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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很好,若你也在场

 耽读斋 2019-09-22

文:七月娃娃

入秋的愁总是在凉风起的时候慢慢堆积,岁末将近,原来离开家那么久了,原来我们分开也许久了。湖光山色,和风细雨,秋风十里,我在想你。

秋风起,淡淡的愁

贺铸有一首诗写道:“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讲的是一个姑娘家脚踏两只船,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虽然故事有点调侃,但这秋风萧瑟,显然跟温润的春风比起来,凄凄惨惨多一些,冷面无情多一些,秋风有点渣男的味道。天气凉了,转眼冬天就要降临,群燕辞归鹄南翔,在这样带着情绪的天气里,想起一个在一起很久却不得不分开的恋人,想起一段毫无缘起却又刻骨铭心的往事。秋天的家乡,也是美好的吧,关于童年的点滴回忆,在一幕幕秋收的画面里铺开,晒谷场、挂满树的柿子、被风吹落的银杏、暮色里的远山、晨起的炊烟……“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一切旧时貌,都在离开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故乡回不去了,就像再也回不去的往昔。你也走了,就像远处迷蒙的雾气,飘散在人生角落里,偶尔想起,只淡淡地叹一口气。

秋茶浓,与故人饮

秋天的味道,都是桂花的味道吧,院子里的桂花树开了又谢了,地上洒满了细碎的桂花瓣,想捡起来做桂花酒,它却已经跟泥土融为一体了。桂花的香味,是未闻先香,做成桂花茶,则是扑鼻的糯甜味。“山寺月中寻桂子”,此时应当有一场带着桂花香的秋游吧,但我也愿意在寂静的起风的午后,家中小坐,待友人来,泡一壶桂花九曲红梅,杯中的甜香,可以让人记住整个秋天了吧。九曲红梅的名字起得讨巧,茶汤和香气都让人联想到梅花,而制作这款龙井红茶的程序,也别有讲究,单是原料的不同,就会分出不同的品次来,再加上每个制茶人的手法,品相就更多差别。而作为秋天的灵魂的桂花,与梅香的痴缠而得出的结晶,可想而知,“怕是秋天风露,染教世界都香”,是一种什么滋味。

秋月浅,空山不见人

秋夜要赏月,从古到今。“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种时空感是神秘的,它是一种交错的历史轮回,让那个站在月光下的人,带着满怀的温柔。古人赏月,有“揽月、听月、邀月、思月、问月”,不一样的动词,带着不一样的情绪。揽月要登高处,跟月亮近距离接触,才能将其清光涌入怀中,感叹“天高地平千万里”;听月要寻觅寂静处,露华清,人语静,玉兔捣药声、广寒宫的琴音、吴刚伐桂声,声声入耳,“吹落嫦娥笑语声”;邀月要待孤独时,半醉半醒之间,恍恍惚惚,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下独酌,只有清影相伴,亦是一种孤独的境界吧;思月当思故乡人,明月寄相思,“香雾云鬓湿”,想起亲人曾月下聚,不禁泪流满月;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问的是人生和命运,问的是执念与领悟,人生如月,月圆月缺都有时。

秋食甜,满口是回忆

从多雨潮湿的元阳去一趟有很多故事的蒙自,早餐是一碗加足了料的过桥米线,正逢“菊有黄华”,在米线上撒几块菊花花瓣,一碗吃腻了的米线又逢生机,应时而食,吃的人心里多了些许宽慰。回到江南的太湖畔,此时的大闸蟹已经到了最肥嫩的时候,盼星星盼月亮,就等这蟹黄时节,菱角和板栗也都争相登场,好好馈赠一下自己的胃。江南四季分明,短暂闷热的夏天过后,秋天到了,像极了一场正要开始的热恋,如期而至的等待是美好而甜蜜的。然而最念想的还是石榴吧,建水的酸甜石榴,蒙自的水晶石榴,每日晨起餐后,剥一个石榴听一会歌,那是一天里最放松的时间。倘若有一个人坐在身旁,一粒粒地把石榴剥在你的跟前,窗外的树影婆娑,歌声曼妙里,风吹过鬓角,抬头的那一抹笑,最是人间美。

我醉欲眠卿且去,怀着秋思的古人早已经远去,酝酿了一个夏天的愁绪慢慢舒展开来,冷枫红尽,芦苇花白,忆起往事,心中怅然。“秋天就这样到来了,在那个十字街角带着倦意的小旅社。”也许一场旅行可以挽救这个季节带来的落寞,在一个地方沉寂太久了,该去另一个地方寻找属于这个季节华丽丽的忧伤,那个地方应该有你,或许没有你。

秋天,要过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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