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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永年老先生回忆王芗斋拳学生活

 mz2k 2019-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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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胥按:于永年老先生也是我的老师,当年王玉芳老师常让我去于永年老师马连道的家里学习站桩。近日和于老得意弟子于冠英兄切磋交流,他说于老对我评价很高,我听到有些受宠若惊。他说当年于老和选杰先生在山西大同郭贵志先生家彻夜交谈,共同商讨如何弘扬大成拳。在选杰夫子寓所,常见到于永年老师及何镜平老师写给选杰夫子的信件,都是互称师兄弟。 当年,王玉芳老师交给于永年老师(当时住马连道附近)的资料都派我传递。大概是十几年前,于老的一位国外弟子和我跟诊学习针灸,他见到于老后谈到了我。于永年老师写了一封长信让他带给我,指示我要推广宣传大成拳。因为当时我正忙于职称晋升等杂务,没有在宣传大成拳方面努力,不好意思拜见于老师。于是打电话给于老,汇报了自己的状况,于老表示理解,我承诺一定不辜负于老的期望。那次电话聊了两个多小时,主要聊了聊意拳、大成拳内部的一些事情,以及今后如何弘扬大成拳,我则主要请教些练功问题及拳史上的许多疑问,澄清了大成拳发展历史上许多疑点,为我今天的《大成拳》的再版写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后来我在北京卫视养生堂做《筋柔百病消》时,恰好节目组里有位于老的学生王世旗,他说应该宣传大成拳,我们一拍即合。向于老汇报后,老人家特意委派得意弟子于冠英前往助威。节目非常做的成功,影响很大,不仅宣传了经筋病的概念及治疗方法,同时也向大众宣传推广了大成拳站桩功。

于永年先生指导弟子于冠英大成拳双推手。于永年先生指导弟子于冠英大成拳双推手。

于永年老先生回忆王芗斋拳学生活

 

一、往事堪怀

        我和王芗斋老师相处近二十年,每每聆听他那诲人不倦的教导和那刻苦的治学精神,无不钦佩之至。芗斋老人那和蔼的面容、从容的神态、纯笃的功夫至今还一直回荡在我脑海里。回想芗斋老师生前和我邂逅相遇,对拳术的学习和探索点滴之中都溶着老师的教导之恩,直至先生匆匆话别,遂成永诀。今静心回忆草拙此文以表对老师的怀念之情,言不尽意之处望读者谅之。

记得那是1942年,我在河北省石家庄道立医院工作,和当地的一位高老师练习形意拳和太极拳,刻苦的练功和老师的教导使我进步很快。后来高老师在与我握手时讲:“你底子好,学这个太慢,去北京找王芗斋先生吧!”我惊讶地问:“您不教我了吗?”高老师认真地说:“王芗斋功夫好,他练的是大成拳,是革命的拳。”

        带着一丝的惊喜与疑惑我回到北京,找到高老师介绍的罗耀西先生,他和王芗斋老师是同乡,有着很好的关系,很痛快地答应了我见王芗斋先生的请求。

        夏天的一个下午,罗先生带我到了中南海万字廊,当时老先生就住在那里。

        第一次见到王芗斋心情很不平静,先生正在和朋友聊天儿,后来知道先生的朋友是同住一院的著名画家徐燕孙。他住在北屋二层楼,和芗斋老师关系很密切。王芗斋先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很瘦,有点小肚子,貌不像武人,给人的感觉完全像文雅的书生。

        罗耀西大夫说明我的来意后,王先生看了看我说:“就真学,不要挂名学。”

        就这样我开始和芗斋老师学拳。当时去家里练拳的人不多,所以我一有功夫就到老师家里去。

老师头一次让我站浑圆桩,摆好姿势站那不动,站了有半小时,老师突然指着院里的树问我:“那棵树为什么粗,这棵为什么细?”我当时被问糊涂了,植物和人站桩有什么联系呢?老先生笑笑说:“树哇!站的年头多就粗,站的年头少就细。”话如禅机,直指要害。

        以后随着站桩功夫的深入,慢慢明白了,站的年头多角度不够也不行。老师的比喻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北京一千多年的树哪儿都有,据说澳洲有一种能活一万多年的树,人们称为“世界爷”,人顶多能活百余岁,动物中凶禽猛兽寿命都短五六十年而已。可乌龟有三五百年或更长的寿命。因为它动作缓慢,而猛兽动作快。所以凡激烈运动如拳击、泰拳等运动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之所以练武可以长寿是指那柔和深静的功夫。

        中国传统养生有句话,鹤发童颜,即指修炼功夫有为者而言。

        开始那段时间,在老师家站桩就特舒适得力,回家练功就常感到憋气、酸痛、乏力等不舒适。都是站一样桩为什么有两样感觉呢?后来疑惑地问老先生。先生听后在屋里走了几圈转过头缓缓地对我说:“小孩子妈妈抱着不哭,放在床上就哭,为什么呢?好好想就明白了。”我当时不懂,后来就慢慢地明白了,小孩子妈妈抱着拍动着舒服,放在床上没人拍了。在老师家站桩比如间架紧了,老师不用说话,只需轻轻给你扶一下,让紧张的肌肉放松下来就立刻感到轻松,或简单的语言提示马上就会非常得劲,在家里因没有人给予及时矫正,所以出现种种不适之感。所以现在教学生也很注意这个,有的人学个姿势就觉得会了,自己去站,或照书练。这个不是不行,但会事倍而功半。

 

二、锲而不舍,终身以之

        我作为王芗斋老师的追随者,一个深受芗斋老师教益的学生,每当回忆起与老师学拳的经历,心中不免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王芗斋先生是中国武术的改革家、革命家和理论家。在先生生活的那个年代,民间武术家有百分之百的人练习拳术套路,而老师却倡导站桩,这在武术界引起很大反响,受坚持以招制胜的传统武术家的排挤与反对。

        芗斋先生一直是以不屈不挠的顽强毅力和惊人的才智涤荡尘世;以纯笃的拳术功夫惊显于世,树立起一面精湛而浑厚、富有民族拳术特色的丰碑。他付出的代价,直至现在未有多少人能明白。其功不可没,其精神长存。

        不吃苦中苦,怎能出功夫。在老师影响下刻苦练功,冬天站桩雪花落在袖子上马上就被溶化,两脚周围的雪也被溶化,因长久在一处站桩春天到来练功处寸草不生,足以见得我对站桩练功所下的功夫。

        记得是20世纪50年代,王先生搬到琉璃厂居住,张恩桐师兄在天津居住。王先生与我经常提起他,说有一些东西还没有给他讲完,希望见到他。我便去天津找张恩桐,当时他五十来岁,个子不高但非常健壮,家中有其年轻时的照片,肌肉发达,很是漂亮。师兄原在铁路上做会计。

        张师兄得知王先生之意后便欣然与我来京,住在我家里约有半年。白天师兄在我家里练功,晚上等我下班后与我一起去王先生家学习。有一次张师兄让我站低位浑圆桩,他则搬个小凳坐在我前,用两手按住两个膝盖,使其膝关节固定不让上下屈动,稍站一会儿就会觉疼痛难忍。

        师兄回忆在深县集训,早起跑步,夏天睡完午觉就一人抱一个公鸡到村边斗鸡,观看斗鸡时的形、神兼备之意。可见王先生教学绝非墨守成规。每日练习摩擦步时要穿拖鞋,用以增强练功难度。训练强度之大令张师兄几欲不辞而别。

        张师兄平时喜站低位浑圆桩、大步伏虎桩。他发力威猛,与人接触稍一发力便难以站稳,强大的功力是来自刻苦的练功和持之以恒的精神。现在年轻人不肯吃苦,功夫没有就说拳不好、不科学,老师没有认真教,但反问自己是否像老前辈那样肯吃苦,那样执着。永远都应记住老先生所说的话:功夫不亏人,不练拳是不要命的呆子。

 

三、武苑琼林

        记得1947年,在中山公园音乐堂组织武术表演大会,许多门派的人都去了。王先生身穿长袍,最后一个上场表演健舞。只见先生此起彼伏,忽快忽慢,其发力惊、弹、抖、炸,有地动山摇之感;但其轻柔又如行云流水,飘忽不定。最为好看的是空中发力。我是当场亲眼目睹的人。健舞除王先生之外做得好的只有韩星桥师兄了。其舞动时神态与王先生极相似,也能做空中发力。后来50年代王先生在保定开河北省气功研究会时也即兴表演过健舞,动作还像40年代那样漂亮,猛然发力时地板都随之颤动。当时我和李见宇、何镜平等都亲眼所见。

        记得有一次先生教我推手,王先生手臂没有什么肌肉,皮肤松松的。我和一般人推手只是皮肤痛,和老先生搭手觉的是骨头里痛,他小臂好像冰窑里拉冰的钩子,与我手臂一搭就如同钩到骨头里,疼痛难忍,想跑又跑不了,想进又使不出劲来,怎么也不得劲,先生稍微一动我就两脚失稳,东倒西晃了,只有顺他的劲走了。但王先生很少把人放倒,王先生常讲“想办法让对方僵住就好发力了。”

        王先生讲拳当时很难一下明白,几个月明白了就算不错,因为拳学理论是需要亲身体认才能真正明白,要想练好拳就要刻苦练功,勤于思考,加之明师指点。如王先生说试力和哄孩子玩一样,劲大不行,劲小不行。望读者认真思考与体认一下。大拇指和小指掐起来,方可手上得劲,就这手指头我就改了近一年,手指没有劲,达不到梢紧,手上很难长功夫。我和李永宗关系很好,他个很高,挺瘦。我经常和李师兄与太庙的一个练桩治病的病号推手,这也很困难,因为我当时练习站桩不久。从此我下了决心刻苦练功,每日除工作之外的时间全都用来练功。李永宗生活有些困难,就在北京和太原之间来回跑生意,生活没有规律,练功也少了。过了几年我又与李师兄推手,他就很难推过我了。所以刻苦练功长功夫非常快。

        我见过一次赵道新师兄表演八卦掌走圈,步法灵敏,身法矫健。他中等身高,很瘦。王先生称赞道“这些学生中最聪明的就是赵道新。”在天津张占魁先生让王先生选一些学生,看上谁教谁。当时号称“津门十一杰”的有赵道新、顾小痴、马其昌、郑志松、苗春雨、张宗慧、袭稚和、赵佐尧、赵逢尧、张恩桐等皆经张占魁先生推荐拜在芗老门下。

        王先生收赵道新为徒时有一段趣闻,王先生在选学生时刚走过赵道新,赵伸手抓先生长袍,先生自觉身后异常,猛一回头一发力赵随即坐下。

        后赵道新给先生磕头拜师,这一脆就不起来了。芗斋老师一看便明白其用意,他是还想试试王先生的功夫。于是就上前扶他起身,道新等王先生走到身前,便突施冷手一手兜芗斋先生脚跟,另一手拍王先生膝盖,想把王先生拉倒击出,哪知刚一接触王先生腿部,芗老惊炸力骤发,腿往回一带,一下把道新整个身子拉平,趴在了地上。道新彻底服了气,于是站起再次礼拜了芗斋先生。

听芗斋先生讲,道新师兄在拳学研究上极为认真,王先生与之讲拳也是随时搭手便试。可见,能够当道新的先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先生当年曾和大家说过,要想见我的真东西,你们可以试着偷袭我,看我是怎么反应的。作为职业武术家应该随时防备着别人的攻击,这也是训练技击的一种手段。

道新师兄是拳坛真正的斗士,他是芗斋门下能上擂台竞技和与名家试技最多的弟子。任何想要追求真正武技的拳者都应像道新师兄那样能将自己推进到搏杀的边缘,把自己的拳学艺术发挥到极限。

 

四、芗斋老人谈拳话语录

1.站养生桩要站透了,浑身上下要有松沉笃实的劲,举手投足要有牵挂之感。

2.站养生桩要保持身体拔地欲飞之感,站时可以先紧一下,再松一下,找找感觉。

3.养生桩与技击桩某种意义上讲是一念之差。

4.手腕要保持往上提的劲,站时要把胯掖起来。头要虚领顶劲,脚要五趾抓地,脚脖子挺劲,体现了上下抻拔之意。

5.站技击桩要在丁步与八步之间找东西,身体要往后靠.保持含蓄的劲。桩架要撑起,最关键头顶要领起来。前膝往前上指,脚要有回拉的劲,胯要裹,后脚尖在一定程度上尽量不过膝盖,后大腿外侧吃劲就对了。

6.站桩得劲后,每打一拳自然就拥上去。

7.郭云深老先生站桩时把脚插在门槛下面,以利下势,以利下盘不失稳。

8.站桩一次保持的时间要长,尽力多站一会儿,站到最后一两分钟,可以把式子下到最低,步子最大,尽量让自己累一点。

9.试力犹如哄小孩儿,劲大不成,劲小不成,手前推时要沉肩、含胸,用身体前催;双手回拉时意念要往前,前推时意念要往回。试力最高阶段要有指过留痕之意。

10.试力的作用就是用意念调动和支配全身的肌肉尽量参加,以至全部参加工作,最后力争做到每个动作都是一动而全身皆动的整体运动。

11.手到步到。手到步不到,打人不为妙。

12.要想着手比身体重,操拳、试力要想着手把身体带起来。

13.练步子起右腿时,左腿好像是中间的腿才稳,脚落要向前放,不要向边上放。摩擦步要肩胯动,要提胯,胯应是侧的,在脚往前问时慢慢把它正过来。

14.练习步的作用非常大,只有练好方知妙处。

15.桩上没有功夫,是走不好步子的。

16.摩擦步要保持着这个劲走。

17.推手是断手的放慢动作。

18.推手时要点紧、身上松,开始练做不出来但要想着。

19.推手非常重要,要多打轮,今后就不怕与人手臂接触。

20.力由足发,要配合步法。

21.力随时要含着,力都是向回的,不能向前。老先生说打人如牵牛才狠。

22.不是指着对方中线,要拉着对方中线,控制对方中线。

23.推手时不要平行,要有高低顿挫。

24.推手时不要怕输,努劲顶着对方,要敢于把对方放进来,听着对方的劲而变化。

25.推手时前脚一定要挠住地,有抓劲。

26.要和自己人推手,不要和外人没有把握就拉开架势实作,不然会吃亏的。

27.拳打在对方身上,前胸后背都痛,是意念的关系,神意足,这和李广射虎同理。

28.越想打得狠越要放松。一般人一想打就紧成了棍,有力也发不出来了。

29.没有接触你时是局部,挨上你是整体。局部走起来,挨上你身体的劲“腾”就追上了。

 

五、功夫不负人

        经常有一些喜爱大成拳的朋友到我这来,有的还小有名气,但功夫反不及一些没有名气的业余拳学爱好者。看来稍有一点名气,就开始紧张了,不敢再闯、再虚下心来学了。练传统武术的人,不能光是“守”,一保守,很多好东西学不来,灵气也少了,最后连名气也保不住。练拳摸劲,要讲功夫,讲规矩。但是教学贵在有思想,虚心,低下头来学人家的长处,不要怕丢面子,拳术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近几年来,拳术界对大成拳很关注,在民间武术界很热,但对王芗斋拳法的精粹功桩不够重视,这是错误的。练拳绝不是熟能生巧的问题,大成拳是注重“劲”的求索,唯一的途径就是站桩。有些人靠抡拳头在实战中赢了一些人,有了点小名气,但终因自身功夫不足,竞技状态很难长久,这是个普遍存在的问题。

        从前芗斋先生教我站桩下工夫很大,一个桩法我一站几个月,甚至几年,站桩一长总想比划动作,先生见到总是不满意,甚至遭到他的训斥。我心里也曾疑惑,但一想先生的功夫那么好这是公认的,师兄张恩桐、李永宗、姚宗勋的功夫也是出类拔萃,所以就塌下心来,全力下工夫。所以说老师如果放松要求,学生就不会严格要求自己。

        为了能继承老先生的拳学思想,我一站就是几十年,直到今天已耄耋之年仍要每日坚持站桩,毫无老态之感,对拳术的研究与探索没有一日闲过。现在有些年轻人,练上几年功夫,赢过几个人,教了几个学生,就认为自己“登峰造极”了。这是不对的,自己练不好或不懂那没关系,如果去教别人,误人子弟那就是犯罪。

六、甘于寂寞

        要很好地继承老一辈武术家的思想,继承他们的功夫,就要像王先生那样做到甘于寂寞。要有做学问人的那种志气,一个有大志的人应该甘于寂寞,应该习惯于在寂寞中发奋努力。近年来,到家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从早到晚应接不暇,有探望我的,有来求教的,也有报刊记者和编辑,总之非常热闹。热闹有啥好处?世界是热闹的,大城市是热闹的,人在社会上也是在热闹之中,但是作为一个从事拳术研究的人,一个武术家,对热闹要有一个正确的态度。

        一个小有成就的武术家,想避开热闹纷扰的社会是很难的。因为社会上专有一班赶热闹的人。问题是你自己是不是想热闹,是不是怕生活太寂寞了?因为确实也有这样的情况,不少刚成名或者快要成名的人,是在热闹场中被赶热闹的人凑趣捧出来的,离开了热闹反倒不习惯了,不管最终会不会真正成名、成家,但是受不了清贫和寂寞。芗斋老师早年练功站桩一站就是七八年,下了大功夫,但是有的人连70天,甚至7天也耐不住,生怕被人遗忘了,生怕日子过得不热闹。7天不到就出去打听,这几天谁在牵挂我?对于一个真正的拳术家来说,热闹有时就是捧场,就是奉承。这对练拳的人是有害的。因为太热闹,脑子就要发热静不下来,别人也不让你安静,更别说体会桩里的变化了。也不能太责怪捧场、赶热闹的朋友,因为这些人的出现是客观存在的,你没有一点本事他也不会来凑热闹,你想拒之门外,也会伤和气。

        真正要做学问、练出真功夫,就要冷清一些,因为安静神明才对练功、做学问有益处。所以要尽力避免无益的热闹,制定行之有效的计划。

        在今天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里,应该更加重视传统文化的学习、继承与发展,应大力提倡多做学问,多下工夫,这就要不怕寂寞。其实,越是怕寂寞的人将来越寂寞。因为你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热闹中了,没有时间站桩练功,没有时间研究自己的学问,在热闹场中混到迷失自我,什么成就都没有,最后社会不认你,越老越寂寞,直至烟消云散,谁还记得你这个不甘寂寞的人呢?

        芗斋老师淡泊明志,甘于寂寞,对拳术研究以外的事绝不浪费一点时间,其身后留下的拳论是如此珍贵,其拳学精神如此博大精深,其著述与拳学精神将名垂千古。真正献身拳术的人,他自己并不指望将来发迹,更不去想“身后衰荣”,他的伟大之处正是他觉得自己是个极平凡的人。

        年轻人精力旺盛,正是下大工夫的好时光,一定要甘于寂寞,要集中精力,踏实下来闭门学习,社会上暂时不出现没啥了不起,等你真正有成就,出了好功夫,社会会承认你的,喜欢拳术的人会记得你的,你就不会感到冷清与寂寞。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到此借白石老人诗词一首以至结束。

        丈夫处世,即寿考不过百年,除老稚之日,见于世者,不过三十年。此三十年中,可使死重于泰山,可使死轻于鸿毛,是以君子慎之。

                                               ( 胥荣东弟子  唐曉藝 根据网络资料校对整理)

附录:

        于永年老师在《王芗斋120周年纪念会》的讲话中曾动情地说道:

        我在这里首先要感谢王先生,我能活到今天,我就感谢王先生,教给我站桩功。今天我还想给大家提一下,我们大家研究一下,王先生所提的这个特殊拳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特殊在哪里?我向大家推荐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一个经典著作——老子《道德经》。比如说站桩,最早在老子《道德经》里叫什么?站桩叫什么呢?这个站桩啊,《道德经》里边呢,解释叫“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为天下式”你就先不要去解释了,这是非常高的境界。“圣人抱一”,什么叫“抱一”啊?你这样站着,这不就是“抱一”嘛(示范双手抱球),这是“抱一”啊。最后呢,我想说一下啊,关于(王芗斋先生)墓碑的问题,墓碑上头啊写了一个,一九四七年在太庙成立了“意拳研究会”。我今天以我的人格作担保啊,作证明,一九四七年在太庙成立的不是“意拳研究会”,是“中国拳学研究会”,这个我要更正。历史的名称,王老先生的历史的名称不能更改,你更改历史的名称这是篡改,这是不道德的问题,我们一定要按照历史的真面目来表现出来。墓碑对后代很有影响,我们现在要考察一个过去的一些什么事呢,有时候拿墓碑来看什么的,来证明。我希望我们有生之年,能够按照过去王老先生的真正历史的真面目,来写他这个过去的历史。错的就是错的,那个你改不了历史。你个人愿意叫什么名字都可以,叫什么拳什么拳都可以,但是历史,王先生的历史不能篡改。“中国拳学研究会”,就是“中国拳学研究会”,绝对不是“意拳研究会”,这点我今天要特别在这里说明,这是我个人的学习经历。

 

          于永年先生在《意拳大成拳站桩求“物”溯源》一文中写道:

         意拳是中国拳学改革家王芗斋先生(1886—1963)二十年代在上海教授拳学时所使用的名称。

        大成拳是中国拳学革命家王芗斋先生四十年代初在北京教授拳学时所使用的名称。

       一九四七年中国拳学理论家王芗斋先生在北京太庙(今劳动人民文化宫)东南角的八角亭成立了“中国拳学研究会”教授站桩功。在北京以站桩治病的历史是从这里开始的,并逐渐发展成为疗效卓著的医疗体育,实现了《老子》四十章“弱者道之用”的积极有效作用。进而证明了古老东方以“静”为主、以求“物”(内物、内劲、内动)为目的,从而建立了“静因之道也”(《管子》心术上第三十六)中国道家文化独特的、举世无双的、以静为本、以因为源、返本求源之主静与主因学说的体育运动新体系,以资区别于以“动”为主,“反者道之动”(《老子》四十章),“动果之道也”的位移运动。即所谓“另成一种特殊拳学”(王芗斋《大成拳论》自誌)。

         以上是王芗斋先生拳学生涯不同时期曾经使用过的历史名称,不容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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