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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纪四(三)--太和造价值连城  

 zqbxi 2019-09-18
   东晋太元十一年(386年),游牧民族鲜卑族拓跋珪重建代国(原代国为前秦苻坚所灭),称代王,旋改国号为魏,改元登国,是为北魏道武帝,史称北魏、拓跋魏或后魏。北魏皇始三年(398年),道武帝迁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北魏先后攻占刘宋的青、兖二州,又灭夏及北燕。太武帝太延五年(439年),灭北凉,至此北方统一于北魏。太武帝重用汉人,健全制度,遂自强于北方诸民族政权,统领了北方。五十余年后,魏孝文帝即位,经济状况大为改善,长城以南,农业复苏,商业也日渐兴旺起来,其立国重心大有南移的需求。孝文帝太和十七年(493年),迁都洛阳,禁胡俗,改姓为元。他大力进行改革,实行了全盘汉化的措施,加速了民族融合与社会发展。

北魏初还是保持北方地区继续沿用魏晋五铢钱币的传统,也有使用后赵留下的丰货钱,但是留存于市的旧钱太少,远远不能满足买卖中的需求,于是有不少地区只能依靠毂帛参与交换。这种现象如果长期以往对国家经济极为不利,于是孝文帝在迁都洛阳后两年,即太和十九年(495年)就开始铸造和推行北魏国自己的钱币。

北魏铸钱在史书上有明确记载。《魏书·食货志》记:“(太和)十九年冶铸粗备,文曰太和五铢,诏京师及诸州镇皆通行之,内外百官禄皆准绢给钱,绢匹为钱二百。在所遣钱工,备炉冶,民有欲铸,听就铸之,铜必精练,无所和杂。”正因为北魏孝文帝有“民有欲铸,听就铸之”的铸钱政策,政府鼓励郡县民众自由设炉铸钱,只要在铜料符合要求,不掺和杂质,都放手让大家铸钱,因而“太和五铢”实际上是官民共铸的,所以遗存至今的太和五铢轻重不一,版式多种多样。

众所周知,北魏时期是我国北方历史文化发展十分繁荣的时期,北魏佛像最早出现在敦煌石窟之中,北魏的书法艺术至今是人们临摹的范本。只要仔细观察,在太和五铢上可以发现不少打上了北魏文化的烙印,能见到许多北魏遗下的景色。

太和五铢是在两汉、魏晋五铢钱的基础上铸行的,也是青铜方孔圆钱,基本上是以五铢钱式样为本,穿两边钱文还是“五铢”,在穿上下加置了当时的年号“太和”两字。此钱大小差距明显,一般直径为25毫米,重3-4克;轻小的直径仅20毫米左右,重量只有2.5克。如果仅按照面文“五”字来区分,并没有多大的特殊之处,可分为五字交叉两笔为直笔(图1)、五字交叉两笔呈曲笔(图2)两种。如果从面文“太和”两字来区分,那就是举不胜举了。

清末秦篆汉隶、行草楷书俱精的大家秦宝瓒,在他的著作《遗箧录》中是这样称“太和五铢”之书法意趣的:“按太和钱五铢二字仍旧式,太和二字则在篆隶之间,与魏碑怪异之体无别,前人有言,文字未变,不足观也,文字既变,亦无足观,惟将变未变者,别有一种意趣,最可宝玩,故秦大小篆变动之者,北魏真隶夹杂,之者皆能推陈出新,令人寻味也。”

就一个“太”字就有多种变化。比较多见的一种书写是犹如身披袈裟打坐的僧人(图3),或可认为如一尊佛像。按照中国文字发展脉络,时至北魏,汉字已经过秦统一文字,社会通用小篆,又历经汉许慎《说文解字》的进一步规范和整理,小篆书写已经相当一致,即便发展到如秦宝瓒所说的“北魏真隶夹杂”,也不至于在字体结构上发生太大的变异。但是“太和五铢”上的“太”字,就是这样离奇。考察北魏前后其它政权推行的钱文“太”字,以及与“太”相通的“大”字,如“太平百钱”、“太货六铢”、“大夏真兴”、“大泉当千”等钱文,都没有见到如此的书写形态,由此有关研究者提出这可能与北魏早期的强行灭佛有关,推断这是铸钱者暗中敬佛的流露。

我们不妨看看北魏早期的铜佛像。这是一尊珍藏在安徽阜阳博物馆的北魏早期鎏金铜佛像(图4),铸制精美,铭文清晰。该铜佛像1966年7月出土于阜阳县邵营乡大寺庙遗址。不难发现,在“太和五铢”钱的“太”字上,的确能够找到北魏佛像的影子。

北魏入主中原,统治者大都敬礼娑门,太武帝拓跋焘继位之初还是如此。佛教无节制地发展,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与皇权发生抵触,甚至威胁到政权的稳定。太延四年(438年)太武帝诏令50岁以下娑门尽皆还俗以从征役。太平真君五年(444年)正月,太武帝又下灭佛诏,规定自王公以下至庶人,有私养沙门者,限期遣送官府,过期不送,经查实沙门身死,主人门诛。这被称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灭佛”,或称“法难”。但是作为意识形态领域之信仰,佛教的种种意念,即便在强压下还是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变相地表现出来,就这样,钱币上的“太”字与佛像出现了难以捉摸的联系。

太和五铢的“太”字还有多种写法,有一种除首横左右上翘外,其余,诸如撇、捺和下面一点的写法与楷书比较接近(图5)。有的写法与南朝铸造的“太货六铢”之“太”字接近,横划下面形如弧篷,篷中含两点(图6),也有篷中一点的(图7)。至于这种钱上的“太”字,是否体现了南北有什么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和”字不失篆书的基本形态,变化主要表现在“口”部,在“口”上部正中连有一竖,竖笔之左右有两笔短竖笔,这两笔短竖与“口”上两角有断开的,也有相连的。凡“太”字书成佛像状的,大多两边短竖如两点,与“口”上角脱离,犹如“党”字头。凡“太”字尽显楷意或如弧篷的,两边竖笔多见与“口“上角连接,犹如“山”字头。也有特例,偶见“太”字如佛像,而“和”字“口”呈左中右三道连竖笔(图8),这种搭配的版式十分罕见。

“太和五铢”钱文虽然书写各异,但是都突现了浓厚的北魏气息,仅举成于北魏太和年间的龙门二十品之十六《始平公造石像记》书法(图9),可以与之参考对比。“太和五铢”钱文之笔意介乎篆、隶之间,结体以圆驭方,下笔处如斩截,锋芒毕露,雄峻伟茂,气势雄伟奇态,与此等北魏经典书法异曲同工,完全可以互相媲美。

推行“太和五铢”后,大约流通了三十年,或因官民共铸,也出现了一些弊端,所出钱币有的日趋轻薄,钱文简而又简,有将“太和”两字简成了“太木”(图10)。但是无论如何说,北魏这次推行“太和五铢”在总体上应该是比较成功的,从此国人用钱的习惯得以正常形成,国中铸钱事业随之不断发展,物价在较长时间内比较稳定,市场表现得非常活跃。

       太后好事佛,民多绝户为沙门,高阳王友李玚上言:“三千之罪莫大于不孝,不孝之大无过于绝祀。岂得轻纵背礼之情,肆其向法之意,一身亲老,弃家绝养,缺当世之礼而求将来之益!孔子云:"未知生,焉知死?"安有弃堂堂之政而从鬼敎乎!又,今南服未静,众役仍烦,百生之情,实多避役,若复听之,恐捐弃孝慈,比屋皆为沙门矣。”都统僧暹等忿玚谓之“鬼敎”,以为谤佛,泣诉于太后。太后责之,玚曰:“天曰神,地曰祇,人曰鬼。《传》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然则明者为堂堂,幽者为鬼敎。佛本出于人,名之为鬼,愚谓非谤。”太后虽知玚言为允,难违暹xiān等之意,罚玚chàng,yáng金一两。(尖锐批评佛教。因佛教形成两大派,构成宗教斗争,直接干预朝政。

    魏征南大将军田益宗求为东豫州刺史,以招二子,太后不许,竟卒于洛阳。(田益宗,光城蛮也。身长八尺,雄果有将略,貌状举止,有异常蛮。世为四山蛮帅,受制于萧赜。太和十七年,遣使张超奉表归款。十九年,拜员外散骑常侍、都督光城弋阳汝南新蔡宋安五郡诸军事、冠军将军、南司州刺史,光城县开国伯,食蛮邑一千户;所统守宰,任其铨置。后以益宗既渡淮北,不可仍为司州,乃于新蔡立东豫州,以益宗为刺史。寻改封安昌县伯,食实邑五百户。二十二年,进号征虏将军。年七十三。赠征东大将军、郢州刺史,谥曰庄。

    柔然伏跋可汗,壮健善用兵,是岁,西击高车,大破之,执其王弥俄突,系其足于驽马,顿曳杀之,漆其头为饮器。邻国先羁属柔然后叛去者,伏跋皆击灭之,其国复强。

    武帝天监十六年(丁酉,公元五一七年)

    春,正月,辛未,上祀南郊。

    魏大乘余贼复相聚,突入瀛州,刺史宇文福之子员外散骑侍郎延帅奴客拒之。贼烧斋合,延突火抱福出外,肌发皆焦,勒众苦战,贼遂散走,追讨,平之。

    甲戌,魏大赦。

    魏初,民间皆不用钱,高祖太和十九年,始铸太和五铢钱形制类似汉五铢钱,钱文用篆体,并且允许民间私铸),遣钱工在所鼓铸。民有欲铸钱者,听就官炉,铜必精练,无得殽杂。世宗永平三年,又铸五铢钱,禁天下用钱不依准式者。旣而洛阳及诸州镇所用钱各不同,商货不通。尚书令任城王澄上言,以为:“不行之钱,律有明式,指谓鸡眼、镮凿(薄小、凿边的钱币),更无余禁。计河南诸州今所行者悉非制限,昔来绳禁,愚窃惑焉。又河北旣无新钱,复禁旧者,专以单丝之缣、疏缕之布,狭幅促度,不中例程,裂匹为尺,以济有无,徒成杼轴(机织的)之劳,不免饥寒之苦,殆非所以救恤冻馁,子育黎元之意也。钱之为用,贯襁相属,不假度量,平均简易,济世之宜,谓为深允。乞并下诸方州镇,其太和与新铸五铢及古诸钱方俗所便用者,但内外全好,虽有大小之异,并得通行,贵贱之差,自依乡价。(把以前的货币如古币、太和、新币都不加禁止,统一使用。)庶货环海内,公私无壅。其鸡眼、镮凿及盗铸、毁大为小、生新巧伪不如法者,据律罪之。”诏从之。然河北少钱,民犹用物交易,钱不入市。(货币认识极其肤浅,类似于以物易物,任城王澄算是当朝的经济学家,对钱币有一定认识。商货不通是常见现象。)

    魏人多窃冒军功,尚书左丞卢同阅吏部勋书,因加检核,得窃阶者三百余人,乃奏:“乞集吏部、中兵二局勋簿,对句奏案,更造两通,一关吏部,一留兵局。又,在军斩首成一阶以上者,卽令行台军司给券,当中竖裂,一支付勋人,一支送门下,以防伪巧。”太后从之。同,玄之族孙也。中尉元匡奏取景明元年已来,内外考簿、吏部除书、中兵勋案、并诸殿最,欲以案校窃阶盗官之人,太后许之。尚书令任城王澄表以为:“法忌烦苛,治贵清约。御史之体,风闻是司,若闻有冒勋妄阶,止应摄其一簿,研检虚实,绳以典刑。岂有移一省之案,寻两纪之事,如此求过,谁堪其罪!斯实圣朝所宜重慎也。”太后乃止。(反冒反贪反伪等清算,均应有一定限制,法忌烦苛,治贵清约。否则,就会扩大化,殃及好人,造成冤案,现代此类教训不少。)又以匡所言数不从,虑其辞解,欲奖安之,乃加镇东将军。二月,丁未,立匡为东平王。

    三月,丙子,敕织官,文锦不得为仙人鸟兽之形,为其裁翦,有乖仁恕。

    丁亥,魏广平文穆王怀卒。(元怀(488年-517年),字宣义,北魏孝文帝元宏第五子,宣武帝元恪的同母弟弟。生母贵人高照容,封广平王。宣武帝猜忌本族,迫害激烈,亲弟元怀亦以奢侈遭元恪软禁在华林别馆。元恪令四门博士董征,授元怀以经。515年,宣武帝逝世,元怀才得还家。熙平二年(517年)三月廿六日,元怀逝世,谥号武穆。532年,元怀第三子元修即位,追尊元怀为武穆帝。《魏书》元怀传缺失,近代墓志出土,得为补缺。)

    夏,四月,戊申,魏以中书监胡国珍为司徒。

    诏以宗庙用牲,有累冥道,宜皆以面为之。于是朝野諠哗,以为宗庙去牲,乃是不复血食,帝竟不从。八坐(八坐是封建时代中央政府的八种高级官员。历朝制度不一,所指不同。东汉以六曹尚书并令、仆射为“八座”。)乃议以大脯代一元大武(出处 《礼记·曲礼下》:“凡祭宗庙之礼,牛曰一元大武。” 释义 指古时祭祀用的牛。)。(朝中的高级官员们就商议用大肉干代替牛。)

    秋,八月,丁未,诏魏太师高阳王雍入居门下,参决尚书奏事。

    冬,十月,诏以宗庙犹用脯修,更议代之,于是以大饼代大脯,其余尽用蔬果。又起至敬殿、景阳台,置七庙座,每月中再设净馔。

    乙卯,魏诏,北京士民未迁者,悉听留居为永业。

    十一月,甲子,巴州刺史牟汉宠叛,降魏。

    十二月,柔然伏跋可汗遣俟斤尉比建等请和于魏,用敌国之礼。

    是岁,以右卫将军冯道根为豫州刺史。道根谨厚木讷,行军能检敕士卒;诸将争功,道根独默然。为政清简,吏民怀之。上尝叹曰:“道根所在,令朝廷不复忆有一州。”(一切无不放心,能让朝廷想不起来还有这个州。)

    魏尚书崔亮奏请于王屋等山采铜铸钱,从之。是后民多私铸,钱稍薄小,用之益轻。

    武帝天监十七年(戊戌,公元五一八年)

    春,正月,甲子,魏以氐酋杨定为阴平王。

    魏秦州羌反。

    二月,癸巳,安成康王秀卒。秀虽与上布衣昆弟,及为君臣,小心畏敬过于疏贱,上益以此贤之。秀与弟始兴王憺尤相友爱,憺久为荆州,常中分其禄以给秀,秀称心受之,亦不辞多也。

    甲辰,大赦。

    己酉,魏大赦,改元神龟。

    魏东益州氐反。

    魏主引见柔然使者,让之以藩礼不备,议依汉待匈奴故事,遣使报之。司农少卿张伦上表,以为:“太祖经启帝图,日有不暇,遂令竖子游魂一方,亦由中国多虞,急诸华而缓夷狄也。高祖方事南辕,未遑北伐。世宗遵述遗志,虏使之来,受而弗答。以为大明临御,国富兵强,抗敌之礼,何惮而为之,何求而行之!今虏虽慕德而来,亦欲观我强弱;若使王人衔命虏庭,与为昆弟,恐非祖宗之意也。苟事不获已,应为制诏,示以上下之仪,命宰臣致书,谕以归顺之道,观其从违,徐以恩威进退之,则王者之体正矣。岂可以戎狄兼并,而遽亏典礼乎!”不从。伦,白泽之子也。(现实是,当时,梁、北魏、柔然三者并立,但北魏羞于为伍。)

    三月,辛未,魏灵寿武敬公于忠卒。(于忠(460年―516年),曾赐名于登,字思贤,本字千年,鲜卑族,代郡人,散骑常侍、征北将军于烈之子,南北朝时期北魏官员,官至尚书令、侍中。宣武帝在位时,于忠深得宠信与重用。孝明帝继位后,于忠仗持辅立孝明帝之功,权倾朝野,滥杀朝臣,掌握朝廷诏命和生杀大权。胡太后临朝摄政后,于忠遭到贬黜,死后谥号为武敬公。

    魏南秦州氐反,遣龙骧将军崔袭持节谕之。

    夏,四月,丁酉,魏秦文宣公胡国珍卒,(胡国珍(438-518),字世玉,北魏安定临泾(今镇原县)人,生于太延四年(438年),北魏政治家。祖父略,初被后秦姚兴赐爵渤海公,后任魏平府北咨议参军。父渊,任赫连屈丐给事黄门侍郎,魏世祖时,赐爵武始侯,后拜河州刺使。北魏太和十五年(491年),胡国珍袭父爵武始侯,离开故乡临泾,居住京都洛阳。胡国珍年迈笃老,却愈益崇敬佛法,时事清斋,坚持亲祀,礼拜不辍。神龟元年(518年)四月七日,步行去看所建佛像,行路四、五里。八日复至,站立观像,当晚劳热致疾,一病不起。灵太后亲侍药膳,十二日去世,享年八十岁。国珍临终时,与灵太后诀别,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母子要好好治理天下,争得万民拥护,国运昌盛。"其为国为家殷殷之情溢于言表。灵太后迎太上君皇甫氏神柩还乡,与国珍合葬临泾县东80里即今南关苟家庄,原有二大冢,乡人云其一为胡国珍墓。今夷为平地,无冢可辨。)赠假黄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太师,号曰太上秦公,葬以殊礼,赠襚仪卫,事极优厚。又迎太后母皇甫氏之柩与国珍合葬,谓之太上秦孝穆君。谏议大夫常山张普惠以为前世后父无称“太上”者,“太上”之名不可施于人臣,诣阙上疏陈之,左右莫敢为通。会胡氏穿圹,下有盘石,乃密表,以为:“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太上"者因"上"而生名也,皇太后称"令"以系"敕"下,盖取三从之道,远同文母列于十乱,今司徒为"太上",恐乖系敕之意。孔子称"必也正名乎!"比克吉定兆,而以浅改卜,亦或天地神灵所以垂至戒、启圣情也。伏愿停逼上之号,以邀谦光之福。”太后乃亲至国珍宅,召集五品以上博议。王公皆希太后意,争诘难普惠;普惠应机辩析,无能屈者。太后使元叉宣令于普惠曰:“朕之所行,孝子之志。卿之所陈,忠臣之道。羣公已有成议,卿不得苦夺朕怀。后有所见,勿难言也。”(如此重视,与太后亲有关。)

    太后为太上君造寺,壮丽埒于永宁。

    尚书奏复征民绵麻之税,张普惠上疏,以为:“高祖废大斗,去长尺,改重称,以爱民薄赋。知军国须绵麻之用,故于绢增税绵八两,于布增税麻十五斤,民以称尺所减,不啻绵麻,故鼓舞供调。自兹以降,所税绢布,浸复长阔,百姓嗟怨,闻于朝野。宰辅不寻其本在于幅广度长,遽罢绵麻。旣而尚书以国用不足,复欲征敛。去天下之大信,弃已行之成诏,追前之非,遂后之失。不思库中大有绵麻,而羣臣共窃之也。何则?所输之物,或斤羡百铢(有的一斤要多交一百铢),未闻有司依律以罪州郡;或小有滥恶,则坐户主,连及三长。是以在库绢布,踰制者多,羣臣受俸,人求长阔厚重,无复准极,未闻以端幅有余还求输官者也。今欲复调绵麻,当先正称、尺,明立严禁,无得放溢,使天下知二圣之心爱民惜法如此,则太和之政复见于神龟矣。”(反应了官府盘剥百姓的黑暗现实。)

    普惠又以魏主好游骋苑囿,不亲视朝,过崇佛法,郊庙之事多委有司,上疏切谏,以为:“殖不思之冥业(做没有理智的死后的功德),损巨费于生民,减禄削力,近供无事之僧,崇饰云殿,远邀未然之报(追求飘渺不实的回报),昧爽之臣稽首于外,玄寂之众遨游于内,愆礼忤时,人灵未穆。(让入朝的大臣在外面叩头,这些僧人却在里面游玩,这是对礼教的违背,对时势的触犯,以致人神都不能安宁。)愚谓修朝夕之因,求祇劫之果(整天修行,来乞求不受劫难),未若收万国之欢心以事其亲,使天下和平,灾害不生也。伏愿淑慎威仪,为万邦作式(珍视自己的威仪,为天下作出榜样),躬致郊庙之虔,亲纡朔望之礼,释奠成均,竭心千亩(祭奠先圣先师,尽心耕种藉田)。量撤僧寺不急之华,还复百官久折之秩,已造者务令简约速成,未造者一切不复更为,则孝弟可以通神明,德敎可以光四海,节用爱人,法俗俱赖矣。”寻敕外议释奠之礼,又自是每月一陛见羣臣,皆用普惠之言也。(这是 普惠对佛教最直接的批评。佛教一直在影响封建中国的政治,直到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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