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永宁寺碑在俄罗斯的遭遇和安全隐患

著名的永宁寺碑是极其重要的文物，称之为国宝并不为过，许多中国人对其怀有深厚的感情。但是1860年签订割让外东北大片中国领土的《中俄北京条约》之后，永宁寺碑被遗留在俄国占据的外东北，并没有受到良好的保护。

1413年，中国明朝官员亦失哈在黑龙江下游靠近鄂霍次克海的奴儿干都司(即今天的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尼古拉耶夫斯克特林地区)附近，领导众人修建了一座供奉观音菩萨的永宁寺，并树立一座石碑，上刻永宁寺记碑文，记录了明朝在这里建立奴儿干都司的史实与亦失哈前两次巡视的过程。1433年，亦失哈又在原址重建永宁寺，并建立重建永宁寺记碑。这两块碑被合称为永宁寺碑。永宁寺碑是明朝对黑龙江流域进行管辖的重要物证，也是研究东北和外东北历史的重要物证。

数百年来，两块永宁寺碑一直受到当地民众的尊重和保护，甚至被当做神灵崇拜。时隔四百多年后，1885年中国学者曹廷杰还能从两块永宁寺碑上拓下基本完整的碑文。但到了1904年，两块永宁寺碑被沙俄当局从原址拆除后，迁移至千里之外的海参崴，碑附近的永宁寺遗址也被毁坏。

永宁寺记碑较早进入海参崴的阿尔谢涅夫博物馆展厅。重建永宁寺记碑则放置在距离博物馆一公里左右的的马路边，这块碑缺乏基本的保护措施，长年在室外经受日晒雨淋和冰雪侵蚀。直到近年，置于室外多年的重建永宁寺记碑才移至阿尔谢涅夫博物馆展厅，与永宁寺记碑放在一起展出。两块碑都已经遭受不同程度的损毁，大部分字迹已模糊不清，令人痛心。可见，永宁寺碑流落俄罗斯后，并没有收到应有的重视和保护，属于级别较低的文物。

2015年6月，我特意去了一趟海参崴，其中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去探访两块永宁寺碑。

永宁寺碑在博物馆一楼展厅，和其他石质中国文物在一个房间，墙上的牌子上只有这些文物的名字和建立时间，没有更进一步的介绍。

见到魂牵梦绕的两块永宁寺碑后，我发现碑身字迹确实较模糊，有很多划痕和磕碰痕迹。最奇怪的是重建永宁寺碑正面有字迹面竟然存在大片光滑的能反光的镜面，碑在室外经受数百年风化侵蚀，表面一定是粗糙的，不可能会如此光滑，可能是近年被打磨过，而这种打磨是对文物的破坏。

更令人担忧的是，博物馆对碑的保护措施不足，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容易被破坏，主要有以下几方面问题：

一，碑身放置在由铁架和木板构成的简易基座上，基座和地面之间没有固定装置，石碑很容易被人力推倒在坚硬的地面，导致碑身断裂破损。而且承受碑身重力的大部分是薄木板，已经出现断裂，时间长了即使没有外力作用，石碑也容易倒下断裂。

二，碑身无玻璃保护，参观者可以随意触碰碑身，容易被刻划破坏。博物馆没有任何安检，游人可以方便地携带工具进入博物馆。

三，一楼展厅的窗户就是一块大玻璃，没有防盗网，外面是马路和人行道，博物馆内文物容易被盗。

四，该展厅其他中国文物也存在类似安全隐患。

永宁寺碑是对中国人有重要意义，极为珍视的著名文物，希望俄方能对碑采取应有的保护措施，如将碑安放在合格的坚固基座上，将碑放入展柜，或碑身有高等级玻璃保护等。我想，中国人会愿意出这笔保护经费。如果哪天永宁寺碑因保护不力而遭到破坏，将给原本就脆弱的中俄关系蒙上阴影。

最后说句题外话：俄罗斯人很难对永宁寺碑产生中国人那样深厚的感情，从物尽其用的角度来说，两块永宁寺碑也许只有在中国才能受到应有的重视和保护，发挥其在学术研究和文化教育等方面独一无二的重大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