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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水陆庵 | 诸圣水陆之殿

 CHANJIJI陈吉吉 2021-01-04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玉溪生的一首《锦瑟》是其代表作,堪称最负盛名。颈联“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更是把几个典故糅合在一起,珍珠生于蚌,蚌在大海,每当月明之夜,蚌张开向月,以其月光养其珠,珠得月华,光荧之极。而泪以珠做比喻,自古便有鲛人泣泪,颗颗成珠。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中,在诗人笔下已成无物无我之妙境。

后一句蓝田玉暖和前一句对仗极为工整,堪称绝句。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说:“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陕西蓝田,自古便是有名的产玉之地,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冉冉升腾。《搜神记》中有吴王夫差之女紫玉化烟而去的典故,曰玉生烟。

汉班固《西都赋》有云“陆海珍藏,蓝田美玉”。蓝田有的不仅仅是美玉,还有相较于繁峙公主寺更为立体的诸圣水陆之殿——水陆庵。

水陆庵原是悟真峪北普陀群寺的蓝诸庵水陆殿 ,庵毁后,人们就将此殿称之为水陆庵。今之水陆庵前有复建的悟真寺。据县志记载,悟真寺始建于隋,时称竹林寺,北宋改称崇法寺。隋代在此设水陆道场作为阵亡将士的超度法事之所,至唐代已发展为可容纳千人僧侣的著名大寺。白居易有游悟真寺诗,“元和九年秋日于悟真寺回寻画龙堂时,“粉壁有吴画,笔彩依旧鲜。素屏有褚书,墨色如新干。灵境与异迹,周览无不殚。”

陕西省蓝田县城东十公里的秦岭北麓,有海拔2300米的王顺山,山脚下有蓝水河从秦岭悟真峪中奔流而出,湍急的河水遇到一平缓坡地而分为南北两股水流,其后复而为一,奔流入灞河,再经过渭河而汇入黄河。这一坡地形同小岛,卧于蓝水河中。水陆庵便位坡地的尾端,坐东向西,前有山门五间,南北有厢房十三间,院中有三间中殿,最西为水陆殿。

全庵之精华3700余尊明代彩塑集中于水陆殿内,殿为平方方形,各边约长16米。殿中央为佛坛,佛坛背后有中隔正壁,南壁和北壁也增设有南隔壁和北隔壁,这三个隔壁将大殿分为前后两个殿,前殿造像设置以佛为主,后殿则以菩萨为主,南北两壁为佛传故事和五百罗汉等,呈现出完整和明确图像意涵。

殿内彩塑的空间营造大致如下:

中央:三身佛;北壁:降生主题;南壁:涅槃主题。中隔正壁:三大士;两侧:十六臂十六眼观音和骑孔雀明王;具体可见下表:

来源:卢攀攀2018 水陆庵彩塑造型艺术研究

水陆庵之彩塑的作者一直被外人猜测纷纷,直到到中央佛坛中间的释迦摩尼基座左后侧发现题记:佛像士山西匠人作像人乔仲节,才真相大白,天下彩塑看山西,所言真实不虚。

水陆庵运用影塑和悬塑的艺术形式叙述释迦摩尼的一生,其间也窥视到了明代三教合一信仰的流行。与水陆庵连环壁塑的创作手法亦可见于山西平遥双林寺、长治观音堂、隰县小西天等寺观彩塑。余认为明代彩塑尽数归于山西,山西明塑归于上述四寺,余之粗陋之见:水陆为一,隰县次之,观音,双林并列于三,此为四大明塑。

余初访再访水陆至今已五载,岁月不居,人生已老,韶华易逝,平生无限感慨于异国他乡,人生之际遇,何时能重见重逢昔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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