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生丨乡村纪实 广西贺州昭平黄姚古镇（二）

老街上人來人往。多數商鋪里擺的是各個旅遊區都能見到的工藝品和服裝之類，也有一些鎮上原住民賣些豆豉綠茶紅糖等當地土特產。民宿旅館和酒吧，裝修風格大體是回歸古樸崇尚自然那種，門口一律的紅燈籠。在劇院的斜對面有一家中草藥鋪，店主大約60來歲的樣子，喜歡放著三十年前流行的音樂，人多經過他門口的時候，一高興就隨著節拍跳舞翻跟頭，引來大家駐足圍觀，獲得無數掌聲和喝彩聲。店主人每天樂此不疲，且不可自拔。據說有遊客把視頻發到網上，他也因此成了鎮上的網紅。

▲广西贺州写生之十一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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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贺州写生之十二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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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邊有許多不同大小的樹和植物。樹乾和樹枝與那些灌木的藤以線的形態糾纏在一起，它們的葉子有些可以用大小不同的點有些則適合一筆帶過。而那叢翠竹伸向天空的桿則是從根部拉出一根根細長的線，在畫面中十分醒目。對岸近水邊有一個長廊，掛餐館的招牌，被綠樹和植物包圍著，是畫面中的主要建築物，房頂輪廓和廊柱的幾條直線構成在畫面的主要結構支撐。屋脊的輪廓線狀態明晰而沈穩，而房檐的那條線則略有變形呈現一種微妙的起伏。長廊後面那一幢平頂的高樓，視線恰好平行正對臨河邊的那堵牆，輪廊呈方形，線條挺拔，牆面上窗的排列不知為何有些錯落。旁邊幾棟斜頂的老屋，屋頂和牆面的大小變化形成一組密集的短線的同時分割出許多形狀不同的幾何面，質樸而自然。背景依然有山。畫面只有近景和中景，但很豐富，有一種安祥的氣息。

它們用筆墨呈現出來的形狀有剛有柔，有點有線，有曲有直。當我們把注意力放在筆墨之上的時候，畫面上所有的故事都已經轉換成純粹的筆墨本身，落筆不再只是對客觀存在的表現和描述，而更多的是以抽象的形式意味獲取每一個局部的生動和整體的氣韻。

行筆從近處依著節律向後推移，越來越緩，也漸漸的從容。寫生使我們得以將眼前的景色中關於過去和未來的一切美好的想像融合在一起，沈浸其中並真切地感受它們，欣賞它們，在這樣的情境中體驗時間的流逝，同時獲得一種輕鬆的自在感 。

▲广西贺州写生之十三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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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贺州写生之十四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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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人一撥接著一撥。不同的導遊舉著小旗帶著不同的遊客隊伍從身邊經過，用小擴音器介紹小鎮的歷史和各種傳說。從村口大榕樹到仙人古井，每個人說的故事內容和語氣腔調都沒有什麼差別。

晚飯後散步路過一家餐館，店門的玻璃上寫著作息時間，正常開門：九點，睡過頭了：十點，泡妞去了：不開門，正常打烊：二十二點，姑娘太多：二十三點，有美女：不打烊，全是爺們：提前打烊。不用說，這家店主肯定是个爺們。當時是晚上八點半。燈亮著，裡面空無一人。

▲广西贺州写生之十五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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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贺州写生之十六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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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總是說有雨。每天我們在取景的時候不得不在主動和被動之間切換。

橋邊有一處較為寬闊的平台，視線和那座建於明代的石橋是平行的，因此可以完整地看到孤形的橋洞和橋面石板路面的輪廓。河岸邊有一些嶙峋的石塊。橋邊有一座小廟，掛著一個老舊的木匾，上面寫著「且坐吃茶」四個字。順著橋洞的方嚮往前看，河流在畫面的正中央逐漸的變小，拐個彎消失在綠樹叢中。遠處有兩座高聳的山峰一左一右。

當你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無論是情景還是結構秩序所呈現的意境和形式感覺和自己內心的某些情緒和審美趣味相契合的時候，我們會認為這個場面是適合「入畫」的，因此可以主動地選擇適合的角度和位置，並在寫生的過程中接受情景內容和形式的啓示和所賦予的靈感。而在這個過程中，關於結構和秩序的思維往往有些依賴性，呈現出一種被動的狀態。而有時候由於天氣，環境等因素的影響我們無法獲得我們認為理想的角度，只能被動地選擇在這個情景之中一個看來十分普通的場景去面對。這種情況就需要靜心地去發現和感受景色平淡之中的氣韻，激發寫生過程中對筆墨和結構形態的主觀處理和表現，追求蘊涵其中的韻味，反而能夠獲得一種更為主動狀態。

遠處那兩座山峰在濕潤的空氣里青中帶著綠，一淺一深。它們映在水里的影子是草黃色的。

感受和閱讀眼前的情景，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只要落筆時有心著意地去呈現性情和趣味，細節的取捨和形式的表現就可能把對景物的觀看變成畫面和筆墨的觀看乃至你我心性的觀看。

天空上雲扯開了一角，露出一些淡淡的青色出來。

水面也隨之泛出了一些青色。

▲广西贺州写生之十七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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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贺州写生之十八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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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贺州写生之十九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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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贺州写生之二十

纸本水墨设色

45x64c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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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林容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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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容生

Lin Rongsheng

1958年7月生。福建福州人。

1982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美术系。

现为中国国家画院国画院研究员、专职画家。

福建师范大学闽江学者讲座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