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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播日剧《轮到你了》的番外里，有一个细节我印象深刻。 家庭主妇赤池美里因为和“恶婆婆”处不来，又不敢当面表达，只好上网诅咒婆婆去死。言辞之恶毒，情绪之极端，看得人脊背发凉。 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有的。那就是，这样的事情竟然是真的，而且绝非小概率的偶然。 日本有一个网站叫danna-shine.com。 翻译过来就是“老公去死.com”。 网页显眼处的主题纲领： 我希望我的老公现在就死，我每天都这么想。 虽然国内的我们可能并不熟悉，但在日本，它绝对不算寂寂无名。 平均每个月，有超过13万“绝望主妇”在上面写下对自己老公的恶毒诅咒。 你也不要以为，这里的“老公去死”，是我们日常语境里那种撒娇的“讨厌，你怎么不去死啊。” “老公去死.com”是一篇又一篇针对老公的真实“死亡笔记”。 只要用户注册，然后点击“拾起死亡笔记”，主妇们就可以给老公施咒了。 日本主妇们都怎么诅咒自己的老公？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方式，具体到让人害怕。 随便概括几条： 8月16日，希望你因为车祸大出血而死。 8月17日，在工作时突发心脏病死亡。 如此种种，每天都在更新。 就像很多诅咒都会划定明确的禁忌，老公去死.com也有明确的使用规定。 在这里，只能诅咒自己法律意义上的老公。一旦返回，死亡笔记马上失效。要是没有写明死法，老公就会在23天内死于心脏病。 这当然没有科学依据，可在发愿咒死自己老公的主妇心里，规定肯定是有效的。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老公的死来开玩笑，能来诅咒的，当然是因为相信能成真。 那么，老公去死.com究竟是主妇们发泄戾气和怨恨的游戏，还是真的有效？ 网站上有一个“死亡笔记效果报告”。答案背后的阴暗面，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里，有很多主妇为了诅咒得到应验而欢呼雀跃。 比如有人说，4月28日，我的丈夫喝着酒，倒了下去。他终于就那样死了。 还有人说，我写死亡笔记几个月，丈夫终于死于呼吸困难引发的心力衰竭，“开心，开心，开心。感谢死神大人！！！！！！！！” 即便还不到死的程度，比如体检报告的数值出了问题，身体器官和机能出现病症，在这里都值得“高兴”。 我们当然清楚地知道，这只是概率赶上了而已，根本不是诅咒的功劳。 可看到主妇们如此真情实感地怨恨诅咒自己的丈夫，也足以吓得不轻。 当主妇们聚在一起，除了诅咒，还开起了“毒害”老公研讨会。 有的主妇把抽油烟机掉出来的油做成泡菜，给老公吃。 有的主妇在给高血压丈夫准备的饭团里拼命放盐。 还有主妇在冲马桶之前，先吸一点尿，放在老公的杯子里。 老实说，这已经是严重的病态心理了。 可是病友们聚在一起讨论整治老公小妙招，却由衷地快乐。 看到这些言论和行为，我非但没有任何一丁点觉得过瘾的地方，还感到悲哀和恐惧。 这肯定不是因为我是男性。我相信，任何身心健康的女性，也不会认同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发泄对伴侣的不满。 所以问题就来了。在如此耸人听闻的行为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深层原因？ 日本人的婚姻，确实面临世界上罕见的高压。尤其在这两年经济不景气，夫妻“双职工”增多以前，家庭主妇是日本婚姻中的常态。 这就造成了一种危险：一方面，家庭主妇为婚姻和家庭付出了非常多，甚至押上了自己的整个人生。另一方面，由于钱要靠丈夫给，她们在家里的话语权和决定权很弱。 夫妻双方付出的都不少，但“男强女弱”的格局却不容置疑无从改变，家庭关系是否崩盘，就落到具体的人身上了。 而人性，哪里经得起那么多考验。 所以我们就看到，丈夫出轨、赌博、工作压力太大回家打老婆，等等等等。可妻子再恨，也离不开这个家。除了对丈夫和孩子感情上的割舍，他们也不具备在社会上独立谋生的能力。 离婚无法承受，婚姻不堪忍受，走上诅咒老公去死的极端，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且，按照日本的法律，如果丈夫死掉，妻子能得到高额保险金和各种津贴政策。可能这也是诅咒老公去死的一个原因。 女人无能为力，男人有恃无恐，长期积压着，终于把婚姻推向了恨不得老公去死的深渊。 可能有人会问，这事情虽然可怕，毕竟在日本。我们中国好一点吧。 我并不乐观，只能说还没有这样的网站而已。 如果你混迹过一些妈妈群，一定会被吐槽“丧偶式婚姻”的绝望和怨气震惊。 通过那些千篇一律的吐槽乃至谩骂，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老公”这个词更像一个生活中的角色，只承担功能，不产生感情。如果给够钱，当下消失，永不回来也不成问题。 以前讨论结婚对象，有一个玩笑，说最理想的男性伴侣就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现在来看，最好的老公可能是“死活不重要，给够钱就好”。 当一句又一句半真半假的“回家也帮不上忙，看到还心烦，死在外面算了”日积月累，到最后，老公在与不在一个样，甚至老公在了还不如不在，真的会从刚萌发的想法，变成很强烈的愿望。 这时候，国内对“丧偶式婚姻”的批判高潮，就和老公去死.com具备了共同的逻辑：情感上，老公是纯属多余的。责任上，老公是无法指望的。经济上，老公却是必须存在的。 也是因为上述矛盾，类似“都什么年代了，不想过就离婚呗”这种建议，同样会显得过于轻佻，看人挑但不吃力。 家庭主妇都不傻，知道离婚会对自己造成怎样的影响。单身妈妈带娃有多辛苦？职场环境对一个带娃的女性有多不友好？社会和身边的舆论对离异的人还残留着多少偏见？ 更长远的问题还有，财产尤其房产如何分割？失去房子，是不是要重新和爸妈住到一块儿？孩子将来求学，老人就医，少了半边是不是就少了一半可应急的社会资源？ 这些事的前因后果一言难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离婚率虽然在不断升高，但离婚的成本依然不低，女性在婚姻关系中得到的保障也依然较弱。 婚姻的退出机制有问题，离不掉，只有忍。无望的婚姻和无望的生活，两害相权取其轻，仅此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制度保障跟不上，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和经济能力的成长尚在进程中，还总有人拿紧张对峙的夫妻关系来煽风点火，我们离自己的“老公去死.com”又有多远呢？ 说实话，我不愿看到那一天。但我并不乐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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