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是契丹往事番外篇系列第48篇 开运二年（公元945年）3月26日，后晋北面行营（北方军团）绝地反击，一举击败契丹太宗耶律尧骨亲率的八万铁骑，尧骨趁夜遁往幽州。 后晋诸将请求乘胜逐北，都招讨使杜威却大放厥词：“路遇盗匪得以幸免已属万幸，难道还想索回被劫走的衣服和行囊吗？（意思是见好就收）” 厮杀多时的行营都监李守贞刚刚回寨，鉴于行营将士强弩之末的实情，也劝大伙：“整整一天，全营弟兄渴不可当，唯有泥汁入喉。杀出营寨后，临河痛饮一饱，个个头重脚轻，步履沉重。不如全师而退，择日再战！” 诸将都觉有理，北面行营遂徐徐退兵，班师定州（河北定州）。 4月1日，契丹侵略者已全部撤往境外。少帝石重贵以此重大胜利遣使到东都洛阳的太庙祭告天地、祖先，4月9日自前线返回东京汴梁。 石重贵还宫之后，大赦天下，升赏晋、契第二次大战中有功之臣。河东节度使刘知远并未参战，但因兼任北面行营都统，封北平王；都招讨使、顺国军节度使杜威加太傅荣衔；行营下辖高行周、马全节、李守贞、安审琦、符彦卿、皇甫遇等节度使分别加侍中或同平章事（宰相）荣衔。 尧骨逃到幽州后，诸部败军接踵而至。契丹占尽优势反而大败亏输，尧骨怒不可遏，下令杖击参战诸王、统兵官，倒霉的甚至被鞭挞数百计。只有一位汉人受到优待，免于责罚，那就是设毒计攻陷桑梓之地的魏王赵延寿。 契丹连续两年南侵，不仅令后晋生灵涂炭，本国百姓也深受其苦。中下层民众挣扎号泣，普遍厌战。就连太后述律平都觉得，和后晋高祖石敬瑭时代相比，生活质量大幅下降（失去了岁币、每月准时送达的南朝贡品及各种节庆礼物），她召来尧骨问道：“倘若让一个汉人来做契丹国的主人，可行吗？” 尧骨不明其意，但太后问话，不敢不答，就恭谨地说道：“行不通！” 述律平又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屡次出兵，非要做汉地的主人呢？”尧骨渐渐明了，回答说：“因为南朝石氏小儿辜负了本朝素日的恩德，所以不可容忍！” 述律平摇头说：“就算你百战之余，倾覆了南朝江山，南北异俗，恐怕也难以保有！万一战败，岂不追悔莫及！” 尧骨默然无语。述律平知道他口虽不言，心犹不甘，便对随侍的其他重臣说道：“战火不息，何时能得一晌安眠？虽说自古只有南朝乞和于北朝，从无北朝主动与南朝言和的。你们听着，假如南朝当真有意罢兵，我也不惜破除成例，与南朝恢复和平！” 这边厢，后晋宰相桑维翰多次劝谏石重贵，两年大战导致兵饷两缺，边镇节帅恃功跋扈；国内灾荒不断，百姓流离失所。与其疲于奔命、上下交困，莫若及时遣官出使契丹，恢复两国邦交以解除边患。 石重贵采纳了他的意见，派皇室供奉官孟守中，携带自称臣工的表章进入契丹，用谦卑的言辞请求和平。 太后先前发了话，尧骨不敢直接拒绝，就对孟守中说：“请贵国派宰相景延广和桑维翰两人亲自来谈，必须割让顺国、义武两战区给朕（比起二次大战前要求后晋割让黄河以北的条件已稍稍让步），以表诚意！” 孟守中回国后，石重贵与宰执大臣都认为条件苛刻，尧骨殊无议和之意，就终止了谋求和平的努力。 虽然没能缔结和议，可是两次御驾亲征均获胜利（惨胜）让石重贵产生了天纵英武的错觉，其骄奢淫逸，日甚一日。 他开始广治车马器物、大修宫殿、充实后宫，日常消耗远远超过前代后梁、后唐诸朝。四方藩镇争相进献奇巧珍玩，他还疯狂追剧扮迷弟，宠幸优伶、赏赐无度（走上了后唐庄宗李存勖的老路）。 桑维翰恳切地说道：“陛下亲临沙场痛击契丹之时，在您眼前英勇负伤的战士，赏赐也不过数匹绸绢。而今戏子们侍奉陛下，只需有片言只语遂了陛下的心意，动辄赐以万贯赏钱、锦袍玉带都不在话下。甘冒白刃、浴血奋战的功劳还不及承欢侍宴，战士们岂不寒心！？长此以往，军队哪里还有斗志，谁来为陛下守卫社稷？” 石重贵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他的逆耳忠言，不久寻机罢免了桑维翰。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立即删除！ 参考书目： 叶隆礼《契丹国志》 脱脱等《辽史.太宗本纪 》 薛居正等《旧五代史.晋书》 司马光等《资治通鉴》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