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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市作家协会:学讲话,促精品,文学讲座之四丫头《寻找写作的五把钥匙》

 晓峰书阁 2019-09-20

四丫头原名徐向群,美女作家,编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南宁市作协副主席。鲁迅文学院高研班作家。专栏作家。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签约作家。已出版长篇小说《爱情不设房》《错过的情人》《年华轻度忧伤》《等风来 在世界彼端》及小说集《欢歌》。多部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十月》《广州文艺》《广西文学》《西部》《山东文学》《美文》《红豆》等期刊。其中小说《爱情不设房》及《若只如初见》已签约影视版权,影视剧筹拍中。作品被加拿大多家图书馆收藏。作品入选《中国家风》《诗意的日子》等书籍。参与编纂《编剧课堂》一书。第七次全国青年创作会议代表。

个人简介:用虚拟的砖,垒真实的墙。 爱文学,亦纠结,喜旅行,好音乐,网站小编,痴魔疯癫,三栖植物,边走边爱 。

主要著作1:《爱情不设房》

亚马逊中国数字内容高级经理、原榕树下副总编杨阿里为此书写序说:

“作者四丫头笔下的一对平凡的俗世小夫妻,有着普通老百姓的真性情,大智慧。他们的爱情始终都与房子息息相关。没结婚之前只想拥有一所房子,纵然再简陋也可称其为家,家里面希望有玫瑰一样明媚艳丽的爱情。那时候的房子,我们称它为“瑰房”;那时的房子,是爱情的归宿。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玫瑰也在逐渐走向凋零。这时的“瑰房”无形中变成了“归房”,房子亦成为了另一种归宿——心灵的归宿,同时,也成为围城中的一道束缚。曾经向往的是房子代表爱情,后来的结局却是房子成为归宿。只是,房子中的爱情日渐稀薄。

“瑰房”是一种向往,“归房”是一种呼唤。

丫头抽丝剥茧般描述出现代人在家人、朋友、爱人、情人之间的亲密与温情,疏离与冷漠,以及大环境下中国女性的爱恨情伤,更有现代都市快节奏下,家庭关系的错综复杂。”

实体书名为:《爱情不设房》。

主要著作2:

《年华轻度忧伤》

我们应该生活得惊世骇俗,还是安之若素?

——四丫头

一切都因儿时经历的一场偶然事件而起。

谁能想到,起初一点一点的蚕食,似乎在给自己的成长之路制造坎坷。

好像一些不经意的事情,就把我们给定了性;

那被罂粟沾染的水仙,那些无处安放的恋恋风尘,那游走在池水边缘的青春......

不知是我们在破坏着这个世界,还是在承受着这个世界对我们的破坏……

循规蹈矩或是没完没了的反叛,没有中间状态,没有自我抉择的自由。在我们形成对这个世界的独立思考之前,是什么平衡被打破了,所以就一直错下去。

没有人能看清这一点,包括你的父母。他们只是无谓地痛,无计可施,徒然地跟着受伤。

不必怀疑,总有一个人会在爱情的旅途中等你。如果爱,请不必忧伤;如果爱,请放手去爱。

《错过的情人》

相爱时,你是相见欢中我最极致的欢;分别时,你是我含泪吟中的一滴泪。你我曾许下的诺言,不过是如梦令中的一场梦。

——四丫头《错过的情人》

她希望他是她永远的港湾,却意外地发现他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他希望她是他温柔的归宿,却察觉她同别的男人有染。

她以为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家庭,却等来无休止的失望;

他处心积虑地报复欺骗她的那个男人,却换来她无情的背叛。

他爱着一个像姐姐一样的女人,却永远也无法得到她;

她以为可以用金钱买来一切,却最终无法得到他的爱情。

爱情里,谁对谁错孰是孰非?谁爱了谁谁又伤了谁?

围城里,最先出走的那个人真的可以潇洒地离开吗?

——由新世界出版社隆重推出的最凄美的纸上情感剧、长篇小说

2017年9月22日,上午9-00, 哈尔滨市作家协会在哈尔滨市道里区兆麟街125号举办“学讲话促精品文学讲座”,由讲座由哈尔滨市作家协会主席唐飙主持,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南宁作家协会副主席四丫头为大家讲课,有省、市作家协会会员、大学生、读书会的80多名写作爱好者参加了此次讲座活动。

四丫头:寻找写作的五把钥匙

感谢大家能来到这里听取我的讲座。14年前,我沿大西北走了一圈,下一站准备去东北,但当时一是怕冷,二是时间问题,导致没能成行。14年后的今天,我来到了咱们的黑龙江哈尔滨,虽然姗姗来迟。这里要感谢唐主席,他圆了我14年前未竟的一个梦想,同时大家也改变了我的一个错误的观点,那就是,咱们大东北并不冷,相反,他热情似火。今天,我从在座的各位作家们身上看到了大家对文学的激情,和咱们东北人爽朗的真性情。

签到

当年我想来咱们哈尔滨,此后一等待就是14年,而文学像一个脆弱的恋人,是经不起等待的。在座的作家们都是同文学恋爱过的人,今天,我想和大家一起,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开始一场文学之恋。我将把金木水火土五行作为切入点,同大家讲一讲文学和五行的关系。前半段是我来讲,后半段我同大家互动,大家自由提问,由我来解答。

首先我要讲的是金。沉默是金,但今天我不再沉默,我会同大家分享许多故事,希望能对大家的写作有所启发。13岁那年,我发表了第一篇文章, 也拿到了我人生的第一笔稿费。可惜,那时我没有见到写着我名字的稿费汇款单,因为汇款单是语文老师替我领的,那是1992年,15块钱,这对于少年时代的我来说是一笔巨款。关于这笔钱如何使用,我有很多设想,我想用这笔钱买一本书,再买一双手套,或一个梦寐以求的文具盒,还要买一个带蝴蝶结的发卡,对了,最好能买一双鞋,我的一双回力的球鞋已经穿了两年,鞋子快长出一只眼睛了,总之我想买的东西不止10笔稿费。最后,我什么都没买。为什么呢?因为这笔巨款莫名奇妙地失踪了。我至今也不知道这15块钱去了哪里,是从我口袋里掉出去了,还是被同学偷了,还是父母趁我熟睡时拿走了,我不得而知。我的儿子比我幸运,他九岁就发表了第一篇作品,他收到了一张绿色的邮局汇款单,上面印着25元钱,但阴差阳错的是,他还是没有领到这笔稿费,因为我为他取了四个字的名字,刘徐旻昊,这个名字里有一个生僻字,汇款单上将他的名字拆分成了五个字,他自然无法领取。

你们看,生活中充满着这么多的意外、惊喜和惊奇,一波三折,山路十八弯,我们可以提取的素材有许多,为什么你迟迟不肯动笔,你还在犹豫什么?写作就是要写出生活中的惊喜,失落,悬念,我们既要回望,也要向前。

我讲的第二个关于金的故事,有些沉重。刚才的故事是我人生的第一笔稿费,这个故事则是我人生的第一笔学费。1998年,我上大二时,出了一场车祸,非常严重,严重到我住了两个月的院,差点休学,更严重的是,我细瘦的手臂里植入了四根钢钉。当年的两个月里发生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在此就不详述了,一是已经痊愈,二是已是时过境迁云淡风轻了。我想说的是,事隔十年后,我的儿子骨折的部位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当时儿子年仅三岁,我抱着他跑了三个医院拍X光片,当第三家医院确诊旻昊同学的手臂骨折后,那一刻,我的眼泪刷地一下涌出来了。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非要让我的儿子重复我经历过的伤痛,我宁愿当年伤得再严重一些,也不愿儿子重复我的历史。所幸,儿子再一次比我幸运,他和我受伤的部位虽然相同,但程度却轻了许多,几个月后彻底康复了,且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有时还会故意吓唬我,告诉我他的胳膊弯曲不了。

生活中有太多的偶遇和巧合,如何将这些故事或者事故恰如其分地运用到作品中,并升华成有温度,有深度的文学作品,这值得我们每一个写作者深思和探究。

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海明威说:多出去走走看看,让自己休息一下。精简你的所见所闻,并保持余生都需创作的精力才是最重要的。

千万 别丢失你灵感的火花。平时注意将自己思想的火花随时记录下来。我的方法是一想到好的故事或好句子,随手打开手机备忘录,即便是你刚从梦里惊醒,也必须马上将这个你觉得有价值的梦记录下来,否则,你的灵感就会稍纵即逝。

同时,你 一坐下来就要开始动笔。不要去花很长的时间准备,却始终不付诸行动,不要给我们的拖沓找借口。坐下来,别让任何事打扰到你,别在电脑前一会上QQ,一会儿看微信,最好是关闭网络,哪怕只写几句话,都比坐在电脑前却空耗几个小时强。

我伏岸写作时,有时会有懒惰的思想跳出来,这时,就会有“当当当”的响声,在我耳边敲,鞭策我不许懈怠,老实写作。敲钟人不是丑陋的卡席莫多,而是我最美的奶奶。我的曾祖父在27岁时英年早逝,离世时是红军团政委,他和曾祖母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我的爷爷,爷爷在1958年同我的奶奶离婚了,我儿时看到过那张手写的离婚证。年轻的奶奶独自抚养两个儿子,就是我的伯父和我的父亲。奶奶先后四次中风,她每天都要坐在一把藤椅上晒太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满十岁的我看,年幼的我那时不懂她为什么老是看我,长大后,我懂了,她却不在了。因为,她在看着我一天天长大,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我的爱,只好静静地看着我。我的母亲也照顾了瘫痪的奶奶四年,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她,任劳任怨。奶奶曾是一名乡村赤脚医生,后来为了挣工分,她开始在村里敲一口大钟,提醒人们上工,下工,这口钟,她一敲就是近十年。关于奶奶的故事,我在我的一部小说《我的外婆是只猫》中写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奶奶当年敲的那口钟,当当声时常回响在我耳边。奶奶就是那口大钟,她时常在我耳畔提醒我,四儿,你好好写,我坐在藤椅上看着呢。所以,我不敢不写,不敢不写好。

作为一名创作者,你有没有经历过比钢钉切入身体里更疼的疼痛?你有没有彻夜无眠、哭过长夜?你没有突然间失去最爱的亲人的切肤之痛?你不痛又怎么能描绘人生?你脑海里有没有一口钟时刻在敲打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倦怠?每一次痛楚,失意,绝望的经历都是难得的财富,将那些疼痛从记忆里,从身体里挖掘出来,你的读者才能感同身受,才能痛并快乐着。你痛了,他们看得才痛快。痛快的真相是,痛,并快乐着。

我的母亲60岁生日时,我给她用稿费特地去香港给她买了一个大金镯子,老人嘛,都喜欢穿金戴银。母亲实在太辛苦了,她有一次笑称,她照顾过9个孩子和一个老人。老人是指我中风的奶奶,9个孩子是我们姐妹三个,加姐妹三人生的四个孩子,这就有7个了,还有两个,是我大姨妈的两个孩子,那时我母亲只有8岁,便开始照顾姨妈的孩子,导致母亲只上了两年小学,这成为她一生最大的遗憾,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在大学毕业的父亲面前总觉得低人一等。母亲60大寿那天,我把金镯子送给她,我以为她会很开心,但是,结果却同小说反转的结局一样,她虽然很喜欢,却唠叨了几天,为什么?一是因为她心疼钱。我母亲生了三个女儿,我们三个女儿每个人又都生了一个儿子。我们姐妹三人里,我和母亲的性格最相像,母亲也最偏爱我,我出生时早产,生下来只有四斤多,而且,那时物质匮乏,家里也很贫穷,母亲没办法找到更多的食物来为我补充营养,为此,我长得很瘦弱,母亲也一直很愧疚,她心疼我的身体,也心疼我买金手镯花了那么多钱。我忽然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忘了撕下手镯上的标价签。

写作也是,对待读者,要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你一定要付出真诚和真情,把最好的金镯子送给她,但是,一定要该露的露,该藏的藏,再诱人的标签,再多不必要的华丽的矫饰的东西,都要毫不留情地撕下来,为读者留白,让读者自己体会文章的深意。

讲座场面热烈,大家积极发言,讲座后大家积极与四丫头交流、签名售书、合影留念。

上面的话虽不是金口玉言,但也是我怀着一腔火热的感情来同大家分享的。下面我们来谈谈火。

记忆中活得最苦的长辈是我的二姨妈,她一气生了四个女儿,丈夫也没什么本事,她比我的母亲读的书多,却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在一个小乡村安守着几亩地和四个女儿。十几年前,她的家被一把大火烧了,肇事者是几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在村里玩火,几乎烧掉了二姨妈全部的财产。她从农村坐长途汽车,经达县城,又从县城千里迢迢来到省城,找到我家,向我父亲借钱,我几年才见她一次,感觉她明显苍老了许多,她比我母亲只大两岁,却看上去比母亲老二十岁。她耷拉着眼,满面愁苦,将全世界的苦难都写在她脸上,父亲也是看得非常心酸,当即倾其所有,借了她一大笔钱。如今20多年过去了,她早已重建了房子,她的四个女儿都已成家立业,她家的生活也好了许多,但那些愁苦至今还刻在她脸上,我不忍心直视她的脸。那把火烧掉了她的幸福,又将岁月的残骸留在了她脸上。

人的表情是复杂多变的,有时可以从表情读到人的内心。我每次只要一走出家门,都会观察大街上碰到的人。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和我的二姨妈一样命运多舛的人,也有一脸幸福的人,还有玩世不恭的,奇装异服的,正常人里也分老弱病残孕,除了正常人,更有傻子、疯子、呆子等等另类的人。抓住那些能触动你的人来写,着重刻画好人物形象,那么,你的作品就成功了一半。

我曾经亲眼目睹过一次特大火灾,是上个世纪98还是99年,我住在武汉大学的珞珈山山脚下,我家的正对面,便是朱德亲笔题字的“东湖暂让西湖美,将来定比西湖强”的著名的东湖。东湖边上的风景非常美,清风徐徐,杨柳依依,波光麟麟,不时有几只鸥鸟划过水面,这原本平静的东湖却被一艘艘船打破了。这些船不是湖面上的轻舟,而是从岸边延伸到湖面的船只,船上是一家家喧闹的酒店,那些酒店似乎是一夜之间从湖底冒出来的,众多食客也从四面八方纷纷趋之若鹜,从前我可以在阳台上欣赏东湖的风景,闻到微风带来的湖水的淡淡的腥味。如今,我只能看到高谈阔论、光着膀子的人将一盘盘油腻的菜肴吃进身体里,将一堆堆垃圾倒进东湖里,然后在深更半夜,拿着麦克风歇斯底里地嚎叫。从前湖上泛舟可以成为一道风景,如今湖上的酒店却大煞风景。从那以后,我很少到自家阳台上去。有一天凌晨,三四点钟,我突然听到阳台附近劈里啪啦的声响,这种声音不绝于耳,还伴着一道道火光,我再也无法继续睡觉,来到久违的阳台上,看到了让我此生难忘的一幕:好几条船都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高达十几米的火光直冲向天空,那时的天并不完全亮,但这些火光将天空照成了一片明晃晃的白色,红色的火光里夹杂着炸裂声,奔跑声,叫喊声,哭泣声,有人在喊“往水里跳”,突然,一个白色的宫殿直冲向云宵,没等它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它就轰地一声,爆炸了,我认出来了,它就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船,名字叫“黄金海岸”,它装饰得像一座城堡,在其他俗气的船中显得鹤立鸡群,它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那一刹那,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裂了,但又好像是一种解脱。

我切身体会到强橹间灰飞烟灭的感受,短短几分钟之内,几百万的酒店或者船只化为灰烬。几天后,我听说又有几条船着火,其中有一条叫“金海岸”,据说和“黄金海岸”隶属同一个老板。这些湖中央的酒店严重污染了东湖的环境,东湖用最严厉的方式惩罚了他们。失火的原因我不得而知,是意外事故还是人为纵火,我无从探究,但自那以后,东湖上清静了许多,我想,我又可以吹到湖面清新的风,虽然偶尔我还会怀念“黄金海岸”。 不久,我搬家了,那段故事也渐渐沉入了湖底。

生命中总会出现各种意外的事,你抓住了那一个瞬间,也便抓住了你苦苦寻找的素材或者灵感。你是否能清楚你写作的黄金时代?在这个黄金时代里,你是在黄金海岸上写作、阅读,还是贪恋美景,留连于各种应酬和饭局?

我曾经特地去参观过南宁女子监狱,看到她们的住所、饭堂、禁闭室。我还想以一个病人的身份,混进北京宋庄的一个精神病院,结果没能成功。我还有好几件事有待亲自去尝试,比如,去蹦极,还有,一个人去墓地。我读过一位作家写过晚上独自去墓地的一部小说,心理活动写得十分精彩,我想,那一定是因为作家本人亲自经历过,才会写得如此深刻。

我想起一件事,几个月前,我曾买过一件衣服,当时我对它一见钟情,也不贵,打完折后只要158块,回到家一看,见价格标签处贴着三个重叠在一起的红色的标签,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于是,我揭开第一层标签,见到了一个标价为268的价签,心里很高兴啊,又揭开第二个标签,这给了我更大的惊喜,第二个标签上印着:399。此时我的心已经在狂跳了,但我还是很故作镇定地揭开了最后一层标价签,见到了这件衣服的底价,上面白纸红字地印着:798。此刻,我的心五味杂陈。我一方面为自己买到一件物超所值的衣服而兴奋,同时也为这件衣服是不是因为卖不出去才再三降价而担忧。

这个故事让我想到了关于写作的几个问题:第一,小说一定要制造悬念,让人产生层层剥开真相的欲望;第二,巨大的情节落差,可以产生强烈的视觉和心理反应;第三,你的小说要受得起夸赞,也要经得住质疑;第四,选择适合自己的文体来写,无论她是否能卖钱。

写适合自己的文体,弄清自己擅长写小说还是散文还是诗歌,小说里你擅长写纯文学还是网络文学,还有,你是安守清贫地写纯文学还是写畅销书,还是从小说家改行当编剧,360行,行行出状元,问题是,投错了行,你连个秀才都不是。找准自己的方向,然后开始奋力奔跑。

大家应该摒弃传统的思维,不要认为作品除了出版和发表,就无路可走了,其实,除了出版,发表,还有成百上千条路,比如,你可以写网络小说,一旦形成气候,你的收入会水涨船高。但是,写网络小说你需要有极大的耐力与毅力,我认识的几位网络作者,都是每天更新至少五千字,且几乎从不断更的,过年坚持写,发烧住院打着吊瓶也必须坚持写。

你还可以写影视剧本,成为一个编剧,编剧的收入也是不菲的。除了在纯文学期刊上发表,还可以在时尚杂志上发表,在微信公众号上发布,在博客,微博上发布,这些都可以成为作品收入的来源。

另外,一部作品的版权,也可以像庖丁解牛一样,分割成许多种版权来出售,大家所熟知的有实体书版权,实体书包括简体和繁体版,还有台湾版,海外版等等,除了纸质书版权,还有手机阅读的数字版权,有声版权,游戏版权以及影视版权等,影视版权还包括电影版权和电视剧版权。像唐主席的作品就改编成影视剧,为大家做出了很好的表率,大家的长篇小说和中篇小说也可以出售影视版权,因为长篇和中篇小说的体量,刚好适合电视剧和电影,当然,也有个例,比如龙一的一万多字的短篇小说《潜伏》,改编成了一部30集的电视剧。

文学谈钱并不可耻,因为作家也要吃饭,只有先保证物质基础,才能安心创作。我们呕心沥血写出来的作品也是需要掌声和鲜花的,用物质来激励精神创作,这样未尝不可。

所以,大家一定要找准自己的写作方向,不要盲目写作,因为你的写作如果长期见不到成效,这对你的时间和精力是一种浪费,对你的精神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写作时,你必须拥有烈焰般的热情,还要做好在烈火中涅槃的心理准备。我不能想像一个心冷似铁的作家能写出好作品。一个创作者,对别人和自己的作品都要心存敬畏,你若不善待作品,作品也将会像一团火一样,焚烧掉你所有的灵动之气。

你的作品要成为冬天里的一把火,也要努力成为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玫瑰,柔情似水。

关于水,我的记忆是沉痛的。我一岁多时,非常爱哭,日里哭夜里也哭,晴天哭雨天也哭。我哭得撕心裂肺,大人听得手足无措。 那时,父亲在武汉念大学,他是老三届,也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的大学生,更是我们镇上的第一个大学生。父亲一回到家,见到这样一个奇怪的孩子,便一把拎起我,像拎一只瘦鸡,我哭,我挣扎,然而无济于事。我被他拎到村头的一个池塘边,母亲吓坏了,以为他会把我扔进水里,他却三两下捆好我的双脚,将我倒吊在池塘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我的头沾到水面,水很冰凉,于是我不哭了。父亲准备放我下来,我继续哭。于是他反复将我提上放下,我反复哭哭停停。那天,他没赢,我也没输。我生性怕水,也许同儿时的那段经历有关,我至今记得那个池塘里的冰凉的水,它们随时会漫过我的脖子,我也为此做过无数个噩梦。

这些年来,我随时处于一种警觉的状态,我敏感而脆弱,同时又像路旁的一株杂草一样,始终在顽强地生存。没有经历过疼痛的人是很难写出优秀的作品的,大风大浪,是淹不死一个精神强大的作家的。大起大落之后的大彻大悟,才能让作品更有筋骨。

我第一次见证死亡,是在八岁那年。我家的老房子有两个门,大门对面有好几户人家,我母亲人缘极好,平常同邻居们来往很多。后门面对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湖,湖不大,但却感觉有些阴森森的,湖旁边还有一座黑乎乎的小树林。我每天上学时,如果经过那片湖和小树林,可以节省一半的路程,可我多数时间走大路去上学,偶尔一两次赶时间抄小路,都要飞快地从湖边和树林里穿过。有一天凌晨,我被屋后的人声吵醒了,父亲在武汉工作,母亲也不在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我起床推开后门,见到了我此生最惊恐的一幕:我的邻居,一位我叫她姥姥的老妇人,趴在地上,她面无人色,腹部已经胀起,湖面漂着一根棒槌和几件衣服。我吓坏了,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死亡。

后来,我12岁时离开了我的故乡,之后20多年都没有回去过,我听说那个湖被人填了,可我内心深处,始终有一个深深的湖,湖面上长着芦苇,芦苇上有时停着一只美丽的翠鸟,有时飞过几只漆黑的蝙蝠。关于黑暗、关于死亡的恐惧已经生长在我心里,我必须把它们写出来,湖面才会有阳光照进来。我们写作时,要尽可能地挖掘内心深处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根植于你的灵魂,会让你害怕,潜意识里你也想逃避,但是,作为一名作家,你必须勇敢面对,并勇敢地写出来,这些才是你真正想写的,才是读者真正想看到的东西。

关于水,最绕不开的是泪水。

17岁那年,我参加了高考。那年,发生了三件事,我也流过三次泪水。

高中时期,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小英,我们分在了同一个考场。她家离考场近,我提出中午去她家休息,她犹豫了一下,很快同意了。上午的语文我考得不错,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她的神情却怏怏的。她骑着单车,我坐在后座上,刚一坐上去,轮胎就噗地一声,破了,为了赶时间,她骑着瘪头瘪脑的轮胎带着我,丁零哐啷地去到她家。她家的房子约有两百平米,装修得极奢华。听说她父亲是保温瓶厂的厂长,母亲是幼儿园的园长。迎接我的是她雍容华贵的母亲,她并不友好。幼儿园园长对我们噼里啪啦地当头一顿责骂,称平时去她家她非常欢迎可这两天是关键时刻怎么能上门而且小英的成绩没我好这次肯定会影响她的高考成绩……小英耷拉着脑袋,我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也伤了自尊。保温瓶厂厂长端上来一大桌菜,可我全然无心吃饭。她母亲将一条鱼夹到我碗里,我将米饭囫囵吞下,和着眼泪,只剩那条鱼完好地躺在碗底。

从那以后,我和小英再也没有联系过。那些尖利的鱼骨头卡在我们中间,一卡就是20年。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解开。有些结,就让它系紧吧,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锁都能被一把钥匙打开,有些锁根本早已找不到当年的密码了。0.5

第二次流泪,也是同高考有关,高考那天,我坚决拒绝父亲来送考,独自乘出租车奔赴考场,上车前,父亲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下车便吐得一塌糊涂,自然考得一塌糊涂,也哭得一塌糊涂。所幸还是考上了一所财经大学,虽然离我心仪的大学相差甚远。父亲提出送我报到,我本能地想拒绝,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将我送到学校,挤在人流中报名,办理各种繁琐的入学手续,还替我铺好床,打好饭。他离开后,我抱着满满一盒饭,将自己饿了一餐。父亲当天还赠我一幅遒劲有力的毛笔字“于细微处见精神”。我将这幅字贴在宿舍的书桌前,这七个大字像父亲的眼睛,时刻在敦促我,让我丝毫不敢懈怠。我本想考中文系或新闻系,却阴差阳错地读了会计系。所以,我后来不务正业,从一家杂志社辞职后,开始了自己的写作生涯。

第三次流泪,聪明的在座的作家们一定猜到了,没错,就是拿到高考录取通知书那天。不过,我流出的不是喜悦的泪水,而是因为没有考取我做了六年梦的武汉大学。从初一开始,我就在自家阳台上眺望不远处的武汉大学,这一望便是六年,六年后,这个梦倏地一下破灭了。后来,我开始做一个新的梦,这个梦是什么呢?没错,就是写作。我曾想,如果当年我考上了武汉大学,也许你不会看到如今写小说的四丫头。

去年的一次历险,也差点让你们见不到四丫头了。去年,我去贵州旅行,和旻昊同学一起去一个大峡谷漂流,前半段的水流非常平缓,还需要撑杆帮助前行,漂得让人昏昏欲睡,后半段是我们加了钱的,不需要撑杆,当然,这段行程的路径都是人为设置的,一路十分惊险、刺激,我和儿子的尖叫声不断,是出于惊喜,也夹杂着几分惊恐。作为一个母亲,即使我心里怕得要命,也还是要表现十分要强,我们一路说笑着,漂着,准备迎接胜利的终点。水流特别大,我和儿子不停地将进到船里的水往外臼,离终点目测不到一百米时,我和儿子大意了,没有臼水,导致一个大浪打来,我们的船突然翻了,我是彻头彻尾的旱鸭子,旻昊同学刚开始学游泳,还没有完全学会,所以,一意识到船翻了,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地拉住船舷上的把手,第二个反应就是立即憋气,第三个动作就是用脚四处摸索儿子,可是我没有找到,第四五六个反应就是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用力顶船,想将船翻过来,但显然这个决断是极其错误和愚蠢的,我很快意识到,这个船太重了,我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所以,我的第七个动作,就是抓紧把手,用尽吃奶的力气蹿出水面,芙蓉出水啊,不过出得很狼狈,我差点哭了。很快,我又笑了,我看到了儿子,旻昊同学,他看到我后喊了两声,第一声喊“妈妈”,第二声喊的是“救命”,不久,景区的救助人员赶到了,将我们换到另一条船上。我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这件事令我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当时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漂流了,但是,就在上个月,我又在桂林漂流了一次。所以,大家不要相信一个女人的誓言,尤其是一个女作家的誓言,包括我前面和后面所说的话。当然,我所讲的故事,不排除有艺术加工的成份,但基本都是真实的,写作经验也是,也许对甲有用,对乙则不一定适用,此之蜜糖,彼之砒霜,是选择蜜糖还是砒霜,大家一定要谨慎。

开个玩笑哈。我们要想把水写得好,你必须切身体会在儿时的池塘里游泳的惬意,端着一杯红酒在五星级酒店的浴缸里的浪漫,还要知道将面部浸入到水中的那种恐惧和窒息感,以及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慷慨激昂,更有童年时门前流过的潺潺溪流,屋檐下嘀嗒的水滴声,没带伞时在细雨中呼喊,失恋时在滂沱大雨里狂奔,还有汽车散发出的浓烈的汽油味,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空气中发霉的味道,眼角的汗水,音乐喷泉,血液的腥味等等。

水也有它不同的颜色、形状和味道,在笔下也是全然不同的。用眼睛去观察,用心灵去感受,用文字来表达,如此这般,你才能如鱼得水,行云流水。

风光尽东早,水木向南清。讲完了水,下面我们来谈谈木。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老家门口的一棵椿树,我三岁时,奶奶种下的,等我12岁时离开家乡时,她已经长到了十几米高。记忆中,我时常在这株椿树下读小人书。

童年时的我,几乎找不到什么书看,就时常跑到村口的一家租书摊,那里全是小人书,在地上、一个木头架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摊主是一位白发老人,极少言语,被我误以为是哑巴。我小心翼翼地向他讨来一本小人书看,他微微一笑,用树皮一样枯槁的手,双手郑重递过一本书,我接过,冲他羞怯一笑。我想向他道声谢谢,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此后,我天天来,他也天天免费让我读书。那时的我,还不识字,但凭着看图,也能看个七八分懂。我同老人面对面坐着,几乎不言语,坐成两口钟。不久,我上了小学,忙于学业也耽于玩耍,来的次数少了些,每次来他眼中都有一道惊喜掠过,尔后双手奉上一本小人书。他能清楚地记得所有我看过的书,每次交给我的书绝不会重复。上了小学的我开始懂得用鞠躬来表示尊重,便在离开前,恭恭敬敬地向他深鞠一躬,然后蹦跳着跑回家。

如此这般,一晃就是三年。三年级写的第一篇作文成为范文后,我突然意识到同在老人那里读的小人书有关,就兴冲冲地来到老人书摊前,却发现他已不知所踪。原来,老人因年事已高,悄然离世了,生前将几百本小人书交给女儿打理。他的女儿已嫁为人妇,我们两家相距不过百米,一有空,我便到她家借书,每次借书时,总会看到昏暗的客厅供着老人的遗像,照片上他安祥地微笑,似乎在欢迎我。

我照例在借到书后朝他深鞠躬。老人的女儿对书摊疏于打理,不久便关了书摊,将小人书随意弃置在几个大竹筐中,每次借书,都得在竹筐中费力翻找。过了一段时间,原先被老人保管得平整有序的小人书渐渐出现了破损,甚至有可恶的耗子光顾。我很痛心,于是将这些小人书借回家看,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归还,后来舍不得还了,我一天跑几趟上她家借书,一直借到她厌烦我,就让我随便拿。所以,我就肆无忌惮地在她家将许多本小人书拿回家,将它们珍藏在一个大木箱里,并在木箱里放了樟脑丸。正因为老人的女儿对小人书毫不在意,才使得我这个“蠹虫”假托借书之名义,明里暗里盗得近百本书。我每天都坐在椿树下看“窃”来的书,一看书就会忘了时间,忘了吃饭和睡觉。

再后来,父亲将我们全家人迁到了武汉这座喧嚣的大城市,那些小人书也被丢弃在了老家,从此杳无踪影。那些书,却深刻在了记忆中:《杨家将》,《泉水叮咚》,《三国演义》,《说岳全传》,《沙家浜》……

我儿时看小人书,少年时期读了不少父亲珍藏的世界名著,大学期间更是除了吃饭睡觉上课之外,其他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这些对于我的写作都是一种必要和潜移默化的积累。

老家门口除了那棵参天的椿树,还有一株爬满金龟子,天牛等各种虫子的矮树,我时常在那棵树上捉虫,关于昆虫的认知,都源自那棵低矮的树,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棵树叫什么,只清楚地记得,有一年,因为我调皮,同邻居家跟我同龄的女孩争执起来,女孩的母亲从屋里冲出来,拿着一把菜刀,我的母亲去地里劳作,家中只有奶奶一人,奶奶闻讯,出来问个究竟,却被那个妇人边剁砧板边破口大骂。后来,那家的男人也出来了,他们欺负我家没有男劳力,喋喋不休地百般辱骂,我感觉,树上的每一只昆虫都长了尖利的牙齿。自那时起,我开始懂事了,我渴望快快长大,能保护奶奶,然而,没等我长大,奶奶就走了。

父亲从城里给奶奶带了一只黄杨木的龙头拐杖,奶奶想拄着它走路时,却中风了,瘫痪在床,奶奶中风后,面对六个调皮的孙子孙女,她无数次挥舞着拐杖,却一次也没有打在我们身上。

对于木头,我一直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一个大大的木质书柜,盛满了我搜罗来的古今中外的书籍,成为我精神的皈依之所。一张并不大的木头书桌,成了我每天写作的场所。一方木椅,支撑着我因久坐而劳损的腰身,因为有腰疾,我选择了一张木床。木头虽然沉重,但是实在。写作亦是如此,脚踏实地,才能不辜负你的作品。

我的父亲在家里的阳台上种了许多花草,还曾在小区的空地上种了十几棵树和各种花,邻居一边赞叹花木好看,一边去物业公司举报父亲种的树引来了蚊子,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这正是我们的作品中应该描写的人性。后来,花拔掉了,树砍倒了,小区空了,蚊子依旧。退休后,父亲只能在家里侍弄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我还特地从新疆淘来的一支沉甸甸的木笔,但是在一次签名售书中丢失了,至今还非常遗憾。

关于土,最绕不开的是故土。我在农村老家生活了12年,在武汉生活了近20年,后来又相继在福建、陕西、广东直到现在的广西生活到现在,以后,我也许会带儿子去国外读书,我始终处于一种悬浮状态,我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处处是家,处处又不是家。

八年前我从杂志社辞职后,我开始每天做饭洗衣拖地,照顾儿子,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柴米油盐的后半生。这显然不是我所要的,我不愿意做一个家庭主妇,于是,我开始摸索着写作,我虽然13岁就发表了第一篇作品,但相隔了20年,这20年里,我几乎没有写过什么。我计划写一部长篇小说,但此前我从来没有写过小说。我不知道应该在哪里写,因为我根本不清楚该向哪里投稿。于是,我只好在网上写,选择什么网好呢?我在网络上看到一个作家说在起点中文网赚了钱,我便去起点网那里写,结果也没赚到什么钱,但写作的第一年我得了一个奖,从那以后,我好像突然茅塞顿开,知道怎么样写小说,后来第二部小说是去榕树下网站参加一个文学大赛,当时我给自己订立了三个目标:一是获奖,二是出版,三是影视。当年我幸运地实现前两个目标,第三个目标,因为所有的版权都签给了网站,也包括影视版权,导致我无法主宰价格,而网站漫天要价,所以第三个愿望没能实现。此后,我直接同出版社签约,陆续出版了三本长篇小说,去年,还出版了我的第一部中短篇小说集。所以,各位作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作品的版权。

出版作品后,我开始加入作协,初入作协后,我碰到了一个老作家,我十分恭敬地向他打招呼,他回敬我的却是一个鄙夷的眼神,那眼神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作为一个写作者,我是十分敏感而脆弱的,有一段时间我很受打击,我凭自己的本事和努力写作,出书,赚稿费,没有任何背景没有潜规则,你一个老同志,凭什么轻视我呢?有一天我恍然大悟,我想,我当年写的是畅销书,而你哪怕出版再多的畅销书,没有一部经典作品,也终归是零。没有人会把你当成作家,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暗自立誓,我要努力向人们证明我是一个作家,当之无愧的。鲁迅文学院是我写作的一个转折点。进入鲁院高研班后,我开始写纯文学,当时在纯文学方面我还是一个小学生,但那又如何?我一直在写啊。后来,我幸运地加入中国作协,还当了一个作协副主席这样一个芝麻官。

我没有工作,没有编制,也不在体制内,不写作就没有收入,不写作就只能被打回原型,做一名家庭主妇,做饭洗衣带娃。一个人的价值体现在哪里?除了处理日常事务,还需要有更高的精神上的追求。

我酷爱旅行,我想用双脚丈量世界各处的土地。 我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悬浮的生活,待在别人的城市里,我可以自由畅快地呼吸,以一种最新鲜的触觉来感知一花一木,一人一物,一苍穹一世界。生活原本是不需要行色匆匆的,我喜欢走在大街上,观察一些行色匆匆或者慢条斯礼的路人,根据他们的穿着和言行,猜测他们的身份和故事。我总能在最绿的地方,寻找到最美的花儿,并让那些花儿在笔下开出最迷人的芬芳。

心中万马奔腾时,笔下已是万水千山。

这些年,我背着简单的行囊,从南至北,又重返南方,信马由缰地行走了许多地方,写了许多文字。于深山中自由呼吸,在大海边恣意奔跑,漫步都市任性徜徉,一书,一马,一人,一世。

一匹马便是草原,一本书即是人生。

最后,我想重回到我最初提到的金。我的祖父和祖母离婚后,独自在湖北的襄樊、如今叫襄阳的地方工作,因为那个特殊年代,导致他受了冤屈,却无处申诉,他的精神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他在上个世纪八几年回来过一次,我也仅仅只在那段时间见过他,那段时间,他和奶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从未说过一句话。我们六个孙子都叫他“疯子爹”,半年后,他又回到襄樊,直到1995年终老,他比奶奶大四岁,他们去世时,都是63岁。他们都葬在了故乡的一座小山丘上,二人一个朝南,一个朝北,遥遥相对,永世不见。祖父离世后,父亲前往襄樊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遗物,那是一大串钥匙,那些钥匙各式各样的,有铜的,铁的,长的,短的,大的,小的,重达两三斤。父亲说,祖父生前有去各家各户搜集钥匙的习惯,但他从来不动别人的财物。我想,祖父一定有什么心结没有打开。我至今不明白他为何要找来这么多钥匙,我希望我能把祖父的钥匙偷来,打开写作这个宝匣子,也希望能把祖父的钥匙分给大家,祝福在座的每一位作家都能找到写作的金钥匙。谢谢大家!

(四丫头)

编审:张春媚

文字:四丫头(徐向群)

摄像:车轮拍歌(车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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