑,但是高纬选择听穆提婆的话,带着冯小怜往洪洞方面逃跑回邺城。
       高纬这么一跑,齐军就彻底输掉了,因为主帅都跑了,还打什么仗啊。齐军的心理防线被高纬逃跑弄的是全线崩盘,军心涣散。而在齐军崩溃后,平阳城解围,被高纬围困的梁士彦被宇文邕救了出来,君臣两人相顾而泣。

    甲寅,以尚书右仆射陆缮为左仆射。帝欲以孔奂代缮,诏已出,太子沮jǔ,jù之而止;更以晋陵太守王克为右仆射。

    顷之,总(江总)与太子为长夜之饮,养良娣陈氏为女;太子亟(屡次)微行,游总家。上怒,免总官。

    周利州刺史纪王康,骄矜无度,缮修戎器,阴有异谋。司录裴融谏止之,康杀融。丙辰,赐康死。

    丁巳,周主如云阳。

    庚申,齐宜阳王赵彦深卒。(赵彦深(507年-576年),原名隐,字彦深,避齐庙讳以字行。南阳宛(今河南南阳)人,后为平原(今山东平原)人。性聪敏,善书计,初为尚书令司马子如贱客,供写书。子如善其无误用为书令史,补大丞相功曹参军。文翰多出其手,号为敏给。后封宜阳王,武平四年(五七三)转司徒。卒年七十。)彦深历事累朝,常参机近,以温谨著称。旣卒,朝贵典机密者,唯侍中、开府仪同三司斛律孝卿一人而已,其余皆嬖幸也。孝卿,羌举之子,比于余人,差不贪秽。

    秋,八月,乙卯,周主还长安。

    周太子伐吐谷浑,至伏俟城而还。

    宫尹郑译、王端等皆有宠于太子。太子在军中多失德,译等皆预焉。军还,王轨等言之于周主。周主怒,杖太子及译等,仍除译等名,宫臣亲幸者咸被谴。太子复召译,戏狎如初。译因曰:“殿下何时可得据天下?”太子悦,益昵之。译,俨之兄孙也。

    周主遇太子甚严,每朝见,进止与羣臣无异,虽隆寒盛暑,不得休息;以其耆酒,禁酒不得至东宫;有过,辄加捶挞。尝谓之曰:“古来太子被废者几人?余儿岂不堪立邪!”乃敕东宫官属录太子言语动作,每月奏闻。太子畏帝威严,矫情修饰,由是过恶不上闻。

    王轨尝与小内史贺若弼言:“太子必不克负荷。”弼深以为然,劝轨陈之。轨后因侍坐,言于帝曰:“皇太子仁孝无闻,恐不了陛下家事。愚臣短暗,不足可信。陛下恒以贺若弼有文武奇才,亦常以此为忧。”帝以问弼,对曰:“皇太子养德春宫,未闻有过。”旣退,轨让弼曰:“平生言论,无所不道,今者对扬,何得乃尔反复?”弼曰:“此公之过也。太子,国之储副,岂易发言!事有蹉跌,便至灭族。本谓公密陈臧否,何得遂至昌言!”轨默然久之,乃曰:“吾专心国家,遂不存私计。向者对众,良实非宜。”(王轨说太子不避嫌,若弼耍滑两面三刀

    后轨因内宴上寿,捋帝须曰:“可爱好老公,但恨后嗣弱耳。”先是,帝问右宫伯宇文孝伯曰:“吾儿比来何如?”对曰:“太子比惧天威,更无过失。”罢酒,帝责孝伯曰:“公常语我云:"太子无过。"今轨有此言,公为诳矣。”孝伯再拜曰:“父子之际,人所难言。臣知陛下不能割慈忍爱,遂尔结舌。”帝知其意,默然久之,乃曰:“朕已委公矣,公其勉之。”

    王轨骤言于帝曰:“皇太子非社稷主。普六茹坚貌有反相。”帝不悦,曰:“必天命有在,将若之何!”杨坚闻之,甚惧,深自晦匿。

    帝深以轨等言为然,但汉王赞次长,又不才,余子皆幼,故得不废。(不废太子源于无奈,江山美好只待天命。)

    丁卯,以司空吴明彻为南兖州刺史。

    齐主如晋阳。营邯郸宫。

    九月,戊戌,以皇子叔彪为淮南王。

    周主谓羣臣曰:“朕去岁属有疾疢chèn,遂不得克平逋寇。前入齐境,备见其情,彼之行师,殆同儿戏。况其朝廷昏乱,政由羣小;百姓嗷然,朝不谋夕。天与不取,恐贻后悔。前出河外,直为拊背,未扼其喉。晋州本高欢所起之地,镇摄要重,今往攻之,彼必来援;吾严军以待,击之必克。然后乘破竹之势,鼓行而东,足以穷其巢穴,混同文轨。”诸将多不愿行。帝曰:“机不可失。有沮吾军者,当以军法裁之!”

    冬,十月,己酉,周主自将伐齐,以越王盛、{木巳}公亮、随公杨坚为右三军,谯王俭、大将军窦泰、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齐王宪、陈王纯为前军。亮,导之子也。

    丙辰,齐主猎于祁连池;癸亥,还晋阳。先是,晋州行台左丞张延隽公直勤敏,储偫有备,百姓安业,疆埸无虞。诸嬖幸恶而代之,由是公私烦扰。

    周主至晋州,军于汾曲,遣齐王宪将兵二万守雀鼠谷,陈王纯步骑二万守千里径,郑公达奚震步骑一万守统军川,大将军韩明步骑五千守齐子岭,焉氏公尹升步骑五千守鼓钟镇,凉城公辛韶步骑五千守蒲津关,赵王招步骑一万自华谷攻齐汾州诸城,柱国宇文盛步骑一万守汾水关。

    遣内史王谊监诸军攻平阳城。齐行台仆射海昌王尉相贵婴城拒守。甲子,齐集兵晋祠。庚午,齐主自晋阳帅诸军趣晋州。周主日自汾曲至城下督战,城中窘急。庚午,行台左丞侯子钦出降于周。壬申,晋州刺史崔景嵩守北城,夜,遣使请降于周,王轨帅众应之。未明,周将北海段文振,杖槊与数十人先登,与景嵩同至尉相贵所,拔佩刀劫之。城上鼓噪,齐兵大溃,遂克晋州,虏相贵及甲士八千人。

    齐主方与冯淑妃猎于天池,晋州告急者,自旦至午,驿马三至。右丞相高阿那肱曰:“大家正为乐,边鄙小小交兵,乃是常事,何急奏闻!”至暮,使更至,云“平阳已陷”,乃奏之。齐主将还,淑妃请更杀一围,齐主从之。(昏主淫妃亡齐国,乱臣贼子来掏心。

    周齐王宪攻拔洪洞、永安二城,更图进取。齐人焚桥守险,军不得进,乃屯永安。使永昌公椿屯鸡栖原,伐柏为庵以立营。椿,广之弟也。

    癸酉,齐主分军万人向千里径,又分军出汾水关,自帅大军上鸡栖原。宇文盛遣人告急,齐王宪自救之。齐师退,盛追击,破之。俄而椿告齐师稍逼,宪复还救之。与齐对陈,至夜不战。会周主召宪还,宪引兵夜去。齐人见柏庵在,不之觉,明日,始知之。齐主使高阿那肱将前军先进,仍节度诸军。

    甲戌,周以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安定梁士彦为晋州刺史,留精兵一万镇之。

    十一月,己卯,齐主至平阳。周主以齐兵新集,声势甚盛,且欲西还以避其锋。开府仪同大将军宇文忻谏曰:“以陛下之圣武,乘敌人之荒纵,何患不克!若使齐得令主,君臣协力,虽汤、武之势,未易平也。今主暗臣愚,士无鬬志,虽有百万之众,实为陛下奉耳。”军正京兆王纮曰:“齐失纪纲,于兹累世。天奖周室,一战而扼其喉。取乱侮亡,正在今日。释之而去,臣所未谕。”周主虽善其言,竟引军还。忻,贵之子也。(也是一个亡国之君

    周主留齐王宪为后拒,齐师追之,宪与宇文忻各将百骑与战,斩其骁将贺兰豹子等,齐师乃退。宪引军渡汾,追及周主于玉壁。

    齐师遂围平阳,昼夜攻之。城中危急,楼堞皆尽,所存之城,寻仞而已。或短兵相接,或交马出入,外援不至,众皆震惧。梁士彦忼慨自若,谓将士曰:“死在今日,吾为尔先。”于是勇烈齐奋,呼声动地,无不一当百。齐师少却,乃令妻妾、军民、妇女,昼夜修城,三日而就。周主使齐王宪将兵六万屯涑川,遥为平阳声援。齐人作地道攻平阳,城陷十余步,将士乘势欲入。齐主敕且止,召冯淑妃观之。淑妃妆点,不时至,周人以木拒塞之,城遂不下。旧俗相传,晋州城西石上有圣人迹,淑妃欲往观之。齐主恐弩矢及桥,乃抽攻城木造远桥。齐主与淑妃度桥,桥坏,至夜乃还。(淑妃有褒姒遗风。)

    癸巳,周主还长安。甲午,复下诏,以齐人围晋州,更帅诸军击之。丙申,纵齐降人使还。丁酉,周主发长安;壬寅,济河,与诸军合。十二月,丁未,周主至高显,遣齐王帅所部先向平阳。戊申,周主至平阳。庚戌,诸军总集,凡八万人,稍进,逼城置陈,东西二十余里。

    先是齐人恐周师猝至,于城南穿堑,自乔山属于汾水;齐主大出兵,陈于堑北,周主命齐王宪驰往观之。宪复命曰:“易与耳,请破之而后食。”周主悦,曰:“如汝言,吾无忧矣!”周主乘常御马,从数人巡陈,所至辄呼主帅姓名慰勉之。将士喜于见知,咸思自奋。将战,有司请换马。周主曰:“朕独乘良马,欲何之!”周主欲薄齐师,碍堑而止。自旦至申,相持不决。

    齐主谓高阿那肱曰:“战是邪?不战是邪?”阿那肱曰:“吾兵虽多,堪战者不过十万,病伤及绕城樵爨cuàn者复三分居一。昔攻玉壁,援军来卽退。今日将士,岂胜神武时邪!不如勿战,却守高梁桥。”安吐根曰:“一撮许贼,马上刺取,掷着汾水中耳!”齐主意未决。诸内参曰:“彼亦天子,我亦天子。彼尚能远来,我何为守堑示弱!”齐主曰:“此言是也。”于是填堑南引。周主大喜,勒诸军击之。

    兵纔合,齐主与冯淑妃并骑观战。东偏少却,淑妃怖曰:“军败矣!”录尚书事城阳王穆提婆曰:“大家去!大家去!”齐主卽以淑妃奔高梁桥。开府仪同三司奚长谏曰:“半进半退,战之常体。今兵众全整,未有亏伤,陛下舍此安之!马足一动,人情骇乱,不可复振。愿速还安慰之!”武卫张常山自后至,亦曰:“军寻收讫,甚完整。围城兵亦不动。至尊宜回。不信臣言,乞将内参往视。”齐主将从之。穆提婆引齐主肘曰:“此言难信。”齐主遂以淑妃北走。齐师大溃,死者万余人,军资器械,数百里间,委弃山积。安德王延宗独全军而还。(齐军作战如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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