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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智断疑案之双钉冤(今古奇案)

 海里的鱼1l31u0 2019-10-17

改编:王亚东

有一年,正月十五上元节,宋代京都汴京异常热闹。形形色色的花灯,争奇斗艳,挂满大街小巷。

包公伴驾关灯已毕,带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绕道白塔巷回府,行到白塔巷前口,忽听一女人啼哭,包公不由喊道‘’停轿!‘’包公听这女子哭声虽大,但不悲痛,好像是做作出来给人听的,不由心中生疑。包公立时命令公差郑强,前去打听出了什么事情,谁家女子因何啼哭?郑强回吿包公,啼哭的女子叫何英,她丈夫刘十二刚刚死去,还没下葬。

包公回到府衙,向夫人谈了此事,觉得其中定有隐情。第二天早晨,包公命王朝到白塔巷查访了解,刘十二因何死亡。王朝来到前巷口, 见街上的父老三三两两议论纷纷。打听多人,都说刘十二死的突然,死的不明。言语中,还露出何英为人奸刁,行为不正。刘十二家是座四合院,王朝走进院内,见一女子背朝大门,坐在刘十二棺前守灵,王朝心想此人必是何英,何英听到有人进来,突然呼天叫地哭嚎起来。王朝回明了包公,包公更觉怀疑,便发签传何英上堂。

何英身穿重孝来到堂上,包公看她有三十多岁年纪,举止轻佻,没有丝毫悲痛之色。当何英撩衣下脆时,孝衣里边露出桃红色棉袄,她一时神色紧张,慌忙遮掩。

包公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为谁服孝?‘’

何英静了静乱跳的心,娇嫡嫡地答道:‘’民女姓何名英,贱庚二十九岁,因夫刚死,为他戴孝。‘’说罢又呜呜哭起来。

包公等她止了哭声,这才又问:‘’你夫做何生计?因何而死?‘’何英一怔,马上又平静下来,她边哭边说:‘’我夫刘十二,平日以卖菜为业,前天,卖菜回来,忽然得了气鼓症死去……天呀,撇下我一个女子如何生活呀!‘’

包公打断了她的哭声问:‘’可曾请医诊治,?服用何药?‘’何英忙回答说:‘’得病突然,未及请医已经死去。‘’

包公皱了皱眉头,厉声问道:‘’未经诊断,何以知是气鼓?且气鼓症是何症状?‘’何英一时语塞,无所是从。

包公见她吞吞吐吐,神色慌张,就说:‘’为了查明你夫死因,我们要检验尸身。‘’何英先是一呆,最后只好答应。

包公命郑强带领数人前往验尸,并嘱咐要仔细检查。郑强来到何英家,打开棺盖,见刘十二面色青紫,身上并无伤痕。又查了头顶、脚心,也未发现异常。何英站在一旁,面有得意之色。郑强回禀包公,没有查出痕迹,只是死者面色青紫,五官扭歪,实为死时痛苦所致。包公皱起了眉心,又细问了一遍验尸的情况,在屋里踱起步来,陷入了沉思。

郑强回到家里,心里还惦记着此事,他妻子宋扬把饭菜端上桌来,也没觉察。宋扬看他心事重重,茶饭不下,忙问他因何事如此发愁。他把验尸的情况向她说了一遍,宋扬听了微笑不语。晚上,郑强翻来复去睡不着,细想验尸的情景,没有一点疏忽大意,为何查不出原因呢?不觉长吁短叹。宋扬见丈夫发愁,披衣坐起。问郑强验尸时,检查死者鼻孔没有。

郑强不以为然地说:‘’全身都查了几遍,小小鼻孔,有多大干系?我们验尸时,从来不注意鼻孔。‘’

宋杨嗤嗤一笑说:‘’你这个人呀,怎么连这点都不懂!鼻孔向上通着大脑,如果把铁钉钉进鼻孔将人害死,自不留任何痕迹,况鼻孔是个暗处,也不容易被人发觉。‘’郑强听了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郑强带人来到何英家。门还上着栓,郑强叫了半天无人答应。郑强扒着门缝往里观看,只见何英边穿衣服,边慌慌张张,从屋里走出来,身后一个男子一闪身,往后院躲去。郑强心里明白了几分。何英开开大门,见是郑强等人,她面有怒色,扭身转回屋去。郑强也不答话,直奔到刘十二尸体前,搬起头一看,果然鼻孔内有两个大铁钉。何英见郑强翻看刘十二鼻孔,早已吓得浑身颤抖,面无人色。何英被带到大堂,一见到物证,知已无法抵赖,只得承认是她将丈夫害死。包公问她为何害死丈夫。何英诡辨说,因夫妻不和,故而将他害死。

包公冷冷一笑说:‘’量你一个女子,焉能斗过五尺男子?还不从实招来!‘’何英一口咬定只自己一人。

包公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带人!‘’立时,衙役押着一个男人走上堂来。

那男人早吓得面无人色,禁不住三喝两问,便一五一十地供认了事情真相。这人姓张,是个屠户,与何英早已勾搭成奸。事情后被刘十二发觉,他多次劝说何英,何英不但不听,反而破口大骂。刘十二忍气吞声,早出晚归,羞见街坊四邻。何英更是有恃无恐,不把刘十二放在眼里。何英为了和张屠户做长远夫妻,前天趁上元节四邻都去观灯之际,与张屠户合谋害死了刘十二。包公听后,怒目圆睁,提笔判斩。何英见事已败露,哪里还敢顽抗,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包公命二人画了押,便把何英,张屠户当即铡了。

包公回到书房,心想此案实属罕见。郑强几次验尸,均未发现死因,为何过了一夜竟发现线索?包公机敏细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包公把郑强叫来,询问原因,郑强把妻子见他犯愁,叫他验死者鼻孔的话说了一遍。在场的书吏们无不称赞宋扬有见识,有人提议奖赏宋扬。包公笑着点了点头。

郑强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见了妻子宋扬忙说:‘’包大人叫你去哩。‘’宋扬一听,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跌坐在椅子里。

包大人说你破案有功,叫你去领赏呢!‘’等郑强把话说完,宋扬才转惊为喜,忙梳洗打扮起来。

宋扬跟郑强来到包公书房,包公让她坐下,和蔼地说:‘’宋扬,你帮我们破了一起杀夫疑案,应受奖赏。来呀,把礼品端上。‘’差役端上一匹布,五贯铜钱,宋扬连忙施礼拜谢包公。

包公让她坐下,又问道,:‘’宋扬,我有一事不明,请教于你,你从何处得知铁钉钉入鼻孔会致人于死命呢?‘’宋扬闻听嘴打哆嗦,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是小妇人想的。‘’包公点了点头,无事一样。

包公又问:‘’你与郑强是结发夫妻还是半路夫妻?‘’宋扬迟疑了一下,才羞答答地说是后嫁的,她的前夫叫梅小九,一年半前,突然得病死去,后经人说合,又嫁给了郑强。

包公不动声色,好像拉家长一样问她:‘’前夫死后,葬于何处?宋扬眼珠一转,以手遮面,低声啜泣说:‘’因夫家外来姓氏,本无祖坟,葬在村南乱坟岗里。

包公故作惊讶说:‘’乱坟岗葬人很多,清明上坟时,如何辨认你前夫的坟头呢?‘’宋扬略一思索说:‘’不难,从东树第三棵白杨树下的坟头便是。‘’

郑强在一旁感到莫名其妙,包公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说:‘’随便问问,不要介意,你们可以走了。‘’宋扬这才松了一口气,和丈夫一块走了。

包公叫来王朝,命他到梅家庄去访查宋扬的情况,临行又俯耳叮嘱一番,王朝领命去了。

第二天,王朝领着一个老者来见,王朝介绍说这老汉叫梅二成,梅家庄人。若落坐之后,老汉便讲出一桩耸人听闻的奇事来:

梅家庄村北有一院落,房主姓梅,叫梅东保,老俩口只有一个儿子叫梅小九,爱若掌上明珠。梅小九自小与前村宋太公的女儿宋扬定婚,梅东保盼孙心切,前年把宋扬娶了过来。新婚之夜,老俩口把客人送走之后,关上了大门,嘱咐梅小九夫妇早点安歇,就回房睡了。谁知第二天早上,日已三杆还没见新房开门,老俩口开始没多理会,直到日近中午,仍没动静,感到有点纳闷。婆婆前去叫门,门栓着,无人答应。老俩口见事不对头,忙把四邻叫来。当人们把门撬开,掀开套间门帘,都怔住了。只见新娘反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破布,已是不省人事。新娘仰卧在床上,看来已死去多时。宋扬被救醒之后,口中不住念着:‘’梅郎当死,宋女当罚。‘’说完又时哭时笑,好像中了邪魔一般。

四邻赶快报官,官府派来两位差役。奇怪的是房屋门窗紧闭,没有出入的洞隙;梅小九上下没任何伤痕,也不像中毒而死。二公差察验半天没有结果,便慌忙离开房间,回禀去了。

‘’后来呢?‘’王朝好奇地问道。‘’后来,这女人就回了娘家。老俩口经过这一番惊讶,立时卧床不起,不久就先后死去。从此,‘’洞房鬼案‘’的奇事在附近村庄就流传开来。‘’

包公对此案颇感兴趣,第二天和包兴化妆成行路商人,赶着毛驴,直奔梅家庄。天晚时渡过黄河,来到村前。他们找到地保,要求借宿一晚。地保面有难色,推说庄小没有闲房,不便留宿。包兴再三恳求,地保才说:‘’闲房虽有一所,因久无人居住,只要二位不嫌,可暂住一宿。‘’

地保领他们来到村北小院,开门进去,只见杂草丛生,满目荒夷。地保开了两厢房门,一股霉气,扑鼻而来。地保帮包兴收拾好了房子。地保走后,包公在院里院外走了两趟,又回到房间。这房子是一明一暗两间,四壁黄泥平抹,门窗都还结实。细细察看一遍,果然并无破绽。

夜已深了,包公仍在推敲案情,他时而在室内踱来踱去,时而坐下凝目沉思。不觉鼓打四更,仍丝毫没有倦意。包兴见包公彻夜不眠,十分焦虑。他了解包公的脾气,也不敢再次催促,就悄悄地到外面支起锅灶,给包公做些汤来。

一时,两碗银耳人参汤做好,包兴端上推门进来,遂转身轻轻地用脚把门关上。包兴刚要移步,一阵风吹来,只听‘’吱‘’地一声,门不推自开,他二次用脚把门关上。他刚要走开,门又被风吹开。包兴转过身来,索性用膝盖顶住门,伏下身去,用嘴把门拴上。包兴这一动作恰被包公无意看到,这时只听他蓦地一拍桌子:‘’好,此案破了!‘’包兴吓了一跳,汤碗差点掉在地上。包兴半信半疑,忙问原由。包公没做回答,只叫包兴速唤地保来见。

不一时地保来到,他一见包公,忙跪下请罪:‘’昨夜不知大人驾到,多有冒昧,恕小人无理。‘’包公将他扶起,‘’快快起来,是我不曾告诉你,何罪之有?请坐下,且与我讲讲宋杨的情况。‘’

包公问他宋扬回娘家以后曾否改嫁,地保说:‘’听说宋扬两个月之后,病情好转,嫁给她表哥朱达。此人是县城有名的浪荡公子,吃喝嫖赌,无所不能。‘’

‘’不料,宋扬嫁到朱家不到三个月,公婆相继亡故。祖上留下的一笔家业,没出半年,被朱达挥霍得一干二净。无法支付赌主,他便扔下老婆四处流荡去了。后来,听说宋扬又嫁给汴京城一个班头。‘’

包公回到开封府,叫来值堂公差陈尚,让他带人速去乱坟岗挖出梅小九的尸体检验,看死者鼻孔中是否有铁钉:同时派出捕快暗暗侦缉朱达。陈尚带人来到乱坟岗,按宋扬说的找到第三棵杨树下的坟头,挖了起来。这时,只见宋扬哭闹着跑来。原来她已觉察到势头不对,便急忙跑回家来,闻听公差前来掘坟,便尾随而来想见机行事。郑强跟在后面又拉又劝,宋扬不听,直扑坟头。

棺材挖出来了,宋扬趴在棺材上哭叫着:‘’你为何死呵?人说包公是青天,却诬害我一个妇道人家!害得死人也不能安生!‘’

郑强把妻子拉了过来,劝她说:‘’别闹,包公从来不冤枉人。他有怀疑,查明白咱也安心!‘’宋扬止住了哭声,冷冷一笑说:‘’哼,老娘也不是省油灯!查就查吧!‘’说罢远远靠在一棵杨树上。

公差们打开棺材,一股臭气扑鼻而来,尸体开始腐烂,已五官难辨。陈尚仔细地检查了死者的鼻孔,并未发现铁钉,只好回府禀报包公。包公听了陈尚禀报,更觉惊异,便唤来王朝,命他去梅家庄,再次盘查一番。正在这时,忽报梅家庄梅二成求见,包公大喜,说声:‘’快请。‘’

包公迎到门庭,招乎道:‘’正要请老丈来,帮我认认梅小九的尸体。‘’梅二成说:‘’小人正是为此事而来。禀知大人,今日所掘坟墓并不是梅小九的。‘’

包公问他如何知道,老汉说:‘’小人见梅小九死得突然,在殡葬那天,有意跟到墓地看了一下,因此记得清楚。‘’梅二成带领王朝来到乱坟岗,指着第三棵杨树下的坟墓说:‘’这才是梅小九的坟墓。‘’

差役们很快又掘开了坟墓。打开棺材,果然在梅小九的鼻孔里发现两枚大铁钉。王朝把铁钉带给了包公,包公立刻派人叫来了郑强。郑强几天来一直心神不宁,此时见包公面色肃穆,心里扑扑直跳。包公让郑强看了铁钉,说了验尸的情况,郑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人不知此妇杀人,请大人严办。‘’

包公让郑强站了起来,说:‘’杀人者理当偿命。此妇凶悍,与你一起生活,也不免提心吊胆!‘’郑强此时十分后怕,闻包公言,连连叩头称是。

包公立刻命人去捉拿宋扬。不一会儿,宋扬被押到大堂,她面无惧色,坦然若无事一样。包公问她前夫梅小九究竟是如何死的。宋扬两眼一挤,哭了起来。包公知她仍要耍赖,便直言斥道:‘’宋扬,你勾结奸夫害死本夫,又伪造现场妖言惑众,至今还想掩盖不成!‘’

宋扬料得包公已有明察,但心想证据尚无被他拿到,便一口咬定梅小久为妖盛所害。这时包公将铁钉掷于地下,喝道:‘’你可认得此物?‘’宋扬一看,霎时脸色苍白。

包公突然把惊堂木一拍:‘’大胆刁妇,你与朱达合谋害死梅小九,还不从实招招来!‘’

宋扬哪里还敢狡辩,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真相。原来宋扬与朱达本是姑表兄妹,宋扬图朱家富有,朱达喜宋扬貌美,二人暗中早有来往。只因宋扬自幼与梅小九定亲,朱达无法与宋扬合无尽之欢,心中常怀怨恨。后来,梅家要来迎娶,朱达心生一计,与宋扬商量,趁新婚之夜害梅小九一死。宋扬乍闻一惊,却禁不住朱达再三劝诱,终归同意。迎娶那天,朱达随着贺喜的人混进梅家,乘人不备,藏在新房床下。当客人们走后,梅小九回到洞房。宋扬假意奉承,用酒将梅小九灌得酩酊大醉。这时朱达从床下出来,两人用钉子将梅小九活活钉死。天到五鼓,朱达将宋扬反绑在椅子上,又把一块破布塞进她的嘴里,然后走出房门,将门关好。宋扬用嘴将门栓上,然后带着椅子移到里间。当四邻开门时,她连忙假装昏迷,制造了一桩迷案。包公听她讲的可信,便让她划了押,暂且押下。没过多少天,在陈州捉到了凶犯朱达,解来开封府。一声堂威,朱达吓得浑身战栗,供认与宋扬合谋害死梅小九,交待的情节与宋扬一模一样,包公也命他划了押,打入死牢。

此案既已明了,包公提笔判处主凶朱达死刑,只待秋后处决:宋扬协从杀人,问了二十年重罪。包公破了案中奇案,方感到困倦不禁,入卧室正要休息,只听堂外堂鼓咚咚,心想又是哪家苦主喊冤告状,便整好衣冠,升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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