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阴病经方运用举隅》（八）

前天门诊上看了61个病人，加上3个特殊病人，一共看了64个病人。卦象满了，64卦对吧？（病人）来了以后呢，升阳益胃汤的加减居然用了七八回，就说明什么呢？肺之脾胃虚，他咳嗽也罢，肚子胀也罢，刚描述完方子出来了。舌头一伸出来，舌头尖有点红，黄连症；脖子、腰疼，羌、独活症；腹胀，六君子；两胁胀满，柴胡、芍药；有点拉稀，鼻子有点难受，玉屏风；黄芪、白术、防风有没有？——有呢。小便有点不利，里面有茯苓、泽泻呢！一个通治方。李东垣的升阳益胃汤就相当于咱们张仲景的小柴胡汤，“相当于”我说。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相当于我们张仲景的一个桂枝汤，“相当于”，大家理解我的意思。我们把这个方子合方，合当归芍药散一放，那么升阳益胃汤中血分药很少，把当归芍药散一合的时候，其实什么叫合当归芍药散？就加当归、川芎就可以了，当归、川芎一加就是，叫“合”，其实就加两味药。你看，它不是有芍药对吧？白术、茯苓、泽泻有吧？我们把这个方子叫调体方。这个病人后面我们用柴胡桂枝汤合六君子加当归、川芎，我们经方时方一块用。

第七诊的时候病人来了，我们用的是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附子汤，你看黄酒，大家看到没有？淡吴萸多少？40克。大家看清楚了吗？那个鲜生姜是40克，辽细辛大家看是15克，不是我马某人胆大包天，而是病情所需。你想你要复形质，它是个具体的东西，你放那么小的剂量。——你说；“哎呀，它自己就调解了”——很难的。你要复他的形质，复形质时候的量肯定得大，以知为度！病人吃完以后他没说难受，他反而说吃了挺好。而且有些病人，特别是你看临床有些老前辈用的9克的吴茱萸，我经常用的15克吴萸，淡吴萸，吴萸你洗一下，淡味就容易入脾了。如果说不用水洗，“水洗7遍”古人有很多讲究，还有人说把它熬一熬，稍微熬上两三分钟就把水倒掉，就相当于把它洗了，这个地方水洗七遍。古人讲得火数，行天之气什么的。他讲的很神奇，我们先不说那玄虚的，我就说水洗七遍它的味道就好多了。

再一个，大家用附子的时候，如果是用草药的时候，我跟大家讲，你也把它洗一洗，拿手搓一搓，一搓你就发现上面好多胆巴。好多吃附子出问题的都是胆巴的作用。再一个，跟大家讲，有个人看完病以后跟我说：“马大夫，你善不善用附子？”——我说：“该用啥用啥呗。”——“附子你最多用过多少克？”我说：“在我印象当中，一共用过180克，一天一夜，抢救病人”——他说“你不是火神！”我说：“我没说我是火神呀！”——“火神必须用到500克！你叫什么火神？”我说：“我从来不是火神，我是医生，不是杀人犯。”我说的意思不是你用的一斤或者半斤多少，是用的越巧越好，该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们救人的时候以知为度，你看张仲景的“日三夜三服”，我们的附子用到了180克，分六次喝，每次进服大概30克的附子，相当于一枚附子，对吧？相当于用了六枚附子，张仲景的方子中最高的剂量是桂枝附子汤，用了附枚三，3枚附子，一枚附子如果大者是30克，平均20克，小一点的是10来克。大者是30克的话，那么应该就是90克。如果一天一夜用两剂，那岂不就是180克吗？“周时”大家说对不对？所以从这个方面我们可以推测出来大概的剂量，已经达到最大的饱和量，确实到180克的时候病人就已经苏醒了。一天一夜之内就已经苏醒了。我们抢救过这样的病人，用的量到这个量就已经可以了。

而且我的一个好朋友他研究这个地方说，其实生附子达到180克的时候，几乎已经无坚不摧了。我遇见一个病人，老先生对我很相信，我给他治了以后呢，都很好，有次他出去以后呢，他病突然发作，回来后问我怎么办，后面我给他看，我说这样吧，这（附子）剂量一定要大一点，我说用生附子吧。我说这个附子用多少克好呢？后面我的好朋友说的是“用180克的附子无坚不摧。”我说：“这样吧！如果你真的对这个病人感兴趣，我推荐给你叫你看。”因为这病号以前全是我看的，我现在处理到这种程度你试试，他说我的附子不好，给我讲半天。我说：“你的附子怎么样？”他说：“我的附子绝对没问题，什么什么附子…”我说：“行，我把病号先暂时托付给你。”我给老人作思想工作，老人说：“我就叫你治。”我说：“你看，这个要用这个附子，我们的附子质量不好，要用好的附子。”后来他说：“行吧，我相信你。”用了180克附子没有？用了。用了几天呢？用了一天一夜，后面到哪儿去了？拉到急诊去了。我说这话，大家理解我话的意思吗？这看病看病，咱是看病，不是耍嘴皮子。我用的量大小，多少，你的附子不是很好吗？那为什么没过来啊？你还是治的不对，方法有问题。后来去了以后呢，我们西医同道就用了很小的药片，吃了胸腔积水一下来就好了。医学其实没有中西医之争，只有正确和错误之分，正确的医学对人类有益，错误的医学对人类有害而已。

这个病人第八诊，你看，我们用了温经汤，这个治疗曲折吧？用了这么多的方子。但是基本上没离开厥阴病的范围。后面用了乌梅丸合桂枝茯苓丸合理中汤等等方法。那么，刚刚是一个基本完整的病历，病人经过了很曲折的（治疗）——他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随证治之——“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我也想把我的观点给大家提出来，行医了20多年，自己单独行医20多年，预备开始将近30多年了，这个中医它到底是怎么思维的，或者怎么去看病的，我认为就是“天人地合参，神气形同调，病脉证并治”。张仲景先生就是讲的“病脉证并治”，他是讲的术的层面，“神气形同调”讲的是法的层面，而“天人地合参”讲的是道的层面。它一层比一层高，一层比一层觉得虚，但是这个虚对我们来说是虚，古人认为是实。我们认为现实很实在，他（古人）认为这才是虚象，幻象。“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古人）认为我们是幻象，那个才是真实的东西进行化影的。

“会神机，调气化，复形质”，这些是我们中医的术语，但是这些术语，我们现在的医生已经不会用了，古人就这么讲。“病脉证并治”，我们的医圣张仲景说，“辨太阳病脉证并治”，“辨什么什么并治”对吧？“辨”放到这里了，“辨”的目的到后面呢，因为他开方子的时候，他开的是圆，开地非常圆满。“辨”是人为在做，非天意，是我们人在辨，它叫太阳，它叫少阴，是我们人为把它划的六部？根据它的性质特点。其实六经也罢，以前叫三阴三阳，三阴三阳还是一阴一阳，六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五行还是一行，全是一气，元气的一个盈负而已。分则看到它们的不同点，合则看到它们的共同点。因此有阴阳离合之论，有阴阳别论，有阴阳应象大论。搞了半天，中医是什么？中医就是以直觉式的体悟式的意象医学，中医就是意象医学。传统医学大多数都是这种意象医学为主的。有没有逻辑思维？有没有推导？有呢，不是主流。意象医学认为宇宙和人体是一致的，阿育韦达、藏医包括维吾尔医（等等），它们尽管用的术语不一样，我参照了一下，但说的大同小异。今天我们就简单地讲到这里，讲的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本课完结）

整理 | 杨韬

校对 | 李敏（大）

编辑 | 关瑞花

审核 | 关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