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0字长文,需要点耐心呦!) 本文共分五部分: 引子 一、乱世古塔少人会 二、盛世古塔多人寻 三、祖孙三代兴佛事 尾声 引子近年来,被梁思成先生誉为“国宝”的佛光寺在新媒体中频频“出镜”,寺中的“塔中老大”祖师塔却显得落寞无名;被梁思成先生在国家应予重点保护的文物建筑清单上标注为最高保护等级的“五星级”(实为五个圆圈)文物嵩岳寺塔,近年来也是风头正劲,然而其所在的嵩岳寺却无人关注。 一个是寺隆塔冷,一个是塔热寺静。 今天,我们就专门聊一聊这两座塔:山西五台县佛光寺祖师塔+河南登封市嵩岳寺嵩岳寺塔。 这两座砖塔,都建于我国北魏时期,“年龄”都已1500岁了,可谓塔中“老寿星”。即便在我国存世的2000多座古塔中依“长幼”排序,它们都是当仁不让的“冠亚军”,真正的塔中“伯仲”哩。 一、乱世古塔少人会时针回拨82年,定格在我国全面抗战的前夕。 自清末至民国,时局动荡,征战频仍,民不聊生。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关注这两座塔呢?! 1.祖师塔始遇贵人。 1937年6月底,当日军连日在卢沟桥一带举行夜间演习,战争阴云已笼罩在华北上空的时候,年轻的梁思成(36岁)、林徽因(33岁)、莫宗江(21岁)等一行4人组成的中国营造学社调查组,正在偏居山西五台县一隅的破旧的佛光寺内,爬高上低地欣赏和测绘着。 年久失修的佛光寺已然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荒草、蜘蛛网和积年的灰尘。他们甚至于还得忍受殿内梁上倒挂着的数不清的蝙蝠以及厚积的发出令人窒息气味的蝙蝠粪便。这几天的野外实地踏勘,条件异常艰苦,即便想请个帮手,却“不料村僻人稀,和尚去了一整天,仅得老农二人”。 可就在这穷乡僻壤间的佛光寺,他们却收获了极大的回报:不仅证明了中华大地上仍有存世的唐代古建筑——佛光寺东大殿,还意外地发现了唐代塑像和壁画,以及遍身荒草、伤痕累累、几近倾颓的“形制奇特,为国内所罕见”的祖师塔。在详细测绘的基础上,梁思成团队对该塔做出了“虽无文献可稽,但年代恐至迟亦唐以前物也”的初步判断。 1937年林徽因在佛光寺祖师塔第二层勘测时的留影 这次成果辉煌的田野考察,至今依然为人们津津乐道。然而,世人多将惊艳的目光和啧啧的赞叹投给了唐代大殿、塑像和壁画等“佛光寺三绝”,却往往忽视了这个不算高大却形制奇特,且在国内“塔届”堪尊“老大”的祖师塔。 2.嵩岳寺塔已为外人知。 同一个时候,近千公里外的嵩山南麓峻极峰下,另一座千年古塔正孤零零地守着破败肃杀、寂静凄凉的嵩岳寺。因为去岁今春的一场大旱,就连少林寺都已彻底断炊,“(少林)寺内僧人为了生存,尽多逃荒还俗”,更遑论这座没落已久的嵩岳寺了。
1936年刘敦桢拍摄的嵩岳寺塔照片 幸运的是,一年前,即1936年5-6月间,另一个中国营造学社社员——年届不惑的刘敦桢,刚刚实地造访过这座古寺,勘测过这座嵩岳寺塔,并为该塔“画影图形”。他在《河南省北部古建筑调查笔记》一文中说:“后来的唐代方塔,如小雁塔、香积寺塔等均脱胎于此”,“在现在知道的范围内,要推此塔为我国单层多檐式塔的鼻祖了”。从他当时拍摄的照片来看,当时的嵩岳寺塔,上层面砖已经酥松散乱,剥蚀、错位、毁损严重。 3.“营造学社”了不起! 梁思成、刘敦桢等“大家”果然实力非凡,一眼定乾坤! 我们现在知道,祖师塔和嵩岳寺塔,是我国现存最古老的两座砖塔,是北魏时期建造的硕果仅存的唯二古塔,均于1961年被确定为全国首批重点保护文物。同时,两座塔的各自形制均具有唯一性,都是国内仅见的孤例! 写到这里,不得不(实在憋不住)夸一夸中国营造学社。作为私人兴办的、研究中国传统营造学的学术团体,学社于1930年2月由朱启钤先生在北平(今北京)创立,从事古代建筑实例的调查、研究和测绘,以及文献资料搜集、整理和研究,编辑出版《中国营造学社汇刊》,至1946年停止活动,为中国古代建筑史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朱启钤任社长,梁思成、刘敦桢分别担任法式、文献组的主任。
二、盛世古塔多人寻1.国庆午时独赏塔2019年10月1日,当我再次来到嵩岳寺的时候,检票员正在用手机回放国庆70周年阅兵的片段。此时已近下午两点钟。 入得寺内,空寂无人。但检票员说打明天起游人就会多到堵路的地步。 欣赏古建,我最怕吵嚷。看来放弃看阅兵长途奔袭而来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人的一生,总在得失之间,在失去的同时,也往往会另有所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 嵩岳寺外的简介 嵩岳寺,当地人俗称“大塔寺”,历史上曾经楼阁相连,亭殿交辉,盛极一时。“然此寺自唐以后,寂然无所表异”。
如今的嵩岳寺,规模小的可怜,步行绕寺一周,恐怕用不了5分钟。嵩岳寺塔后边的大雄宝殿及两侧的伽蓝殿、白衣殿均为清代遗构,要说也是古迹了,但放在嵩山这块宝地,就入不了我等的法眼啦。 嵩岳寺塔文保碑
然而,寺中北魏古塔,却是我国古建筑中的瑰宝。因此,来嵩岳寺,只为看塔。 嵩岳寺塔全景 一入寺门,嵩岳寺塔的全景就尽现眼前。塔立于台阶之上,侧掩青松和银杏,背映苍山与蓝天,塔身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夺目的黄,不由人不注目。
14年前,我曾和同事来过一次。如今,我已经是两鬓如霜,它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变。 对于嵩岳寺塔,我总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这座塔好像有一种魔力,即便只看上那么一眼,它的模样就会镌刻在你的心里,且不会随着时光而漫漶。 自打2005年10月初第一次见到它之后,无论我在何处看到哪座塔,都会瞬间地想到它。此刻细思之,恐怕还是它的密檐形制和自塔刹至塔基的那两条完美且生动的抛物线的缘故吧。 所谓密檐,指的是塔的外檐层数较多,塔身以上塔檐之间的距离极短,紧密相连,远望层层重叠,很难轻易分辨层数。嵩岳寺塔就是密檐式塔的早期形态和典型范例。 嵩岳寺塔的线条格外优美。塔的第一层很高大,就像仪仗兵呈立正姿势时的大长腿一般。以上的十四层逐层向内退缩并减低高度,不过各层挑出的砖叠涩出檐高度相同,由此塔身从下至上,砖檐的外端形成了两条互相对称的抛物线,使得整座塔尤为挺拔秀美。刘敦桢在《河南省北部古建筑调查笔记》一文中也说“构成很轻快秀丽的外轮线,为此塔外观最主要的特征”。 拾阶而上。塔基右侧一株树龄500余年的银杏,枝繁叶茂,月台上是三三两两熟透自落的白果。 站在塔前的月台上,远观修长的塔身此刻显得十分粗壮,顿觉自身的渺小。 塔的第一层被叠涩腰檐基本等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素面,上下垂直;上部则繁复和华美很多。
仰望嵩岳寺塔 抬头仰望,唯见各层叠涩檐砖密密匝匝地收缩在一起,直指苍穹。因塔的上部收缩较为剧烈,故难见塔刹。
外观是密檐式,而内部则是楼阁式;外观呈十二边形,内部则是正八角形,这是该塔形制上非常特殊的地方。 塔室不大,中间供着一尊玻璃罩着的不知尊驾何许的神像。神像坐北朝南,恰好把四个券门中的北券门给堵上了。 从洞窗可窥视塔室 塔室内一层和二层间的木制天花板中间,特意留出了1个长方形小洞窗,刚好使人能够约略窥视直达顶层的塔室,但因洞窗内光线昏暗,看不真切。 其实,嵩岳寺塔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早采用筒体结构的建筑,这也是该塔形制上非常特殊的地方。中空的塔室,原来应该是有木梯可旋转登顶的,传说寺僧为杀死塔顶巨蟒给一把火烧掉了。传说嘛,听之一笑即可。
塔室内壁的塔砖 塔室内侧塔壁很厚实,资料介绍说厚2.45米。底部塔壁的局部塔砖已经完全暴露,塔砖小而且簿,保存还算完好。据说,嵩岳寺塔是用糯米汁拌黄泥做浆、小青砖垒砌而成。这种选材及用料在世界上是首创,也是独创。 嵩岳寺大雄宝殿外观 从东侧券门出来向北数步,即为一排三座大殿,大雄宝殿居中,伽蓝殿和白衣殿分居东西两侧。称呼“大殿”似有不妥,因为它们规模都不大,面阔均不过三间罢了。 在塔前逡巡良久,踟蹰再三。从不同角度拍照,或整体、或局部,或轮廓、或细节。 嵩岳寺塔“近于圆形的平面,分为上下两段的塔身,与印度stupa相当接近,留存有不少印度佛塔的早期形制。 嵩岳寺塔曾于1980年起,由国家文物局拨专款,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进行了耗时10年的整修。当时除发现了地宫外,还在塔顶意外地发现了两个“天宫”,这也是嵩岳寺塔出奇的一点。 也正因为地宫和天宫的发现,引发了对于嵩岳寺塔建造年代的争论。刘敦桢先生初断此塔为北魏孝明帝正光元年(公元520年)所造,后又定为正光四年(公元523年)。目前学术界仍多采信北魏正光元年或四年的建造时间。 恋恋不舍地走下月台。 大德大证禅师碑 “大德大证禅师碑”立于寺门之内的西北角,没有像有些地方那样加玻璃罩,故而可近距离观看,拍照亦无反光。1250年的风吹日晒,碑文字迹大多仍清晰可辨。碑文由大诗人王维的第弟、宰相兼书法家王缙撰写,唐代著名书法家徐浩手书。该碑也是徐浩存世的楷书代表作之一。 该碑立于唐代宗大历四年(公元769年),主要记述了大德大证禅师的生平事迹,以及禅宗初祖达摩至大证北宗九祖的传法世系,对于研究禅宗历史有很高价值。 在检票员的友情帮助下,手机中多了一张我同嵩岳寺塔的合影照片,弥补了上次的缺憾。 站在寺门内的台阶上再次回望嵩岳寺塔,塔刹上部的刹杆直指苍穹,整座塔像极了一枚矗立待发的火箭。
“舍利依嵩山,寂寥松柏所”,这是大德大证禅师碑碑文的最末一句。 时过境迁。嵩岳寺塔现已成为建筑学届的一个传奇,拥有大量拥趸和粉丝。不仅每年有众多游客前来瞻拜寻迹,它的形象还不时地出现在国内乃至国外的钱币、邮票等之上哩。 2.祖师塔前细细观。2018年11月8日11点11分,我正在山西五台县佛光寺为祖师塔拍照。就是下面这张照片。 佛光寺祖师塔 说起来也是,那次是专门冲着佛光寺“三绝”和南禅寺正殿去的,祖师塔并未引起我的重视,只是顺便一观,为了赶时间甚至放弃了寺后山上的其他墓塔。之后,发了两篇《初冬时节探国宝》的微头条,佛光寺只写了上篇《被梁思成叹为国宝的五台县佛光寺》后就暂时搁笔了。今天就补上一篇,狗尾续貂也好,凤头豹尾也罢,权作补课啦。 梁思成先生《记五台山佛光寺建筑续》一文 “佛殿南侧略偏东,即殿之左后方,有双层砖塔一座,形制奇特,为国内所罕见,寺僧呼为祖师塔”。这是梁思成先生在《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七卷》发表的《记五台山佛光寺建筑续》一文中关于佛祖塔一节的开篇一段。 当时被吸引并驻足拍照,也确因我之前没有见过“长这模样”的塔,感到很稀奇。 祖师塔是座墓塔,仅有上下两层,平面呈六边形,青砖浑筑,外涂白色,式样古朴。 祖师塔券门及内室 下层塔身在视觉上又可分为繁简两部分。下边比较素雅,几乎没有装饰图案,唯西面开一券门,门上用“莲瓣形或火焰形作装饰”,简洁大方。券门内部是一个“六角形小室”,内置两尊塑像,用铁栏杆围挡着。券门上边就繁复多了。
上层塔身也是六边形,内为实心,表面的装饰就更为繁复了。可能是雨水冲刷原因,在各层涩面上留下了不少黑色痕迹,越发显得古拙。 梁思成绘制的祖师塔图解
眼前的佛祖塔,因为建国后的修饰,同林徽因先生当年实地勘测时相比,那可是喜换新颜、“判若两人”了。 关于佛祖塔的建造年代,目前有多种说法。梁思成先生综合多种因素判定为北魏时期,网上资料多认为建于北魏孝文帝时期(公元471-499 年)。若果为北魏孝文帝时期所建,则按“年龄”排座次,佛祖塔应该就是国内现存古塔中的No.1啦,没有之一。 年轻的游人在观塔 由于佛光寺相对偏远,交通不便,因此普通游客很少前来,可以说,来这里的游人多为古代建筑和文化艺术的研究者,起码也是对此颇感兴趣之人,相对比较小众。但即便如此,在这个并非周末的日子,我依然在佛光寺遇到了多批游人,约莫有二三十人吧,而且年轻人居多。 尽管佛光寺东大殿的“宝光”太过炽烈,一定程度上遮蔽了佛祖塔本身的光环,但作为首批国保单位的组成部分之一,佛祖塔毕竟不再落寞和寂寥。 三、祖孙三代兴佛事上文我们说过,山西五台县佛祖塔建造于北魏孝文帝时期(公元471-499 年);河南登封嵩岳寺始建于北魏宣武帝永平二年(公元509年),嵩岳寺塔建造于北魏孝明帝正光元年(公元520年)或正光四年(公元523年)。 既如此,就聊一聊他们爷仨。 孝文帝元宏、宣武帝元恪、孝明帝元诩等祖孙三人,作为北魏的第7、8、9任皇帝,先后执政于北魏后期,共计57年。 其中,孝文帝元宏在位28年,因为迁都洛阳、推行一系列汉化政策和改革措施等,作为一代明君入了我们中学的历史教课书,因而我们比较熟悉。他的次子宣武帝元恪,在位16年,也曾“扩建洛阳城,巩固汉化基础,南取扬(州)益(州),北攻柔然,领土疆域大大拓展,国势盛极一时”,也算是有番作为。可惜,父子两人都只活了33岁(这么凑巧)!孝明帝元诩是宣武帝元恪的次子,不满5周岁即位,当他还差一周就要“吹18周岁生日蜡烛”时,却被专权的亲生母亲胡太后毒杀,在位十余年未能亲政。 这祖孙三代同其绝大多数先祖一样,都笃信佛教。他们在位期间,佛教事业得以持续光大,特别是为我们留下了不少佛教文化艺术遗产,这点尤其值得肯定。 1.孝文帝兴佛。孝文帝这个人比较牛,除前述政绩外,我们上文提到的佛光寺也是孝文帝时期始建的,只是后来在唐武宗会昌五年(845)灭法时尽皆被毁(包括佛祖塔在内的几座墓塔幸存)。我们今天看到的佛光寺东大殿是唐宣宗大中十一年(857)重建的。 “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中的少林寺、会善寺也是孝文帝时期始建的。 大同云冈石窟 同时,我们现在所说的“四大石窟”在其任内都有较大发展,特别是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更是受到了他的特别关照。 孝文帝任内,在迁都洛阳以前,可以说是北魏最稳定、最兴盛的时期,也是云冈石窟雕凿的鼎盛阶段。他集中了全国的优秀人才,以国力为保证,以皇家经营的方式,雕凿完成了前13窟(第4窟除外)。这些窟中的佛像个个繁华精美,且均为大窟大像。 龙门石窟古阳洞(网络图片) 迁都洛阳后,虽然孝文帝停止了云冈石窟的大规模官方开凿活动,但却按下了大规模开凿龙门石窟的启动键。为了给祖母冯太后营建功德窟,孝文帝于公元493年下令开凿古阳洞,这是龙门石窟造像群中开凿最早、佛教内容最丰富、书法艺术最高的一个洞窟。著名的“龙门20品”中,有19品出自该洞窟,其中5品出自孝文帝的任内。 2.宣武帝崇佛。宣武帝非常喜好佛法,常在宫中亲自讲论佛经,广召僧众,辩明义旨。僧人将这些活动记载在册,撰写了《内起居》。 “永平二年(公元509年)十一月,魏主于式乾殿为诸僧及朝臣讲《维摩诘经》。时魏主专尚释氏,不事经籍。”同时,因佛教盛于洛阳,除本土和尚外,从西域来的和尚还有三千多名,宣武帝在永明寺建立了一千多间禅房来安置他们。 嵩岳寺外观 宣武帝创建了嵩岳寺。永平二年(公元509年),宣武帝指派南阳人冯亮选择嵩山地形好的地方建立了闲居寺(即今嵩岳寺),极尽岩壑土木之美。 龙门石窟中北魏时期的代表性洞窟 龙门石窟宾阳中洞(网络图片) ,是宣武帝亲自下令开凿的。景明初年(公元500年),他命令宦官白整为孝文帝和文昭高后在龙门山开凿高达百尺的佛龛,历时24年,用工达18万2366个方始建成。著名的“龙门20品”中,至少有11品出自他的任内。 3.孝明帝尚佛。嵩岳寺是先有寺,后有塔。父亲(宣武帝)建寺(嵩岳寺),儿子(孝明帝)建塔(嵩岳寺塔),前后相隔14年。 巩义石窟(网络图片) 今天河南的巩义石窟,就开凿于孝明帝时期。这个石窟虽未列入“四大石窟”,却同云冈和龙门一起构成了我国石窟雕刻艺术的第一个高峰,是北魏乃至北朝雕刻艺术的代表之一!我们另文再表。 今天的甘肃临夏炳灵寺石窟的第126窟也开凿于孝明帝时期。全窟共有雕像112尊,具有典型的“秀骨清像”风格,雕造精湛,并有延昌二年(公元513年)造窟题记,是炳灵寺石窟中造像最多的具有代表性的北魏洞窟。 尾声当然,如果我们用更为宏阔的视野去看,整个南北朝时期的大多数时间,官方都是崇佛的,无论北朝还是南朝。 北朝,至北魏宣武帝“延昌元年(512),州郡共有一万三千余寺”;南朝,“南朝四百八十寺”,杜牧的这句诗想必大家都不会忘吧? 嵩岳寺塔 像佛光寺、嵩岳寺这样一度繁华似锦的寺庙,在中华大地上曾经数不胜数。惜“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只是,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随着“楼台”消失在“烟雨中”了。留存至今的“凤毛麟角”,如祖师塔和嵩岳寺塔,都成为了我们珍之宝之的文化遗产。 在本文行将收尾之际,就用两则逸闻趣事代之吧: 其一:北魏嵩岳寺塔建成的那一年(公元523年)仲春,南朝的梁武帝以帝王之尊发布《断酒肉文》诏书,洋洋洒洒七千余字,通篇的要求就是“戒酒肉、改吃素”,为后世出家人制定了行之千年的行为准则。大约三十年后,北朝的北齐文宣帝高洋跟进,也下诏断酒肉。自此,我国汉地的出家人均须彻底断酒肉改吃素。 素斋 其二:北魏嵩岳寺塔建成的前一年(公元522年)早春,南朝梁人司马达等东渡扶桑,朝觐天皇,并在日本的政治中心“大和国高市郡坂田原安置本尊,皈依礼拜”,这是佛教和佛像传入日本的最早记载。我国南朝梁人司马达等于是在日本被奉为佛师之祖。 【注】1.文中为表述方便,用了一些俗语,如“任内”“吹蜡烛”等,请勿见怪。 2.关于两塔的始建年份,因属于专业范畴,本文不做过多讨论。 【参考文献】 1.相关《百度百科》 2.《中国编年史——南北朝大事件编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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