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衲高僧,泛水登山,或可藉以点缀;如必莲座说法,则诗酒之间,自有禅趣,不敢学苦行头陀,以作死灰。 ——陆绍珩《醉古堂剑扫》 有诗云: 门庭清妙即禅关,枉费黄金去买山。 只要心光如满月,在家还比出家闲。 千百年中,学艺者常入山深处独自精进,而修行人每往红尘中人多处修来。 国人多综儒道释,自汉唐后,文人茶后谈禅,衲子吟诗作画,自庙堂之高,至江湖之远,早已成为常事。诗文书画中,有诸多记载,可供后人追想前代风雅。 而为佛造像,刻石写经,早已传续千载,敦煌、龙门、云冈等处,自不待言,而文人雅士,早已请佛入室,案头壁间,咫尺千年,如是我闻,隔断风尘。 至于半张旧拓,几线衣纹,一枚印玺,数行经文,于书斋画案,足可引人遥想。或于闲时效乐天当年,“地僻门深少送迎,披衣闲坐养幽情”。 梁启超先生说:“学问的乐趣总是在深处,你想得着,便要进去”。吴其贞《书画记》说:“雅俗之分在于古玩之有无”。 在古代,追求高雅的士夫文人都很在意收藏与鉴赏,这也是对传统的一种进入方式。 《世说新语》记载,晋孝武帝中叶,戴逵曾造丈六佛像。事后仍觉不足,便躲在屏风后听观者议论,然后积思三年,终于造出了完美塑像。此后,汉地佛造像基本定型,行云拂水,袍袖风流。 不过审美的规律却是这样:常闻广见的,即便再好,也往往难以打动人心。美好的感受,总要有点陌生和距离,否则容易甜腻。 当遍天下都是面容姣柔、唯美无憾的佛像时,古朴拙直、甚至带着犍陀罗异域风情的残件,更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裸露的石质,粗犷的刀法,都喷薄着顽强的生命和岁月的痕迹。然后略施今人之手,简单雕磨,即成一方砚台,残件瞬间运化为案头的完器。残缺与完整、古老与当下,就这样浑然一体。 或摩挲把玩,或静置案头。收藏的乐趣,即在于斯,不能尽道。 先贤以智慧的创造为今天的人们留下了许多珍贵的文化遗产,藏而赏之,承物游心。以此叩问历史,思接千载,与古为徒;亦能以史为鉴,观照自己,浮生不愁。 浮生 唐·鸟巢禅师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 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莫愁 清·石天基 人生在世一蜉蝣,转眼乌头换白头。 百岁光阴能有几,一场扯淡没来由。 当年楚汉今何在,昔日萧曹尽已休。 遇饮酒时须饮酒,青山偏会笑人愁。 末俗以繁华相尚 终觉冷淡处趣味弥长 惜吾不及古人 吾谁与玩此芳草 抱蒲堂主人 堂主微信号:bptzr20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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