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悲壮的专家们! 文/张玉庭 汉代有个叫温舒的人,从小爱学习却偏偏没有条件,家贫无钱上学,只好上山牧羊,无钱买不起书,就认认真真地借书来看。 他还有个绝招,边放羊边割蒲草,并把蒲草叶剪成竹简的样子,一张张编连成册,然后再以借来的书为底本,一张一张地抄在蒲叶上,硬是做成了一本本别具风味的“蒲叶书”,就这样,他边放羊边读书,读完一本抄一本,久而久之,终于自学成才,成了著名的法学家。 自然,这个名叫温舒的穷读书人,肯定认不得富豪家的满汉全席和山珍海味。 穷酸吗?有点儿。但学问却使他大雅之极,较之吃得脑满肠肥的公子哥儿,他才更有顶天立地的理由。 这道理似乎并不难论证,正如发生在当代的一件真人真事。 那还是1979年,为了表彰《汉语大辞典》的编者们,国家曾在北京开过专门的庆功会,只是与会的专家们虽学富五车却大多叫不出宴会上的菜名,许多皓首穷经的老学者不仅用不好宾馆的水电卫生设备,甚至全然不知道如何才能拉开轿车的车门,这的确有点“落伍”甚至“狼狈”,但惟其如此,才越发说明这些白发苍苍的学者们的高贵,即,他们越是叫不出时髦的菜名,越是远离富丽堂皇的豪华,才越是说明他们的学问做得极“投入”极“辛苦”。 不信这就问上一句:如果他们也像某些官员似的吃遍了山珍海味并能把各类菜名叫得“字正腔圆”,那么,他们还有心思编这么一本堪称经典的《汉语大辞典》吗?换言之,能把现代时髦用得滚瓜烂热的人,还能沉下心来做学问吗? 是的,做学问极苦极累,有时甚至极辛酸,正如清代的曹雪芹,如果不是死心踏地埋头写作,而是时不时地也赶赶饭局,或者逛逛舞场泡泡小妞儿,那么,他还有功夫写《红楼梦》吗? 同理,如果我们的专家学者也一如某些官员似地只管在公费消费的花天酒地中自由徜徉,那么,能有这么一本煌煌数百万言的《汉语大辞典》熠熠然问世吗? 是的。无论是当年的温舒不得不边放羊边读书,还是皓首穷经的现代大儒们居然叫不出宴会上的菜名,这些事实都带着浓浓的苦涩味儿,苦得让人为读书人悲!苦得让人为读书人叹! 但正因为如此,每当看到枝头的绿叶,每当捧起《汉语大辞典》查询资料时,我也就会油然想起古代那个以叶代书发愤苦读的温舒,想起编写《汉语大辞典》的悲壮的专家们。 当然,我还会想起一个词,那就是肃然起敬! 作者简介:张玉庭,高校中文教授。《读者》杂志首批签约作家,每天都有3-10篇短文见于各地平台,著有小小说集《女教师的特异功能》、《爱情四重奏》,刊首语集《青春女神嫁给了谁》,文艺随笔集《美与趣》、《理与趣》、《情与趣》、《雅与趣》、《书中的红豆》、《点击智慧》,爱情美文集《醋溜男女》、《爱情麻辣烫》,幽默小品集《不妨幽它一默》,寓言集《会开花的故事》,童话集《男孩帅帅和老鹰秃秃》。办过四期小作家班并主编小作家丛书《小荷才露尖尖角》、《看我七十二变》、《梦从这里起飞》、《神奇的童话树》,以上文集皆有存书,需要者可联系作者,将免邮费邮寄。另,曾有大量作品入选多种文集、中小学语文教材和各种教辅用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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