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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衡》之变虚篇(4)

 紫微o太微o天市 2019-10-14

2019年4月7日,星期日,农历己亥年【猪年】三月初三

今日品读王充《论衡》之论衡卷第四——变虚篇第十七(4)

《论衡》之变虚篇(4)

【原文之四】

且景公贤者也。贤者操行,上不及圣,下不过恶人。世间圣人莫不尧、舜,恶人莫不桀、纣。尧、舜操行多善,无移荧惑之效;桀、纣之政多恶,有反景公脱祸之验。景公出三善言,延年二十一岁,是则尧、舜宜获千岁,桀、纣宜为殇子。今则不然,各随年寿,尧、舜、桀、纣皆近百载。是竟子韦之言妄,延年之语虚也。且子韦之言曰:“荧惑,天使也;心,宋分野也,祸当君。”若是者,天使荧惑加祸于景公也,如何可移于将相、若岁与国民乎?天之有荧惑也,犹王者之有方伯也。诸侯有当死之罪,使方伯围守其国,国君问罪于臣,臣明罪在君。虽然,可移于臣子与人民。设国君计其言,令其臣归罪于国,方伯闻之,肯听其言,释国君之罪,更移以付国人乎?方伯不听者,自国君之罪,非国人之辜也。方伯不听,自国君之罪,荧惑安肯移祸于国人!若此,子韦之言妄也。曰景公听乎言,庸何能动天?使诸侯不听其臣言,引过自予,方伯闻其言,释其罪委之去乎?方伯不释诸侯之罪,荧惑安肯徙去三舍!夫听与不听,皆无福善,星徙之实,未可信用。天人同道,好恶不殊。人道不然,则知天无验矣。

【拙解】

况且宋景公是一位贤者。贤者的操行,上不及圣人,下不过恶人。世间谈及圣人无不说尧、舜,论及恶人无不言桀、纣。尧、舜的操行多为良善,所以不见火星移位而致尧舜二帝延寿的验证;桀、纣施政多有恶行,也不见有与宋景公免祸相反的火星降灾的验证。宋景公说出三句善言,便延年二十一岁,那么尧、舜应获延寿千年之赏,桀、纣当为夭亡。如今来看则是不然,他们各随自己的寿终年限,尧、舜、桀、纣皆活近百岁。如此可知子韦当是妄言,所谓延寿之说是虚假的。而且子韦还说:“火星的出现,是天使然;心宿,是宋国的分野,所以其祸当应在君王。”若是如此,当是天使火星加祸于宋景公,如何可以移嫁于将相、亦或年景与宋国之民?天上有火星,犹如为王者有方伯一样。诸侯若有当死之罪,王便派方伯包围监视该诸侯国,国君问罪于属臣,属臣言明罪在君王。虽然如此,君王尚可将其罪移嫁于臣子与国民。假设国君听信子韦之言,令其属臣将罪责归于国民,方伯闻听,肯从其言,而释国君之罪,转移给国民担责吗?方伯所以不听从,本是国君之罪,不应由国人承受无辜。方伯所以不听从,本是国君之罪,火星怎可移灾祸于国民!如此看来,子韦之说是妄言。说宋景公未听子韦之言,怎么就能感动天?假使诸侯不听从其属臣之言,揽过自责,方伯闻听其言,可以免其罪放其离去吗?方伯不免诸侯之罪,火星怎会三移其位!所以听与不听子韦之言,都不会有福善之事发生,火星移位是实,但不可相信所谓闻善言而赏寿命之说。天上与人间遵循同样的道理,喜好与厌恶没有差异。既然人间之道不似子韦之说,便可知天也同样不会有火星移位而景公延寿的实例之验。

【小议】

中国古有星宿之说,星宿的运动周期往往超出世上常人之寿,古时便有子韦之类的方士将地上之事附会于天上的星,也就是所谓的黄道之说。西方则将可见的天上之星归于诸神,且多有诸神打架的传说故事。黄道也好,传说故事也罢,皆为古人脑洞大开的杰作,从欣赏的角度看,倒也是蛮有趣的。古之传书,为彼时颇受知识局限之人所作,如今观之,实虚易辨。有些事情确是虚妄,却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想像力。能经千百载而传下来的经典之作,实在不易,当以崇敬之心品读,可辨真伪,不必苛求。


王充(公元27年-97年),字仲任,东汉时期思想家,唯物主义者。

《论衡》共三十卷,八十五篇,其中《招致》篇仅存篇目,实存八十四篇,是东汉思想家王充重要的唯物主义著作,展示了一定的唯物主义思想,但也包含了一些重“命”思想。《论衡》的出现,在中华历史文化发展进程中的地位是不可忽视的。由于作者身处的时代使其世界观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并不影响其著作的历史重要性。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研究和对待历史经典和思想文化的科学态度。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诸子百家各有千秋。品读国学经典,从中汲取有益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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