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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高科技,如何打造沉浸式艺术展?

 WQ_AI_LYS_999 2019-10-09

安尼施·卡普尔《Descent into Limbo》,混凝土和涂料,600×600×600cm,1992年
近年来,沉浸式艺术展在风靡全球的同时也遭到了不少质疑:大量声、光、电的运用或许会带来新奇的感官效果,却很难引导观众展开艺术性的思考。然而一些艺术家并不运用高科技,依然能打造出兼具体验性与艺术性的“沉浸式艺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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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艺术展以其华丽的视听觉效果、互动式的展览方式等越来越受到大众——尤其是年轻人的喜欢。一个重要原因在于:网络时代,部分观众已不再满足于对二维平面作品静观、欣赏,而更期待美术馆作为三维空间带来的融入与体验。

teamLab Borderless
技术的发展及其与艺术的融合使之成为可能。上世纪后半叶以来,詹姆斯·特瑞尔(James Turrell)、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等艺术家已经开始使用投影仪、荧光灯、LED等当时比较先进的技术来创作,探索光线与空间的关系,拓展着人们感知的边界。

詹姆斯·特瑞尔《Raemar Pink White》,综合媒介,1969年

然而,并不是所有艺术家都能将技术带来的感官刺激转化为艺术性的哲学冥思。随着更多先进的、鲜为人知的科技的投入,沉浸式艺术展在热度上升的同时也遭到了不少质疑。
观众虽然获得了新鲜的感知体验,却很难对作品展开深层的、辩证的艺术思考。美术馆的原始功能逐渐衰退,甚至仅仅作为“取景地”出现在分享于社交平台的照片里。
奥拉维尔·埃利亚松《Beauty》,综合媒介,1993年
其实,“沉浸”并不一定需要高科技来保障。有这样一些艺术家,他们使用、加工、改造着生活中处处可见的朴实材料来创作。这些作品调动着观众的感官,或是直接邀请观众参与其中,使观众在沉浸之后仍能长久回味其中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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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

Marina Abramovic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以其大胆至近乎疯狂的行为艺术而闻名,其知名度最高的那些行为表演往往伴随着忍耐、裸露、虐待与痛苦。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Rhythm 10》,21 Silver gelatin prints and text,122.5×898cm,1973年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乌雷《Rest Energy》,视频录像,1980年

但阿布拉莫维奇一直在探索的,其实是身体的极限及其与精神的边界,而上述种种只是她在探索过程中所采取的一系列手段。于是在她的一些并不那么为人熟知的作品中,观众可以看到另一种手段的应用效果:沉默、平静、安宁而和谐。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White Dragon》,Oxidized Copper, Obsidiana,250×52.3×46cm,1989年

在与灵魂伴侣乌雷(Ulay)完成徒步长城的行为表演后,阿布拉莫维奇首次意识到自己的艺术无法为观众所切身体验。

于是在1990年前后,她制作了一系列“过渡之物”(Transitory Objects)。这些物品往往呈简单的几何形,固定于墙上,并配合指示文字邀请体验者平躺、坐立、站立于其上;或是如雕塑一般伫立于展览馆中,亦配合指示文字邀请体验者以各种方式参与——总之,与其发生作用。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Shoes for Departure》,Quartz crystal,21×52.1×24.1cm,1991年

这些指示文字通常极为简单:“面朝墙壁,将头、心脏和性器官抵在由矿物制成的方枕上”、“将头枕在石英枕上,向下看”、“站在内部天空(Inner Sky)之下,闭上双眼、保持不动、离开”等等。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Chairs for departure with helmet》,Iron and amethyst erratic,200×40×82cm,1991年
在制作过程中,她限制自己只使用一些特定的材料——黄铜、铁、木头、矿物、猪的血液、人的头发等等。相较于材料的视觉表现力,她更关注其背后的隐喻力量。
“我并不将这些物体当作雕塑,而是作为能够触发身体或精神体验的过渡之物看待。一旦人们获得了这种体验,这些物体即可被移走了。”

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Inner Sky》,Iron and amethyst erratic,1991年


02

沃尔夫冈·莱普

Wolfgang Laib


沃尔夫冈·莱普

如果说阿布拉莫维奇希望体验者沉浸于触觉激起的精神体验,那么德国艺术家沃尔夫冈·莱普,则希望体验者沉浸于视觉唤醒的诗意想象。在近40年的艺术实践中,莱普一直致力于发掘天然材料的隐喻力量,并将其在自然界中被发现的过程加以延展。
沃尔夫冈·莱普《Milkstone》,白色大理石和牛奶,5.5×34×42cm,1983年
沃尔夫冈·莱普《Rice House》,白色大理石和米,35×15×160cm,2013年

1977年至今的每年春夏季,莱普都会在德国南部乡下的花园里采集大量花粉,用于一系列作品中。对于他来说,整个采集工作是自我思考与反省的过程,是每年都要进行的仪式。
“很多人问我如何想到利用花粉来创作,我认为这不是那种你花上一个下午想出来的点子。回首过往,作品好像是我学医六年、看望病人、经历死亡……是我全部经验的精华,是一切的答案。所以它既是如此简单,又是如此复杂。”
沃尔夫冈·莱普在工作中

因此莱普的作品,既是永恒存在与转瞬即逝的统一体,亦是个人经验与普世价值的统一体。凝视莱普的作品,时空上的距离被自然的力量悄然抹去,不同的个人经历在其中得到和解。

沃尔夫冈·莱普《Pollen from Hazelnut》,花粉,2013年

莱普更具沉浸式特点的作品,是他在全球各地建立起的一系列蜂蜡房室。在为The Philips Collection建造的过程中,莱普融化了约440磅蜂蜡以获得统一而和谐的金黄色,并用刮刀、电热枪等工具均匀涂抹于房间的四壁。
沃尔夫冈·莱普《Wax Room (Where have you gone-where are you going?) 》,蜂蜡,2013年

莱普希望通过蜂蜡鲜艳的色彩和独特的气味来拓展空间的维度,使进入其中的人能够上升至一种冥想的状态。
“用蜂蜡制作第一件作品时,当我试着涂抹作品内侧,我不知怎么的把脑袋伸了进去,被蜂蜡包围。那真是一次不可思议的体验!我下定决心要制造一个空无一物、只有蜂蜡的空间,不仅脑袋可以伸进去,身体也要沉浸其中。”

沃尔夫冈·莱普《Untitled》,蜂蜡,32×16×14cm,2015年


03

安尼施·卡普尔

Anish Kapoor

安尼施·卡普尔

出生于印度的英国艺术家安尼施·卡普尔以其形式极简、色彩鲜艳的雕塑作品闻名世界。在一次采访中,卡普尔清楚地概括了其艺术实践的主要内容。
“在艺术创作的过程中,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一系列连续的问题。对于我来说,这些问题是虚空的物质、色彩、时间与空间。”
安尼施·卡普尔《To Reflect an Intimate Part of the Red》,综合媒介,200×800×800cm,1981年
安尼施·卡普尔《Shine》,不锈钢、金,126×140×140cm,2012年
因此,卡普尔的沉浸式作品可以看作是对这些问题的回应。在《Shooting into the Corner》中,卡普尔与一个工程师团队合作制造了一个加农炮。展览期间,这个加农炮不停地向墙壁的一角发射总重20吨的“炮弹”。这些炮弹由蜡制成,呈鲜艳的红色,单个重达11公斤。
安尼施·卡普尔《Shooting into the Corner》,综合媒介,尺寸可变,2008-2009年

卡普尔一直想获得一种色彩的“状态”。“如果我想制作一个红色的东西,我想让它的红色占据着你视线能及的所有空间。”
强烈饱和的色彩,突如其来的、剧烈的轰炸声以及随之而来漫长的、空白的寂静声,震撼的感官效果为整个空间带来了强烈的紧张感和压力。
安尼施·卡普尔《Shooting into the Corner》(局部),综合媒介,尺寸可变,2008-2009年
而对时间与空间的探讨,集中体现于卡普尔创作的一系列大型公共雕塑作品。2006年,他将一个直径10米的凹面镜悬挂于纽约洛克菲勒中心,将城市天空的景观尽收其中。随着时间的流逝,镜中呈现的景观也逐渐变化。
安尼施·卡普尔《Sky Mirror》,不锈钢,直径10m,2006年

“我思考那些像神话一样的建筑奇迹……似乎一个集体意志的东西总是会和个体产生共振。这感觉类似于神话,而我把这个模式纳入了自己的思考方式。”
安尼施·卡普尔《Cloud Gate》,不锈钢,10×20×12.8m,2004年

安尼施·卡普尔《Untitled》,花岗岩,202×517×60cm,2018年


“沉浸”终究应只是一种艺术手段,而非最终目的。好的沉浸式艺术展,或许没有应用新潮的科技,却既能在观展过程中带来震撼的感官效果,又能在观展之后为我们提供无垠的遐想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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