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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中驰 齐白石笔下的《牵牛花》热烈，不拘，一簇簇昂扬傲然。 儿时，家里的菜园篱笆上缠满喇叭花，在阳光的映照下，一圈圈黄的、紫的，几近透明，像水母，荡游在日光下。篱笆，碧空，斜阳，朵朵牵牛，印刻在童年的记忆中。明媚，清晰。 记得，爷爷有次要把牵牛花都砍掉，说是长势太旺，挡住了菜园的阳光，我大哭。爷爷拗不过，把菜园的牵牛花都移栽到了家里的院子里，顺着墙角，满墙满檐地爬，像极了欧洲的农家小院，满目葱郁，五彩缤纷。 牵牛花又名夕颜，喜欢这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杨万里说，牵牛花太娇柔，所以它又被唤为“勤娘子”。绕篱萦架，千回百转，白的墙，绿的茎蔓，一圈圈地攀登，把枝藤伸向高处，一朵朵小喇叭以“居高声自远”的姿态，宛若婀娜地唱着昆曲，欣然地迎着阳光、风儿欢唱。一切都在为无限的理想而攀爬，竭尽生命的全部。她的勤，一心一意，心无旁骛，终得绿意盎然，摇曳生姿。 “叶细枝柔独立难，谁人抬起傍阑干。一朝引上檐楹去，不许时人眼下看。”牵牛花的品质在汪应辰的笔下熠熠生辉。何尝不是呢？当初泥土中颤巍的幼苗，稚嫩蜷须像触角，敏感，彷徨。它知道自己羸弱的身躯无法挺立，只能爬行。此刻，它需要合作伙伴，白墙，篱笆，屋檐……一切可以辅助它攀爬向前的伙伴。它太想挺立，像桃花、像梨花、像玫瑰……梦想，追求，理想点燃了牵牛花的心灵宇宙之花，攀缘，向上。一步一个脚印，牢牢地站稳每一只脚，用绽放的花朵装扮篱笆，唤醒白墙的缤纷。坚忍不拔，昼夜不停。我想起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句话，这和牵牛花的品质又是如此吻合。 牵牛花，叶圣陶先生的最爱，在社会动荡年代，能让人心情豁然开朗，跟着牵牛花昂然的品质前行，终成一代教育大师，就像牵牛花一样，一垛完全是叶和花的墙，令人敬仰。牵牛花，入诗入画皆美。“竹引牵牛花满街，疏篱茅舍月光筛。”装点梦样的美丽，如童话。“绿蔓如藤不用栽，淡青花绕竹篱开。”不屈的品质，长出满目的希望。 童年上学的小路边，女同学们看见牵牛花可欢喜了，一朵朵地摘下，插在自己的头花上，插髻烨烨牵牛花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有的同学把牵牛花拿到学校，照葫芦画瓢，倒也画出一朵朵神似纸上牵牛花来。 牵牛花，依附着太多的记忆。多想，一卷书，一墙花，一院月光，编织一帘人生的花色瀑布，与爱人畅怀，欢聊。情深处，插一朵牵牛花在鬓角，如黛玉般娇羞。 2019-0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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