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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一段美妙的时光

 吴越尽说 2019-10-13

李桂英

 

很想记录这段美妙的时光,却总觉得自己笨拙的笔触无法描述心底的那份情愫。就像心中的恋人,终有万般的爱恋,当真正面对她的时候,竟难以找到合适的句子表达一样。

和国画的正式见面,在一个貌似光棍节的日子——2015 年 11 月 1 日。之后,我就用心去接近她,并努力通过各种方式去了解她熟悉她。与她相处的日子渐渐多起来了,我们的关系真的如恋人般热烈起来了。

初学兰花。“幽兰日日吹古香,美人不来溪水长”,人们爱兰的王者之香,爱兰的君子之质。初次执笔,钉头起笔,画兰的叶子,修长飘逸,随风卷折。“一笔长,二笔短,三笔破凤眼”,依老师的瓢画葫芦,三笔一组,五笔一组,虽水草般杂乱无力,心中还是雀跃无比。画兰的花朵,有的含羞待放,有的全部盛开,有的已经凋落几瓣。笔在清水中蘸湿,笔根饱含清水,笔尖蘸少许淡墨,一笔下去,短而肥厚的花瓣跃然纸上,娇嫩欲滴,或低垂,或仰天,或肆意舒展……各种姿态,各美其美。在不断地练习中想象,在不断地想象中练习。花的俯仰,向背,正侧,疏密,渐渐出来了。对我来说最难画的是茎。老师说,画茎要用淡墨中锋运笔,取一波三折之势,画出茎的圆劲和透明感。

我怎么也想象不出茎的姿态和长势,要么茎和花分离,要么茎独个儿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毫无生趣。幸亏家中栽了几盆兰花,整盆的兰花长得密密匝匝,花开正盛,细细观察,熟记于心。画画不是拍照,要删繁就简,要大胆取舍,寥寥几笔而能意趣无穷,满屋生香。我需要练就的就是这样的绘画眼光。于是找来画兰高手的作品细细品味:郑板桥的兰秀如美人,笔笔精炼如帖中楷书,那是一种清秀的美;朱屺瞻的兰则粗头乱发,荒率如书中狂草,那是一种粗狂的美;周抚民的兰颇具特色,枝叶不多,扶疏有致,更有几分文人画的清逸之气,那是一种空灵自由之美。

美,各具特色、各有风姿,就看绘画者自身的艺术眼光和鉴赏能力了。

 
 

接着学画竹子、梅花、菊花、荷花。有时我在菊花边,添上几只采蜜的小蜂或蝴蝶;有时在一池荷花中,添几条小鱼或在莲蓬的枝头蹲一对翠鸟,立即会使画面灵动起来,心情也随之疏朗欢悦。那段时间,时不时会以绘画的眼光来看周边的景致,一切居然都多了一份艺术的美感,一棵光秃秃的兀立的老树,一池失去色彩和生命的枯枝莲蓬,一座逼仄的冷峻的山峰,都在心里跳跃出不一样的美来。所谓绘画可以修身养性提高审美情趣,我想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绘画,有赏心,有愉悦,也有迷惘和痛苦。画一排杂树要做到“俯仰拾得”,画一组山脉要做到“远近呼应”,画一条瀑布要做到“潺潺有声”,不花上足够的功夫,一桌的理论都无济于事。练习一幅小品后,构思四尺的画作,六尺的画作,八尺的画作,简直叫人心力交瘁。我找来历代名人画作,倪瓒的、黄宾虹的、沈周的、弘仁的、八大的,品味模仿;又找来理论书恶补,石涛的“躁”、陈洪绶的“高古”、金农的“金石气”却只能浮在纸面上,无法入我的心、入我的笔。憔悴是憔悴了,灯火阑珊的地方那人却还是没有出现。那也没事。画了改,改了画,草稿到定稿,定稿到润笔,不花个十天半月完不成的。挑灯夜画,东方既白,看到自己的作品从无到有,一笔一笔成型,即便只是孤芳自赏,也很欣慰。其实我很明白,画画的技巧,只有时间能证明,没有任何捷径。就像学游泳一样,懂得要领再多,如果不下水扑腾个十几天,不呛几口“辣面”,无论如何是学不会的。

画的境界有赖于人的视界。参观各种展览,欣赏各类画种,奔娄东,赴苏州,去句容,往南京,慢慢地,也悟出了点名堂,欣赏一幅国画作品就如欣赏一幅书法作品一样,“精美出于毫端,妙趣在于布白”,无论是线条、墨色还是布局,也要相承起伏、映带呼应,富于节奏的美感,犹如一曲交响曲,音已止,而味无穷。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用这样的一段歌词来形容我绘画时的心境,其实也很恰当。邂逅国画,邂逅一段美妙的时光,一年又半载,500 多个日夜,10000 多个小时,走得越近,爱得越深。我视她若后半生的初恋,简单而浓烈,清纯而刻骨。

2017-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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