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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联是一种诗歌

 金陵夜寂 2019-09-27

楹联是一种诗歌——读莫愁湖楹联十一(源流)

    楹联是一种诗歌——读莫愁湖楹联十一(源流)  刘宗意撰文

 

只要把自己打扮成“楹联家”,就会对楹联的起源发表高见,似乎这是必须要贴的金妆,我真的是贴迟了。不过,在认真写完这篇稿子之后,我才算理清晰楹联的由来,不论先前人家是怎么说的,俺还是被自己洗脑了,喜欢楹联的人你伤不起啊! 

 

 

【 我先给楹联下个定义 】

 

现在争论楹联起源,有四个代表性观点:“晋代说”、“南朝说”、“唐代说”、“五代说”。我会在下文中一一谈及。

首先我们必须建立一个讨论的标准——楹联是什么?

正是因为没有给楹联准确界定,才会出现争论楹联起源的乱象。

 

对偶的两句文字,如果是附属在诗文里,那只是修辞手法的运用,而楹联已经是用对偶手法创作的独立的文体,不再依附于诗文,这是楹联的本质特征。

 

我们把一副莫愁湖楹联按诗歌句式来排列看看: 

大局竟如棋,

黑白混淆,

从教国手重逢,

一片模糊难著手;

 

平湖明似镜,

腑肝照见,

漫羡佳人独步,

十分体面总销魂。

 

我给楹联下的定义—— “楹联是对偶(含对仗)的单联诗”

(在古代律诗里,把连续相关的两句称为一联) 

这样,各种诗体就有:古体诗、近体诗、词、散曲、楹联、现代诗。 

 

 

【 区分属对的三种形态——对偶、巧对、楹联 】

 

有了定义之后,我还要建立一个楹联认知体系。

梁章钜《楹联丛话》把楹联也叫作“楹帖”、“对联”,但没有把他说的“巧对”包括进去,我以此为基础,区分出属对的三种形态:

 

一、诗文里的修辞——“对偶” 

这个好理解,对偶起先就是作为一种修辞出现的,依附于诗文而存在,不具有独立性,我称作“修辞属对” 

 

二、独特的文娱形式——“巧对(对子)” 

巧对运用对偶,但不依附于诗文,是一种语文智力游戏。我认为,巧对跟灯谜一样,是利用语言来进行的一种竞技性文娱活动。

我把巧对分为两种,分别叫做“形式属对”、“异意属对” 

1“形式属对”

两句着力在技巧上追求形式相同,每句都没有字面以外的意思。比如:

 

云间陆士龙。

日下荀鸣鹤。

 

三代夏商周。

四诗风雅颂。

 

2“异意属对”

两句各表其意,意思互不相关,这是有意思的语文竞技游戏。比如:

 

郑都官不爱之徒,时时作队。(指僧人)

秦始皇未坑之辈,往往成群。(指儒生)

 

巧对虽然也讲究对偶技巧,但没有表达出相关的思想情感,这表明,巧对只是属对的简单独立应用,我说它跟谜语一样都属于文娱形式是很恰当的。

由于巧对上下两句所描述的对象不同,即便有意思,也是各自独立,没有相关性,所以,我建议用“句号”来隔开,而不是使用“分号”。 

 

三、独立的诗体——“楹联对联)” 

楹联已经是独立的诗歌体裁了,两句表达相关的情理,具有文学作品的意义,我称为“情理属对,两句之间可以用“分号”来衔接。比如:

 

新年纳余庆;

佳节号长春。

 

其实,“巧对”与“楹联”也就一步之差——看有没有表达针对同一事物的相关的思想情感。 

 

 

【属对不加区分而产生的混乱】

 

把上面的分类总结一下:对偶是一种修辞手法,巧对是一种文娱形式,楹联是一种文学体裁。这三类形态之间并无优劣之分,就是说,优劣不在于你的作品属于哪种形态,而在于你的作品本身。


在当今楹联起源的争论中,并没有区分属对的各种不同形态,故而争论不休。有把修辞对偶当作楹联的,有把文娱巧对当作楹联的,下面我来分析属对运用的发展演变,楹联的产生就能一目了然。 

 

 

【 魏晋南北朝——对偶走向格律化 】

 

楹联的最基本特征是对偶,而对偶在语言形成时应该就有了,你总不能说楹联起源于上古时期吧。 

 

竞技性强化——对仗 

在众多的修辞手法中,对偶极具音乐性、欣赏性、技巧性,很早就成为文人追逐游戏的目标。《诗经》里的对偶还是修辞常态,汉赋里则尽力挥洒对偶,以显摆贵族化语言,到了叫人理解困难而厌烦的地步。

 

“晋、魏间诗,尚未拘声律对偶”(《石林诗话》),但到了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里专篇讲述“俪语”(俪是双的意思,俪语即对偶)时,沈约、谢、王融已经把对偶推上更高一层楼,以音韵相婉附,属对精密”(《全唐诗话》),给对偶加上了平仄声限制,使其格律化,这就出现了对偶的极端样式——对仗。属对难度加大,竞技性也因此强化。 

 

日常的语言竞技 

六朝的对偶还附属于诗文,但在日常口语交流中也会独立出现。比如:

《晋书·陆云传》载,陆云(字士龙)和荀隐(字鸣鹤)二人第一次见面时,陆云自称“云间陆士龙”,荀隐对曰“日下荀鸣鹤”。这就是楹联起源“晋代说”的依据。

利用对偶来斗嘴,没有文学的思想情感内涵,纯属语言机巧,我在前面说了,这是一种独特的语言文娱形式,属于“巧对”,还不是楹联

 

另外,谭嗣同《石菊隐庐笔识》说:“考(南朝)刘孝绰,罢官不出,自题其门曰:‘闭门罢庆吊,高卧谢公卿’。其三妹令娴续曰:‘落花扫仍合,丛兰摘复生’。此虽似诗,而语皆骈俪,又题于门,自为联语之权舆矣。”——这就是楹联起源“南朝说”。

我认为,这明显是联诗,而且这段内容没有古籍可以验证,显然是后人编造的传说。晋代并没有出现楹联。 

 

 

【 唐代——娴熟地把玩对偶格 】

 

唐人非常开心地玩对仗 

整整一个唐代,都沉湎于“属对精密”的对仗乐趣中。律诗共八句,就有四句要两两对仗,“声势沿顺,属对稳切者为律诗”(元稹《叙诗寄乐天书》),杜甫也被搞得“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唐人把律诗中的对仗叫作“属对”、“对属”、“对句”、“对语”、“俪偶”等等,成为文人必须掌握的语言技巧,也是成熟文人的身份标志。唐人把对仗的联句锤炼得精妙细致,显耀自己的功力和文采。杜甫诗里“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的对句,简直把对偶机巧玩得出神入化。 

 

对偶格变得丰富 

日本高僧空海随遣唐使来华,他利用唐人诗论编纂的《文镜秘府论》一书流传至今,里面记载有隔句对、联绵对、回文对、赋体对、双声对、叠韵对、当句对等等29种“对”的格式。“对偶格”的丰富,为以后楹联的出现打下了基础。 

 

唐代的“联”只是指诗中的两句,不是现在意义的对联 

不少古籍经常单独提及唐诗里对仗的“联”,有人就把这当作现代意义的“对联”了。请注意,律诗里面和写诗过程中出现的对仗“联”句,仍然是律诗的组成部分,实质上还是修辞,而我们今天说的“对联”已经是独立表达思想的文体了。 

 

楹联起源“唐代说”的错判 

敦煌研究院研究员谭蝉雪,引“敦煌遗书斯坦因0610卷”里抄于唐开元十一年(723年)的句子,认为是中国最早的春联,提出了楹联起源“唐代说”。下面就是敦煌遗书里的句子: 

岁日:

三阳始布,四秩初开。

福庆初新,寿禄延长。

又:

三阳□始,四序来祥。

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立春日:

铜浑初庆垫,玉律始调阳。

五福除三祸,万古□百殃。

宝鸡能僻邪,瑞燕解呈祥。

立春□户上,富贵子孙昌。

又:

三阳始布,四猛初开。

□□故往,逐吉新来。

年年多庆,月月无灾。

鸡□辟恶,燕复宜财。

门神护卫,厉鬼藏埋。

书门左右,吾傥康哉。


楹联是一种诗歌——读莫愁湖楹联十一(源流)

此专家认为:上面这些联句记录了岁日、立春日所写的十二副春联,其中“书门左右,吾傥康哉”表明这是书写桃符(即春联)的稿本。

 

我认为,这些句子的确是书写在桃符上的祝祷稿本,但不是楹联形式的文字。从每篇句脚押韵可以看出是四言和五言韵文,也可以说它是一种诗,显然不能把其中的对偶句一一分割出来认作是春联。最后一篇可以明确看出是古代最常用的四言祝祷韵文,“书门左右,吾傥康哉”两句没用对偶,正是此韵文的结句

此敦煌遗书恰恰证明,唐代前期还没有春联出现,过年还有用对偶韵文来祈福辟邪。 

 

唐代铜镜上的四言铭文 

再看一面唐代铜镜上的有韵对偶铭文(隋代就已经有了),你能说这也是四副对联吗:

 

灵山孕宝,神使观炉。

形圆晓月,光清夜珠。

玉台稀世,红妆应图。

千娇集影,百福来扶。

 

楹联是一种诗歌——读莫愁湖楹联十一(源流)
 

唐人也许是不屑于创造结构太简单的文体 

唐朝人喜欢做律诗,还常玩一种每人接一联偶句的“偶联句”,似乎还没有想起来把他们最强项的对偶句当成一种诗体来做,紧接着,他们就去开创一种叫作“词”的新诗体了,与楹联擦肩而过。

当然,如果将来偶然发现晚唐的出土文物上有一联对偶出现,那也很正常,因为唐代具备了将对偶做成独立文体的条件,但也只能是不自觉的初级阶段。也许,大唐文人始终都把对句看作是律诗和赋文的重要零部件,不屑于把两句文字单独做成新产品。他们没有想到千年之后,会有人写出洋洋数百字长联,结构一点也不比诗词简单,比如清代孙髯翁的《昆明大观楼长联》。 

 

 

【 五代十国——那一次悲哀的桃符题词 】

 

作诗两句,写桃符上,竟然成为谶语 

公元907年唐朝灭亡,进入五代十国混乱时期。960年赵匡胤建立北宋,开始统一天下。五年后灭掉了四川的后蜀国。

北宋前期的著名翰林学士杨亿,三次提及预兆后蜀灭亡的“桃符题词”(见《杨文公谈苑》):

 

其一是:后蜀宫廷除夕日在门上挂桃符,桃符上还写“元亨利贞”四字。而太子在自己府第的桃符上却写了“天垂余庆,地接长春”。第二年蜀国被灭,北宋朝廷派吕余庆来到成都做知府。

杨亿说,后蜀太子题写在桃符上的八个字,是灭亡之兆。八个字的意思可以理解成:蜀国将灭亡,上天要派吕余庆来管理蜀国;疆土会并入大宋,要与宋朝臣民共庆赵皇帝生日(长春节)。

 

其二是:后蜀国主孟昶在除夕命学士辛寅逊“作诗两句,写桃符上。寅逊题曰:新年纳余庆,佳节契长春。’”第二年蜀亡国。

 

其三是:“孟昶学士辛寅逊题桃符云:‘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是也。”

 

后蜀太子题桃符的四言偶句和学士辛寅逊题的五言偶句,在宋元的其他书籍中也有相似的记载,都是以此说明谶语的应验,并没有说他们题写在桃符上的是春联。 

 

纪晓岚就此提出楹联起源“五代说” 

清代纪晓岚最先提出:“门联唐末已有之,蜀辛寅逊为孟昶题桃符‘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二语是也”(《阅微草堂笔记》)。——这就是著名的楹联起源“五代说”。

 

古人认为鬼怕桃木,很早就用桃木板钉在门左右驱鬼辟邪,到了唐代,“正月一日,造桃符著户,名仙木,百鬼所畏。”桃符上或画门神,或写门神名字,肯定也请道士画上“符”,桃木板就称作桃符了。也有在桃符上写几句祈福禳灾的诗,前面说的敦煌遗书文句即是。

我认为,所谓“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桃符题词,在当时不过是“作诗两句,写桃符上”,并没有看成是在使用一种新的文体。  

 

体裁形式确立要具有历史稳定性 

人是直立行走的动物,当一只古猿站立走了几步,并不能表示它已经是人类,它只是一时兴起玩杂耍,哪怕它不时地站立走几步,也还不能定义为直立行走,必须是完全站立行走,不再趴下。

“稳定性”是一种体裁确立的必要条件,所以说,“第一副楹联”其实就像是古猿偶尔站立起来玩了一次杂耍。只有成熟并独立使用的楹联,与其他属对有明显的功能上的区别,被社会所接受,才具有真正的体裁意义。 

 

 

【 两宋——楹联从不自觉到自觉 】

 

主观上并没有意识到一种新体裁的出现 

后蜀那副萌芽态春联出现的时间,也即是北宋初年。我以为,客观上可以算作产生了楹联,但当时人主观上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新的体裁之雏形,所以,宋人花了不少时间在消化这种独立使用来表达思想情感的联句。 

 

桃符题词依然各行其是 

北宋《岁时杂记》说:“桃符之制,以薄木板长二三尺、大四五寸为之……或写春词或书祝祷之语,岁旦则更之”这表明那时桃符题词是用各种文体,并非只用联句。

虽然可以认为,桃符上题联语在北宋已经很平常了,如北宋《墨庄漫录》记,苏东坡在黄州人家戏书一联于桃符:“门大要容千骑入;堂深不觉百男欢”,但是,北宋人依然没有把它作为一种新体裁而特别在意。王安石《元日》诗里“总把新桃换旧符”,并没有提及春联。 

立春日写春帖在宋代很流行,宋词里说“画阁换粘春帖”,但春帖上写的依然是诗词,不是春联。

宋太宗喜欢杨徽之诗里的偶句,选了十联,书于御屏上,并不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对称张挂的堂联或柱联。 

 

宋徽宗宣和年间的景象 

那时,典雅的厅堂里并没有楹联。《宣和遗事》里讲到东京名妓李师师的厅堂:“四壁挂山水翎毛”,并没有提到挂了楹联。

 

你在著名的《清明上河图》里找到楹联了吗?肯定没有。仔细看看,你能找到街上有一个人在卖字画,他挂在墙上出售的作品也没有对联。(见下图红圈里)


楹联是一种诗歌——读莫愁湖楹联十一(源流)

 

北宋热闹的元宵灯会也没有楹联。《宣和遗事》说,东京皇宫前,要造一座叫作“鳌山”的彩灯山,其中有两条高大的鳌柱,用金龙缠柱,每一个龙口里,点一盏灯。两柱间有大牌“长三丈六尺,阔二丈四尺,金书八个大字,写道:‘宣和彩山,与民同乐。’”重要的年节活动并没有楹联。 

 

玩巧对成了测试文才与机敏的手段 

宋代《玉壶清话》载,北宋初,儒生安渐鸿在街上遇到赞宁等几个僧人,安鸿渐指而嘲曰:“郑都官不爱之徒,时时作队”(郑都官即晚唐诗人郑谷,其有诗云:“爱僧不爱紫衣僧”)。赞宁应声答曰:“秦始皇未坑之辈,往往成群”。 

南宋《韵语阳秋》说,苏东坡“尝至孙仲益家。仲益年在龆龀,坡曰:‘孺子习何艺?’孙曰:‘学对属。’坡曰:‘试对看。’徐曰:‘衡门稚子璠玙’。孙应声曰:‘翰苑神仙锦绣肠’。坡抚其背曰:‘真璠玙器也!异日不凡’。” 

 

宋人编对子来帮助记诵古文 

《楹联丛话》提到:“纪文达师曰:《左氏传》一书,文繁词缛,学者往往纬以俪语,取便记诵。”如北宋徐晋卿《春秋经传类对赋》就是。里面的句子是这样:

 

齐桓从善如流。

晋文好学不贰。(昭十三年)

用人于次睢之社,乃独霸之是求。(僖十九年)

请命于降莘之神,其何土之能得。(庄三十二年)

不以人从欲,而以欲从人,宋襄何忧鲜济。(僖十二年)

唯有可献否,亦有否献可,齐景始得为和。(昭二十年)

 

以每两句一组来看,是“异意属对”,是对子的一种,但因为是连续150联放在一起,宋人叫作“对赋”。 

 

王安石创制一种“集句诗” 

沈括《梦溪笔谈》说:“荆公始为集句诗,多者至百韵,皆集合前人之句,语意对偶,往往亲切,过于本诗。”这种每两句对偶的集古人诗句的“集句诗”,能长至百联。 

 

“对联”一词还不是指楹联 

“对联”一词在宋代还没有作为楹联的专称。南宋《韵语阳秋》把律诗里的对偶联叫作“对联”。 

 

北宋——楹联不自觉地出现 

除了上面说的春联,记载中,北宋人也不乏其他楹联创作。 

南宋《韵语阳秋》记:“苏易简在翰林,一日,上(宋太宗)召对赐酒,谓之曰:‘君臣千载遇。”易简应声曰:“忠孝一生心。” 

《东京梦华录》讲百官上寿时:“排定,先有四人裹卷脚袱头、紫衫者,擎一彩殿子,内金贴子牌,擂鼓而进,谓之“队名牌”,上有一联,谓如‘九韶翔彩凤,八佾舞青鸾’之句。”这就能算楹联了。 

在巧对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创作出带有思想情感的楹联,已经是必然。 

 

南宋——楹联的自觉时期 

南宋是又一个国家分裂时期,使人联想起出现桃符谶语的五代十国。

楹联被社会完全认可,且稳定使用,是在南宋。楹联的自觉时期到来了。 

距北宋宣和灯会已经百年的南宋灯会上,才见到灯门联。《隐居通议》载:

“贾似道镇维扬日,上元张灯,客有摘古句作灯门联者,曰:‘天下三分明月夜;扬州十里小红楼。’”

 

《楹联丛话》说:“南宋时楹帖盛行,虽大贤亦复措意于此矣”其书作者梁章钜举出世传和《朱子全集》附载的多副楹联,如:

 

日月两轮天地眼;

诗书万卷圣贤心。

 

师师庶僚,居安宅而立正位;

济济多士,由义路而入礼门。


 楹联是一种诗歌——读莫愁湖楹联十一(源流)


 

【 楹联在明代普及,在清代鼎盛 】

 

“对联”作为新文体的专称,出现在明代著作里。

 

明《万历野获编》云:

“江陵(指张居正)盛时,有送对联谄之者云:‘上相太师,一德辅三朝,功高日月;状元榜眼,二难登两第,学冠天人。’江陵公欣然悬于家之厅事。”

“今上大婚以后,留意文史篇什,遇元旦、端阳、冬至,必命词臣进对联及诗词之属”。

 

明代《西游记》第二十三回说:

“原来有向南的三间大厅,帘栊高控。屏门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上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

 

至于清代,还是看《楹联丛话》作者梁章钜的自信:

“我朝圣学相嬗,念典日新,凡殿廷庙宇之间,各有御联悬挂。恭值翠华临莅,辄荷宸题;宠赐臣工,屡承吉语。天章稠叠,不啻云烂星。海内翕然向风,亦莫不缉颂诗,和声鸣盛。楹联之制,殆无有美富于此时者。”

 

明清时期的楹联状况人所共知,因篇幅关系,就不再细述了。可见,楹联是慢慢发展演变而来的,其过程正好就是“修辞对偶 文娱巧对 → 诗体楹联”,如果用一个“第一副楹联”来界定楹联的起源,就如同说楹联是一夜之间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那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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