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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是如何丢掉琉球的?从琉球事件来看清朝宗藩体系的崩塌

 timtxu 2019-10-18

一、清朝、日本、琉球之间复杂的“三角关系”

琉球就是现在的日本冲绳县,不过历史上的琉球曾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它由30多个小岛组成,横亘在日本九州岛和我国台湾岛之间,其王城为首里城。明朝时,悬于海外的琉球臣属于明朝,成为中国宗藩体系中的一环。

明朝万历年间,统一日本的丰臣秀吉派兵入侵琉球,索要钱粮财物。清朝入主中原不久后,琉球摆脱了日本的控制,并主动遣使清朝,请求得到清朝的册封。顺治皇帝欣然应允,便派使臣前往琉球,册封琉球国王。

清朝是如何丢掉琉球的?从琉球事件来看清朝宗藩体系的崩塌

虽然琉球成为了清朝的属国,但这并不能阻止日本对其的觊觎。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日本的萨摩藩在17世纪时曾多次入侵琉球,派驻官员,收取租税,并声称琉球是其保护国。琉球国王摄于日本的武力威胁,只好向萨摩藩纳贡。

不过当时的萨摩藩不敢刺激清朝,所以每当清朝使臣前来琉球时,日本的官员就全部躲了起来。清朝对此也不闻不问,只求册封仪式顺利结束,并维持正常的宗藩关系。因此便出现了琉球同时从属清朝和日本萨摩藩的复杂局面,俨然“三角关系”

二、“琉球漂流民事件”

明治维新后,日本在国内实行大张旗鼓的改革,初步建立了资本主义制度,国力得到迅速提高,并积极谋划扩军备战,位于其西南方的琉球王国便成了其首要目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但一次突发事件却让日本看到了下手的机会。1871年,满载琉球国宫古岛岛民的船只因为风暴漂流至台湾岛东南部,最终54人被岛上原住民所杀,12人逃回琉球,这就是“琉球漂流民事件”。

清朝是如何丢掉琉球的?从琉球事件来看清朝宗藩体系的崩塌

琉球地理位置

这件事本来和日本没有任何关系,但日本却认为可以借此大做文章。1872年,日本天皇便册封了琉球国王,并将其列为华族,以示琉球是其日本子民。1873年,日本使臣副岛种臣出使清朝询问此事。毛昶熙及董恂等清朝官员表示对此很不理解,认为这是日本没事找事“夫二岛俱我属土,属土之人相杀,裁决在我。我恤琉人,自有措置,何预贵国事而烦过问?”

但副岛种臣却狡辩称,琉球是日本属国,清朝应该惩罚那些杀害琉球人的番人(原住民)。毛昶熙和董恂以杀人的是王化之外的生番为借口推脱责任,又说“生番系我化外之民,问罪与否,听凭贵国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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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台湾的日军

此言一出使日本得到了出兵台湾的借口。1874年5月,日本便以此为由派三千余人入侵台湾岛,因清朝的压力和瘟疫的爆发,日军裹足不前并打算撤军。为挽回颜面,日本想通过外交手段来解决此事。清朝也不希望事态继续扩大,便同日本展开谈判。

1874年10月,中日双方签到《北京专条》。条约规定,日本从台湾撤军,清政府赔偿军费50万两白银。虽然清朝制止了日本入侵台湾的野心,不过清政府却犯下了严重的错误,在条约中清政府写明“台湾生番将日本国属民等妄加杀害”,“日本国此次所办,原为保民义举”。

外交语言的使用是十分谨慎的,清朝在条约中写明日本此举是保民,也就变相承认琉球是日本的属国,这就为日本强占琉球提供了口实。

三、日本的强占和清朝的妥协

从台湾撤军后,日本决定立即结束琉球从属于中日两国的特殊状态。1875年5月,日本命令琉球国王尚泰到东京,并要求琉球结束对清朝的朝贡,终止宗藩关系。在日本的压力下,尚泰改用了日本的年号、执行日本法律,并选派留学生前往日本。

但尚泰坚持不去东京,不同清朝断绝关系。为寻求清朝的帮助,尚泰于1877年派遣使臣前往清朝,陈述日本强制阻断琉球向清朝朝贡的行为,不过却没有透露琉球已经改用日本年号。清政府得知此事后认为日本实属无理,自身作为宗主国应该为琉球出头。不过清政府鉴于此时海军实力弱小,无力进行远洋作战,便确定了“以外交手段为主,决不诉诸武力”的方针。

1877年,首任驻日大使何如璋抵达东京,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同日本交涉阻断琉球向清朝朝贡的问题。何如璋态度非常强硬,他拿出自古以来的记载,来证明琉球自明朝初年就是中国属国,并一直维持至今。并指责日本身为堂堂大国,为何做出“此不信不义无情无理之事”。

清朝是如何丢掉琉球的?从琉球事件来看清朝宗藩体系的崩塌

李鸿章

不过日本却避重就轻,一直责问何如璋为何如此大做文章,对琉球的归属权避而不谈。多次交涉无果后,何如璋向李鸿章提出解决琉球问题的“上中下三策”:上策为直接派军舰前往琉球,保护琉球的朝贡;中策为继续据理言明,将琉球数百年朝贡记录整理成册,并让琉球也参与到谈判之中,对日本形成夹攻之势;下策为援引国际法例或寻求外国的介入。

何如璋之所以提出动用武力是因为在谈判时,日本国内局势因爆发西南战争而动荡混乱,清朝不是没有机会。但李鸿章认为此时海军十分弱小,尚没有动用武力的能力,于是力主采用下策,寻求外国的介入。

日本看到清政府的妥协和犹豫不决,于是在1879年3月派出大批军警强占了琉球,废琉球为冲绳县。而此时卸任的美国总统格兰特来访北京,李鸿章得知他还要出访日本,于是请求他出面调停中日琉球问题。

清朝是如何丢掉琉球的?从琉球事件来看清朝宗藩体系的崩塌

格兰特

格兰特于7月到达东京,接连会见伊藤博文等日方高官来调停琉球问题。不过日本方面要么对此沉默不语,要么就说清朝在外交措辞上对日本非常无理。格兰特看出日本对拿下琉球是铁了心了,甚至做好了不惜一战的准备。

他写信给李鸿章,说此次调停没有成功,希望双方互让一步,以免事态扩大。同时提醒李鸿章要进行改革,做好战争准备。李鸿章对格兰特的调停表示感谢,也对琉球问题的一筹莫展感到无奈。

四、琉球问题的“不了了之”

就在中日为琉球争得不可开交之时,清朝同沙俄在伊犁地区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双方都积极部署调遣兵力,大战一触即发。日本瞅准了这个时机,认定清朝不但不会在琉球问题上动武,还会进一步妥协,于是提出了“分岛改约案”,并要求获得片面最惠国待遇。

由于清朝此时的重心在西北地区,为防止日本和沙俄勾结,于是在琉球问题上进行了对日妥协,草签了协定。不过1881年,由于中俄签订了《伊犁条约》,西北问题得到解决,清朝便否决了之前同日本草签的协定。

不过日本强占琉球已成既定事实,而清朝虽然强调对琉球的权力,可苦于海军实力弱小,虽和日本几经交涉,但并无结果。随后清朝同法国爆发了中法战争,同日本在朝鲜展开了斗争,琉球问题便就此搁置了下来。

甲午战争后,惨败的清朝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不仅让出了朝鲜的宗主权,还割让台湾及其附属岛屿于日本,此后清朝就无心过问琉球,最终不了了之。1901年,琉球最后一任国王尚泰在日本去世。

清朝是如何丢掉琉球的?从琉球事件来看清朝宗藩体系的崩塌

琉球末代国王尚泰

结语

清朝对琉球问题的处理暴露出自身的许多问题:外交经验上的欠缺,给了日本强占琉球的口食;海军实力的不足,让清朝不敢动用武力来解决;把希望寄托于外国调停,无功而返。最终随着甲午战争的惨败,便再也无力顾及琉球了,清朝的“宗藩体系”也就此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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