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练琴是必做的一件事, 即便是在腰部受伤不能动的情况下, 带上护腰也要练习。” 秦立巍的三城记 秦立巍先生在上海度过了自己的童年,13岁时随家人迁居澳大利亚,19岁又前往英国,在那里学习、演奏和生活了10多年。对音乐家而言,有时候城市也是自己的好老师,不同的城市音乐学习氛围,不仅影响当地音乐老师的音乐理念,更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音乐学习方式。我们来听听他对不同国家的音乐学习氛围的解读。 “对我个人而言,上海、澳大利亚和后来的英国给我的影响都很大。中国的基本功训练很扎实,也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环境;13岁到19岁成长的关键6年在澳大利亚,音乐氛围肯定不如英国,不像伦敦交响乐团这么多,但澳大利亚每个大城市都有一个大的交响乐团,资金比较充足,运作顺利,没有竞争对手,水准非常高,吸收了国际上最好的音乐家。澳大利亚是新兴国家,很像美国,愿意接受新的东西。然后我去了英国,一个古老的国家,虽然和欧洲大陆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基本是西方文化里的欧洲部分。这里的音乐文化有着优良传统,仅在伦敦一个城市,大团就有6个,小团有4个,古典音乐在欧洲还是很了不起的。在上海练琴时,老师总说‘你应该这么做那么做’,并不都是批评,但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拉琴也不奔放,对自己限制也很多。到澳大利亚后,我的老师就认为,我应该撇开所有的包袱,随心所欲,想象力是唯一的局限。音乐唯一的目标就是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而英国给我的是文化底蕴,除了演奏技术层面的东西,更多的是欧洲的人文文化精神的滋养。这三个地方对我来说,缺一不可。” 1998年柴可夫斯基音乐大赛决赛实况录像: 柴可夫斯基“洛可可”主题变奏曲 “我很庆幸小时候打下的基本功很扎实,上台紧张时也有一个后台顶住自己,那就是我的技术。到澳洲之后,十四五岁的男孩对海顿、贝多芬可以有很奔放的想法,虽然不一定对,但可以不受阻拦地表达出来,这很有利于展现自我。而英国给我的是文化内涵,老师除了教我技术上的东西,更多的是讲对不同风格音乐的理解。” “我常和我的学生说,当你离开我的时候,琴拉得怎么样,要看你自己是否用功,但是在观念上我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个世界公民。世界这个舞台是如此广阔,你会碰到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有不同的肤色,操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我希望通过我的音乐能够拉近人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Ralph Kirshbaum “我十九岁到英国曼彻斯特,开始跟Ralph学习。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开开玩笑,讲讲笑话,上课的时候却是极度严格,一丝不苟,一个音都不放过,每次上课都会上好久。但是他并不是那种我们概念中的‘严师’。我记得有一次他在学校给一个学生上大师课,那个学生拉的很不好,磕磕绊绊总算是拉完了,Ralph问他练了多久,他说练了有半年了,Ralph只是回答了两个字‘I see’。我不知道那个人当时的感觉,但是,这两个英文词在我听来,已经是非常刺耳了。” 1998年柴可夫斯基音乐大赛决赛实况录像:德沃夏克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 “有一次,我去找Ralph上课,一坐下来就说:Ralph,我老了。因为我看到有越来越多的年轻的大提琴家已经活跃在世界舞台上了。Ralph哈哈大笑,他对我说:你相信吗?这个事业是六十年的!你还有时间。” “Ralph有一间不大的琴房,里面堆满了乐谱和唱片,这使得在里面拉琴声音特别干,基本没有回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每一细微的瑕疵都听的清清楚楚。但是每逢重要的演出和比赛之前,他都一定要我去他那里拉一下。只要我在这里拉好就基本没有问题了。” “在英国上学期间,曾经有一位德国老师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跟Ralph表示想跟他学习,Ralph并没有阻止我,那时候去德国学习的路费都是由学校承担的,有点像现在国内的交换学生。我当时很犹豫是否要换到德国去,于是就两头跑。经过一段时间后,我决定继续留在英国,当我把我的决定告诉Ralph的时候,我感觉他很高兴。” △1998年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大赛颁奖典礼。 Li-Wei Qin ______ 秦立巍1976年出生于上海,13岁移民前往澳大利亚,随后在曼彻斯特皇家北方音乐学院,追随Ralph Kirshbaum学习。2001年被邀请加入英国BBC广播公司“新艺术家”计划,2002年,秦立巍获得澳大利亚年度青年奖。受邀包括2008年北京奥运(新西兰交响乐团),2012年伦敦奥运和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巴塞尔交响乐团)等重要演出。 在新加坡国立大学YST音乐学院任教之前,秦立巍是曼彻斯特皇家北方音乐学院的大提琴教授。他也是中国中央音乐学院荣誉教授,中国上海音乐学院客座教授。秦立巍持有一把1780年约瑟夫·瓜达尼尼大提琴,这把琴是由博士Wilson Goh.女士慷慨借予使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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