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夜,电台歌声响起,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走在路上,身后田埂里突然蹿出一个黑影。 第二天,女孩被害,这一段时间来不断发生着类似的杀人事件,然而凶手却迟迟未能找到。 这是奉俊昊执导的电影《杀人回忆》中的场景。 这也并非仅仅是电影,这个案件改编自韩国历史上三大悬案之一的华城连环杀人案。 在现实中,华城连环杀人案发生于1986年9月15日到1991年4月3日,当时有10名无辜女子受害,仅1人幸存。 而在昨天,9月18日,韩国媒体报道,警方发现了正在监狱服刑的李春才,正是华城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 9月19日上午,韩国警方又召开记者会,表示当年案件中3件证物上DNA,与一名在押犯比对成功,已经成立57人专案组调查。 《杀人回忆》凶手原型现年56岁,1994年因为奸杀妻子的妹妹而被捕入狱,被判无期徒刑,服刑至今。 △韩国警方公布的模拟画像与狱中嫌疑人的对比照 2003年《杀人回忆》上映时,一举成为当年的韩国票房冠军,口碑同样爆棚,如今在豆瓣上评分8.8,位列豆瓣电影TOP250影单中的115位。 电影中朴警官和苏警官两个人一同侦查这件连环杀人案,他们一次次锁定新的嫌疑人,又一次次被推翻,直到电影的结尾,真凶也没有出现。 这部电影令人压抑、令人疑惑,也令许多观众恐惧。而如今,结局不完满的电影,在现实中有了结局,凶手确认,让那些无辜的女性和他们的家人,似乎都得到了一丝宽慰。 在《杀人回忆》外,还有许多电影改编自真实的悬案,而这些凶手都尚未落网。 这些电影把暴力与犯罪曝光于公众视野中,并非为了追求刺激与猎奇,而是为了尊重和纪念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并提醒世人,无辜的人们不会被遗忘,而追求正义的努力也永远不会停下。 《孩子们》 这部电影中的真实案件是“青蛙少年失踪案”,跟《杀人回忆》中的案件一样,被列为“韩国三大悬案”之一。 1991年3月26日,因为地方议会选举,全市放假一天,韩国大邱的5个小男孩结伴上山抓火蜥蜴(后被媒体误报为青蛙),结果失踪。 有目击者称当日在卧龙山附近见过他们,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有记载的行踪。 孩子们的父母花了半年时间找遍了整个韩国,警方则动用了包括军队在内的人力约32万,并印发了约2亿张传单,在全国各地进行调查。但是因为当时为秋季,大量落叶覆盖地面,搜查毫无进展。 直到2002年9月25日,警方接到报案后,才在卧龙山发现了五个少年的尸骨,这个地方距离他们的母校只有3.5公里。但这时距案发已过去了11年零六个月,早已过了案件的最佳调查期,经法医鉴定,由三个少年遗骨上被钝器伤害的痕迹,可以判定他杀,但仍有很多线索不明确而无法破案。 电影并没有对案发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给予展示,导演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因为案件本身就是一起没有答案的谜案。 我们所能看到的是,一群天真可爱的孩子,在山中嬉戏玩耍,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最后演变成了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一堆堆白骨、一件件腐烂的衣服。 然而就像在5名少年的遗体告别式上,他们母校儿童会长林熙洙的悼词一样:“如果这些前辈们还活着,他们会发挥他们最高的聪明才智,去实现他们的梦想……不知道他们向着我们学习的母校哭喊了多少回。” 《十二宫》 一天晚上,22岁的黛勒妮·费瑞恩开车载着19岁的男朋友迈克尔·马高外出透气,却发现有车子在远远跟着他们,当他们在一个僻静的停车场停下后,那辆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对峙了一会儿后,尾随的车子突然重新发动,往公路的另一个出口开去。两人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它又一个急转弯,往他们的方向开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接着,一束炫目的强光照射过来,迈克尔一边掏出钱包,一边使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显得轻松淡定:“嘿,哥们,你真得吓到我们了——” “砰!”一声枪响堵住了他后面的话。黛勒妮惊慌失措地正想尖叫,枪口的闪光却在她瞳孔前爆裂。 这是大卫 · 芬奇执导的影片《十二宫》开场的一幕,也是现实中“十二宫杀手”所犯下的第二桩凶案。 从1968年12月到1969年10月,他在本尼西亚、瓦里荷、伯耶萨湖和旧金山杀害5人,目标是16岁-29岁的青年男女。还有一些其他的凶杀案被认为可能是黄道带杀手所为,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在电影和现实中,马高都侥幸存活了下来,但由于强光的照射和惊吓造成的心理创伤,让他无法准确描述凶手的模样。所以案件中的线索寥寥无几。 相比其他案件凶手,这位连续杀人犯带着一种表演型人格,他用凶杀来向警方及公众进行自我的“炫耀”。 从1969年8月1日开始,至1974年为止,他寄送了许多封以挑衅为主的信件给媒体,并在其中署名,这些信件都以炫耀作案细节为主,证明确实是自己完成了这些案件。 他还会附上一些密码符文,他表示当警察破获了他的密码,“他们将抓到我”,至今仍有三道密码未被解开。而唯一被破解的密码里,十二宫如此说道:“我爱杀人,因为太有趣了”。 2007年,《十二宫》上映,将原本因为缺乏线索而被搁置的“十二宫杀手”系列案件重新带到了公众面前,旧金山警方也重启了案件调查。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还未听到结案的消息。
《多米尼西案件》 1952年8月,杰克 · 德拉蒙德爵士开着自己的绿皮汽车,带着妻子安妮和十岁的女儿伊丽莎白,去往美丽的法国南部度假。 然而第二天,当地的一名农场主古斯塔夫 · 多米尼克却向警察报告说,自己在农场附近发现了德拉蒙德一家的尸体。 汽车停在公路边上,德拉蒙德夫妇身中数弹而亡。伊丽莎白被人用钝器击中了头部,面朝下倒在远处的草丛中。 在附近的水沟里,警察找到了一把断成两截的破旧M1卡宾枪。农场里的人说,凌晨一点左右听到了枪声,但直到第二天早晨,并没有人出门查看情况。 在没有任何嫌疑人的情况下,警察审问了农场主古斯塔夫,但他声称对此毫不知情。可就在这时,他的父亲,75岁的加斯顿 · 多米尼克却突然站了出来,宣称他和45岁的安妮有不伦之恋,被撞破之后,导致情急杀人。 然而,加斯顿与这三个人素昧平生。枪上没有他的指纹,杀人动机也像是无稽之谈。如果说加斯顿老伯是为了保护家人违心认罪,那么他保护的真凶又是谁? 《多米尼西案件》电影将老多米尼克描绘成了性格古怪的庄园主人,又插入了一个刚愎自用、坚持认为他是凶手的警探。国家、儿女、舆论和警方等多重势力的作用,使得这个疑点重重的故事充满了戏剧性。 可真实的情况并没有这么精彩,这个案件始终像个葫芦案一样没有头绪。一年半之后,加斯顿被法庭判处死刑,但是由于实在缺乏物证、也无法逻辑自洽,死刑迟迟没有执行。直到加斯顿老伯出狱病逝,当年的各种疑点也没有得到解答。 《黑色大丽花》 上世纪四十年代,美国洛杉矶的雷麦特公园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从嘴角到胸部等多个地方都遭到了严重的伤害,更诡异的是,尸体内外已经被完全清洗过,没有任何血液的痕迹。 原来,死去的年轻女子叫作伊丽莎白 · 安肖特,是一名不入流的演员。她幻想着被星探发现,却终日不得饱食,用自己的身体向男人换取生活物资。据说,她生前常常穿着黑色衣服,头戴大丽花,于是这个案件就被叫作“黑色大丽花惨案”。 在电影《黑色大丽花》中,大丽花惨案作为两位警探处理的三个案件之一,被高度还原地搬上了荧幕,包括她死状的细节,还有种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传闻。不过,电影将肖特美化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好莱坞小明星,她的身世之谜也缠绕进了主角的爱恨情仇之中,更让影片增加了一层扑朔迷离的气息。 不过,影片最后并没有揭露真正的凶手,历史上的大丽花惨案也一样悬而未决。 在尸体被发现两周后,一个疑似凶手的人曾经寄给过警方三封信,但没有如约自首。 洛杉矶的警署用三年调查了这个案件,最终一无所获。 更可笑的是,在凶杀案发生后的几年里,有500多人供认自己是凶手,其中一些人当年甚至还没有出生。“供认自己是大丽花案件的犯人”似乎成了一种精神疾病和流行病,真相却仍旧隐匿在时间的角落。 虽然华城连环杀人案中的嫌疑犯已经被找到,韩国警方也重新成立了调查组,但在《杀人回忆》上映三年后,也就是2006年,根据当时韩国法律,就已经到了该案的上诉时效终结日期。这意味着,凶犯可能不会再因此案件而被上诉。 不过,2015年,韩国国会也通过了修正案,废除了杀人案件的追诉时效。 在电影之外,那些为了揪出凶手、还给受害者们正义的警察,也从未停下追寻真相的心。华城警官警官河升均,在自己退任前的两个月,曾给这个未知的凶手写下这样一封信: “得了癌症的话彻底的治疗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对于要从世上除去你这样社会的癌症而言,居然存在公诉时效,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知道吗,只要我还在华城,我打算搜捕你直至离任的那天。 然后只要公诉时效取消的话,没有我,后辈们也必定会把你逮捕归案。对比从前我们的变化也很大。 请务必不要比我先死。我们必定应该会晤的,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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