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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契丹往事番外篇系列第83篇 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7月，后汉天雄节度使、中书令（中书省长官、宰相）杜重威不奉移镇诏旨，举兵叛乱。高祖刘知远委任归德节度使高行周和镇宁节度使慕容彦超为正、副招讨使（招抚征剿总指挥）赴邺都（河北大名）平乱。 辽太宗殄灭后晋后，为削弱汉地军民的抵抗力量，将战马悉数收归汴梁。除负责押送的泌州（河南唐河）指挥使罗彦瑰途中变道，赶着一千多匹骏马奔向太原献给刘知远外，其它的都在北返时一并解往辽国。平叛大军马匹奇缺，粮食辎重只能以人力背负。刘知远只得下令，于河南诸州采购马、骡，送往前线。 盘踞荆南道（湖北大部、重庆、湖南一部）的南平王高从诲得知杜重威在后汉腹地叛乱，也来趁火打劫。他先派水军溯江而上偷袭襄州（湖北襄阳），襄州节帅安审琦严阵以待，荆南军无隙可乘。高从诲没讨到便宜不甘心，转而攻打郢州（湖北钟祥），反被郢州刺史尹实杀得大败，方才悻悻罢手。 平叛大军好不容易抵达邺都，正、副招讨使却因用兵方略产生严重分歧。高行周计划先行围城，等候邺都粮尽，人心浮动，再相机行事；慕容彦超自恃为新皇帝刘知远的同母异父弟弟，以晓畅军事自诩，极力主张火速攻城。 因前些年高行周的女儿嫁给杜重威的儿子，慕容彦超据此上奏：高行周与杜重威有姻亲之好，态度暧昧不明，平叛前景堪忧！ 刘知远接到奏章不觉大惊，深恐前线生变，想御驾亲征，又担心中原初定，各镇尚有反复，一时犹豫不决。 9月27日，冯道、和凝与李崧三位前朝宰相从恒州回到汴梁，刘知远心中稍安，遂于29日起驾离京。 自后唐庄宗李存勖开始，平叛大军与叛军合流，由此造成神器旁落的事例比比皆是，如李嗣源平贝州兵变时被叛军奉为渠首；杨思权讨凤翔之乱时倒戈李从珂；杨光远剿太原反叛时投降石敬瑭。 刘知远虽对慕容彦超的奏章半信半疑，不过前车可鉴，不可不防。他唯恐刺激高行周，使其率部倒向杜重威。因此不称“亲征”，只说到澶州（河南濮阳）、魏州（河北魏县）一带犒军。 为示好整以暇，汴梁到邺都四百华里的路程，刘知远居然走了小二十天。 10月17日，他突入邺都，亲临高行周的帅帐，本是师法汉高祖刘邦驰入韩信军中夺取兵符的故智，想一举解除高行周的兵权。可君臣一席长谈，刘知远如释重负。高行周解释道：“邺都城高池深，粮草丰足。倘若急于进攻，等于白白让士兵送死。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军长围不解，城中必然自乱！国家刚刚经历大难，万万不可徒然折损军队的元气！” 刘知远又从多方知晓，慕容彦超几次仗势欺凌高行周，高行周有口难言，不胜其苦。他严厉训诫了慕容彦超，命他给高行周赔罪！ 刘知远还未出京时，杜重威就声称：一旦皇帝车驾亲临，即刻出降！此时，刘知远派遣给事中（门下省办公厅主任）陈观到城下晓谕，杜重威反而不守前约，紧闭城门。 一些邺都士兵听说皇帝亲征，乘夜逾城出降。慕容彦超又力劝攻城，刘知远按捺不住，传令三军并力攻打，他亲到城下督战。 10月25日，后汉军大举进攻，但杜重威和城中主力幽州军团协力死守，后汉军阵亡了一千余人，伤残逾万，邺都岿然不动。 刘知远紧急叫停，从此真心依照高行周的部署，严密围城，静待城中粮尽。 转眼仲冬将尽，邺都渐渐乏粮，不出高行周所料，惶急的叛军开始分化。部分军将主张开城出降，幽州军团指挥使张琏坚执不降。他说，新天子入京时，将城中一千五百名幽州兵尽数斩杀于繁台之下。他们有何罪过？仅仅只因隶属魏王（指赵延寿）而已。我辈也是魏王麾下，新天子岂能容我？ 杜重威依违于两派间，一筹莫展！刘知远不失时机地遣使入城，郑重许诺：只要叛军皈正，绝不枉杀一人。杜重威可官复原职，幽州士兵去留自便。叛军斗志荡然全无。 11月24日，天雄节度判官（战区秘书长）王敏出城致送降表，杜重威的儿子杜弘琏和嫡妻（后晋宋国长公主、石敬瑭的妹妹）也相继到御营请降。11月27日，杜重威正式开城投降。 枢密使（副宰相兼国防部长）郭威秘密上言：“尽管陛下宽宥叛臣，可是不施惩戒不足以平民愤、慰人心！一要查抄杜重威的家财犒赏将士；二要剪除杜重威的羽翼以杜绝后患。” 刘知远点首允可，按郭威的意见清算完毕后，刘知远假惺惺地加封杜重威为太傅（位极人臣的三公之一）、楚国公。 中原百姓无人不痛恨杜重威率先投降契丹，甘为异族鹰犬。杜重威虽贵为三公，但已是无牙老虎。此后出入私邸，必有人乱丢石块瓦片，令他狼狈不堪。 12月初，刘知远留下高行周镇守邺都，率郭威等人班师凯旋。（待续） 参考书目： 叶隆礼《契丹国志》 脱脱等《辽史.世宗本纪》 薛居正等《旧五代史.汉书》 司马光等《资治通鉴》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立即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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