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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记载，唐乾元元年（758年），58岁的李白被迫流放夜郎县（今贵州省桐梓县）。春天，李白自寻阳出发，开始长流夜郎，妻弟宗嫌相送。出发时，他写下了《流夜郎永华寺寄浔阳群官》： “朝别凌烟楼，暝投永华寺。 贤豪满行舟，宾散予独醉。 愿结九江流，添成万行泪。 写意寄庐岳，何当来此地！ 天命有所悬，安得苦愁思？” 春末夏初。途经西塞驿（今武昌县东），至江夏，访李邕故居，登黄鹤楼，眺望鹦鹉洲。秋至江陵，冬入三峡。途中他写下《流夜郎至西塞驿寄裴隐》： “扬帆借天风，水驿苦不缓。平明及西塞，已先投沙伴。 回峦引群峰，横蹙楚山断。砯冲万壑会，震沓百川满。 龙怪潜溟波，候时救炎旱。我行望雷雨，安得沾枯散？ 鸟去天路长，人愁春光短。空将泽畔吟，寄尔江南管。” 现粗略绘制李白游亡图如下： （李白流放夜郎行迹图） 从上图可知，当年冬天，李白就进入了三峡地区，然后他从乌江进入夜郎地，最终要到夜郎县。在乌江赶路时，他写下《窜夜郎于乌江留别宗十六璟》： “君家全盛日，台鼎何陆离！斩鳌翼娲皇，炼石补天维。 一回日月顾，三入凤凰池。失势青门旁，种瓜复几时？ 犹会众宾客，三千光路岐。皇恩雪愤懑，松柏含荣滋。 我非东床人，令姊忝齐眉。浪迹未出世，空名动京师。 适遭云罗解，翻谪夜郎悲。拙妻莫邪剑，及此二龙随。 惭君湍波苦，千里远从之。白帝晓猿断，黄牛过客迟。 遥瞻明月峡，西去益相思。” （贵州乌江） 乾元二年（759年），朝廷因关中遭遇大旱，宣布大赦，规定死者从流，流以下完全赦免。李白经过长期的辗转流离，终于获得了自由。很多人据此认为，当年冬天，李白到三峡，第二年就大赦，就从三峡调头回去了，根本没到过夜郎地。这样的想法，完全没有考虑到信息的传递速度。 首先，758年冬，李白进入三峡地区这是没有疑义的。他从长江三峡到乌江，冬季有3个月的时间，是完全可以到长江支流乌江，并深入夜郎地的。大赦天下的诏书是第二年出的，在接到大赦的消息前，李白必须不停地前进，要到达流放地夜朗县才能停下来，而不是滞留在长江三峡等大赦天下的诏书。 再者，759年的大赦的原因不是正月春皇帝登基即位，而是因为关中大旱。作为农业国，大旱是什么时候会引起大家的重视，那肯定不是冬天的大旱，而是春天，在正要长麦苗的时候，大旱了。这旱情影响了庄稼的生长，也许会影响来年收成。所以，皇帝在接到上天的警示后，就大赦天下，希望老天爷开恩，下雨。因此，乾元二年的大赦不会是春正月，而是春夏之交的三月才发出的。 从上面的分析可知，冬天李白到达三峡，冬季3个月的时间，从三峡到达乌江，进入夜朗，是可能的。第二年春节后，李白从乌江继续赶路，到春夏之交，交中大旱时，李白已经从乌江到达了夜郎地。 在到达夜郎后，李白虽然是度日如年，总想东归。但也不影响他写诗的热情。到达夜郎安顿后好，他先给妻子写下了《南流夜郎寄内》报平安： “夜郎天外怨离居，明月楼中音信疏。 北雁春归看欲尽，南来不得豫章书。” 住习惯了之后，开始欣赏周围的田园风光，写下了《流夜郎题葵叶》： “惭君能卫足，叹我远移根。 白日如分照，还归守故园。” 李白虽然偏远，也还关注时局，他写下了《流夜郎闻酺不预》： “北阙圣人歌太康，南冠君子窜流荒。 汉酺闻奏钧天乐，愿得风吹到夜郎。” 熟悉了夜郎地的生活后，李白又开始了旅游，他一度从遵义往南游到了贵阳，写下了《送族弟单父主簿凝摄宋城主簿至郭南月桥却回栖霞山留饮赠之》： “吾家青萍剑。操割有余闲。往来纠二邑，此去何时还？ 鞍马月南桥，光辉岐路间。贤豪相追饯，却到栖霞山。 群花散芳园。斗酒开离颜。乐酣相顾起，征马无由攀。” 据《贵阳府志》载：“栖霞山，去城三里，横锁南明河中，故谚称为水口山。明王守仁、郭子章咸有诗，见《通志》。”看来这个栖霞山，自唐李白到达以来，一直到明代王阳明又来，一直是个热门的旅游景点啊。 关中大旱，大赦天下的消息，终于传到夜郎县城（从长安发出到边远的夜郎县，也得一个月时间吧）。李白接到消息后，又从原路返程。因此，李白流放到达夜郎，是无疑的。在返回时，他写下了《流夜郎半道承恩放还兼欣克复之美书怀示息秀才》。这首长诗，使不少后人据此认为，李白没有到达夜郎，半道就回来了，因为他写的这首诗就说明了嘛。 坚决不认为李白到过夜郎的人，说白了就是在相信一种美好的愿望，那就是李白没有受过惩罚——流放。因为他刚流放到半道就回来了，不算受到惩罚。 其实，不论是我们从上面的行程推断，还是李白在夜郎自己写的几首诗，都表明，李白是受到了惩罚的，确实被流放到夜郎了的。 人，不管你是不是诗仙，不管你是不是名人，不管你是不是功臣，不管你是不是权贵，犯了错，必受罚，违了法，必受惩。而那些在认为李白没有到过夜郎的人，只是愿意接受事物美好的一面而已，不必当真。 李白，到达贵州，虽然黔北一带也是贵州名优茶的产地，但他估计对酒的喜爱更胜过茶，所以没有写一首关于贵州茶的诗。他一生写诗上千首，就只有一首是关于茶的——《答族侄僧中孚赠玉泉仙人掌茶（并序）》： 常闻玉泉山，山洞多乳窟。 仙鼠如白鸦，倒悬清溪月。 茗生此中石，玉泉流不歇。 根柯洒芳津，采服润肌骨。 丛老卷绿叶，枝枝相接连。 曝成仙人掌，似拍洪崖肩。 举世未见之，其名定谁传。 宗英乃禅伯，投赠有佳篇。 清镜烛无盐，顾惭西子妍。 朝坐有馀兴，长吟播诸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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