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头今年五十四岁，杀了三十年的牛，可以说是老手了。 每当他要杀牛时，旁边总会围一些人看。 前些天，他又买了一头老黄牛，准备在家门口的空地上杀。 牛一生勤勤恳恳，耕田耘地，挨了不少鞭子，受尽了苦，可老了还要被人宰掉成为盘中餐。所以，大家都说属牛的人命苦。 老黄牛似乎知道自己马上会被铁头杀掉，像人一样禁不住泪直往下流。 “大家快看，老黄牛在流眼泪！”有人喊了一句。 “是啊，牛知道自己要被杀掉，只是不会说话，流眼泪求饶呢。”有人应和。 “哎呀，可怜可怜，看不得，看不得。”一个妇女抹了一把眼泪，走开了。 铁头杀牛杀得多，见惯了牛流眼泪，笑了笑说：“牛被杀之前都会流眼泪，你们现在才知道啊。” 只见铁头拿了一块黑布，把老黄牛的双眼蒙上了。这就像死囚绞刑时套个黑布袋的原理一样，避免行刑者看见死囚临死时的痛苦表情而难受。 老黄牛被蒙住了眼，流再多的眼泪也没人看得到。 铁头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拿起了铁锤。 “呀！老黄牛跪下了！”大家异口同声地惊呼。 真是罕见，老黄牛两只前肢跪在地上，向铁头求饶。 铁头杀了这么多年的牛，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也是吃了一惊，抡起的铁锤又放下了。 “这牛有灵性，杀不得啊！”有人说。 “杀不得，可我出了那么多钱买来的，要不，你原价买去！”铁头顶那个人。那个人被顶了，悻悻而去。 “老黄牛，别怨我心狠，谁叫你是头牛呢，是牛就是这个命！”铁头说完，又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再次抡起了铁锤。 咚，铁锤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老黄牛两角之间的头心。 杀牛不像杀猪用刀放血，是用铁锤砸脑门。一锤不行再加一锤，直至把牛锤翻在地。 一般情况下，牛挨了第一锤，会摇摇晃晃，站不稳，再加一两锤就断了气。 可是，还不等铁头再加锤呢，老黄牛像被电触了一样，猛地一下从地上蹦起，两只牛角正好顶在铁头的腹部，接着用力一甩，把他甩出了好几米远。 铁头受了这一击，肯定凶多吉少，但大家暂时都不敢近前去看，四散奔逃。 老黄牛可能是眼睛被蒙上的原因，并不往前跑，只是在原地胡乱地转圈，没一会儿，倒地身亡了。 这时，大家才纷纷围拢过来去看铁头伤成什么样了。 铁头倒在血泊之中，腹部被牛角捅了一个眼，肯定伤到了内脏，当场就死掉了。 铁头杀了一辈子的牛，到头来却被牛给拱死了。 那个劝铁头不要杀老黄牛的人大声地说：“我说过老黄牛有灵性，杀不得啊杀不得，不听，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大家才说，杀牛的人终究没有好结果，铁头死在牛角下，还有个专门杀牛为生的人，不到六十岁两只手就抖得厉害，连碗都端不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