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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在土壤里，很快就会被分解掉，被植物吸收掉，再次成为果实和蔬菜。 端到我的餐桌上，我再吃掉它们…… 我要说，我终于领悟到了吃饭就是吃屎，你一定难以认同，但是，谁又能否定这个事实呢？ ' 小时候，我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地质队大院里，从来也没有见过抽水马桶，后来有邻居搬迁到大城市里，回来告诉我们，大城市的厕所在家里。 我们都大吃一惊，家里怎么会有厕所？ 我们当时用的厕所，是公厕。上百户人家用一个。我们住的是一排排的平房，房前屋后都种有自留地，种菜过日子用的，是很重要的生活供给来源。 童年时贫穷的我们，都是靠这些自留地养活的。地里有茅坑，我们平时是不怎么去公厕的，都在自留地里方便。真正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成年后，我住在了有抽水马桶的楼房里，除了很方便很卫生以外，也是一种文明的象征。 出家之后，我发现这个文明让我们减少了观察人生真相的机会，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我制造了臭不可闻的它们，然后充满厌恶地排泄掉，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走它们。 我没有想过，它们去了哪里？谁最后处理了它们？ 我只考虑我自己的方便和卫生。 直到在这个偏僻寂静梨园深处的小屋里，我开始很现实地面对和思考，我和它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它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它们来自哪里？又要去哪里？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又将去哪里？ 这其实是一回事。 以前，我的生活太粗线条了。这么现实的真相，我竟然从来也没有认真思考过。直到现在，它们被排泄在一个土坑里，没有水可以冲走它们，它们安静地待在那里，等着我下一次再来面对它们。 臭不可闻，苍蝇满坑，我却无法逃避。 然后，土坑很快就满了。我不得不去处理它们。于是，迎着恶臭用铁锨把它们挖出来，然后，我就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应该把它们放在哪里？ 我就随便把它们扔在了尽量偏僻的地方，我暂时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小屋的后面。眼不见为净，可是，到了晚上，臭味就从窗户飘进来。真的是自作自受。 然后，我再挖坑，把它们埋起来。 此时，我才意识到，它们是五蕴的一部分，逃避不掉的，它们和我一样，都是缘起的，它们在土壤里，很快就会被分解掉，被植物吸收掉，再次成为果实和蔬菜。 端到我的餐桌上，我再吃掉它们。 我要说，我终于领悟到了吃饭就是吃屎，你一定难以认同，但是，谁又能否定这个事实呢？ 饭菜进到我的嘴里，分泌唾液，咀嚼，舌头搅拌，顺着食管下咽，到了胃里，分泌胃液，然后再进行蠕动消化，再进入肠道，食物逐步成为粪便，在长长的弯曲的肠道里排队，等着出来。 再进入大自然。 这个缘起的过程，我没有参与，根本就没有我什么事，纯粹是一个缘起的过程，一个无常的过程，一个根本就没有主宰的过程。 没有我。 或者说，我可以选择吃什么，不吃什么，怎么吃，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排泄，在哪里排泄。但，那依然不是我，而是五蕴中的识蕴，是意识作用，而已。 修行，确实要时常亲近大自然，亲近事物的真相，被掩饰和雕琢的事物是有美好的一面，但往往也会让我们失去观察真理的机会。 禅修，应该在树林里。或者说，在比较自然的地方，人工痕迹比较少的地方。 当然，也并非一定要放弃抽水马桶，都去用土坑，只要我们能够观察到缘起，抽水马桶也是可以观察的到的。 一切都可以观察的到。 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城市乡村，传统和现代，处处都在向我们诉说，缘起的，无常的，不能主宰的无我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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