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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契丹往事番外篇系列第103篇 乾佑二年（公元949年）正月初一，后汉西面军前招抚使（西部前线绥靖主任）郭威刚从华州（陕西渭南）返回河中（山西永济），席不暇暖，就到城垣四面巡察。 当初，隐帝刘承祐为平定河中、长安和凤翔“三藩之乱”，将洛阳以西所有武装力量均交与“托孤重臣”郭威节制。 因河中叛首“秦王”李守贞人望素著、兵力最强，是三藩幡竿。郭威尤为重视，去年八月起便亲自在此督战。  这也是从军27年的他首次独立指挥大兵团作战。论经验论韬略，郭威自知不如三朝宿将李守贞，他便定下“结硬寨打呆仗”的方略，以长壕坚壁将河中城围得铁桶一般，要等到城中叛军力竭，再行攻城。因此，围城工事成了胜负关键，他绝不容忍出现一丝疏漏。 围城之初，双方缠斗过几个回合。此后，后汉军隐身壁垒之后，再不轻易与战。 城中的李守贞很清楚，郭威摆明就是要把他耗个油尽灯枯。他暗暗积蓄力量，筹划予郭威雷霆一击，打破重围。 正月初四夜间，李守贞料定后汉军久不接战，又是新年，军中必定无备。他悬厚赏募集城中死士一千多名，命河中悍将王继勋率领他们悄悄缒出西城，衔枚疾进。 王继勋知道后汉军正对城池的这一面兵力雄厚、守备森严，所以，出城后，他率军迂回向南，准备从敌军侧面发起攻击。 是夜无月无星，夜色沉酣，王继勋等人顺利逼近后汉大寨，到寨前一箭之地，他吩咐众军一起举火，鼓噪着杀入寨中。 后汉军猝不及防，一时无力组织起有效抵抗，叛军连下四寨，情势危如累卵。  幸好，统领西寨防务的主将宁江节度使刘词镇定如常，他迅速传召大小将领到中军大帐，神色如若地说道：“弟兄们不要惊慌！入夜时分，我巡视诸寨，见河中城四门紧闭。而今来攻的多半是从城头而下的小股部队，虚张声势等待我们自乱阵脚。” 监军、客省使（内廷接待办公室主任）阎晋卿接口道：“刘大帅言之有理，贼军兵寡，我军势大，要逐出他们也很简单。况且，贼军衣甲是黄色的，现在火光烛天，耀如白昼，极易辨认。”他顿了一顿，目视帐中众将，又说：“只是目下军心大乱，士无斗志，恐怕奈何他们不得。” 大将李韬被他一激，越众而出，厉声喝道：“岂有承平时节食君之禄，危急关头却不奋身向前之理！”他向刘词请命出战，刘词赐他一碗浊酒以壮声威。 李韬提槊上马当先出阵，刘词率众将随行。先前手足无措的后汉军见主帅亲临，纷纷聚拢合击。 战到拂晓，叛军反倒被围在寨中。王继勋见无力取胜，只好下令撤军。混战了大半夜，逃回城中的叛军只剩下三百余人，王继勋也身负重伤。 后汉军正在打扫战场，招抚使郭威骤马入营，刘词慌忙出迎，跪在郭威马前请罪。 郭威嘉叹道：“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河中叛军突袭，打破我军合围之势。若非刘兄你英勇善战，差点横遭李守贞耻笑！不过，据我观之，叛军技止于此，再也翻不起大浪了。”  李守贞见陆路难以突围，又想打通黄河水道。 他取出城中的窖藏美酒，还大肆收购郊外村坊酿酒，命人伪装为酒商到后汉军营地贩卖。酒价不仅十分便宜，甚至出台“先喝酒后付款”的优惠政策。 后汉水寨士兵每日美酒相伴，好不快活，连执行巡逻任务的游骑也经常“醉驾”执勤。 叛军屡屡轻松摸到后汉水寨之中，好几次险些失守。所幸因围城日久，粮草不济，出城的叛军不多，才没能一举拿下水寨。 郭威初时大惑不解，盘查后方知是美酒误事，简直出离愤怒。老子半年多不吃不碰，苦心孤诣做了一副清一色七小对的大牌，尔曹几杯黄汤，弄得几乎不能上听！遂颁布严令：除非大乱平定，犒赏大宴，否则官兵一体严禁饮酒！ 他的爱将李审，某天一早下值后喝了一点酒，被郭威察觉。郭威大怒：“你是我的心腹部将，竟公然抗命，试问我何以服众？”立即将李审枭首号令。 熬到四月份，河中粮草告罄，城中百姓都饿死了一大半。 李守贞决心放手一搏。四月三十日，他派出城中还能行动的军卒五千多人，携带着云梯等军械，分五路攻打后汉军的西北壁垒。 郭威命令都监吴虔裕迎头痛击，饥肠辘辘的叛军被逐入城内，攻坚的军械或焚或缴。 五月初三，李守贞再次发动进攻，仍告失败，部将魏延朗、郑宾相继成擒。 数日后，河中叛将周光逊、王继勋和聂知遇率领一千多士兵出城投降。 最后的时刻到了！ 五月十七日，郭威下令：诸军总攻！数万兵马自壁垒后杀出，从四面八方冲向河中城。（待续） 参考书目： 薛居正等《旧五代史》 司马光等《资治通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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