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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到暮年，人生经历了无数的坎坷和聚散，许多事情都已看透。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友与相约白头的老伴，有些却过早地离开，偶尔遇到一位多年不见的好友，必然万分激动。 司马光曾经怀念好友，“秋风广陵郭，正是望涛时”；张籍也思念儿时的伙伴，“如今各千里，无计得相随。”北宋的黄庭坚与朋友久别重逢，这首七律娓娓道来，不平之气却见于言外。 赠李辅圣 北宋：黄庭坚 交盖相逢水急流，八年今复会荆州。 已回青眼追鸿翼，肯使黄尘没马头。 旧管新收几妆镜，流行坎止一虚舟。 相看绝叹女博士，笔研管弦成古丘。 李辅圣是作者的好友，彼此暌违八年之久。此时67岁的作者在荆州听候朝廷安排也已六年，意外相逢，诗人百感交集，便写了这首赠诗。首联叙述久别重逢，“交盖相逢水急流，八年今复会荆州。”车盖相接，像河水急流，不容停留。阔别八年，今日又相会在荆州。苹果维修 交盖，指车篷相接，形容朋友路途相逢，停车亲切交谈。八年只是历史长河的一瞬，但黄庭坚这时已到人生的暮年，虽然盼望着早点回乡，可是人生很多事情自己却不能做主。前两句既有遗憾，也透出一份惊喜。 颔联称赏李辅圣的恬淡境界，“已回青眼追鸿翼，肯使黄尘没马头。”诗人说，你已回转青眼去追送飞鸿展翼，岂肯让黄尘掩没你的马头？青眼，用阮籍故事，把青眼投向喜悦者；鸿翼，用嵇康诗“手挥五弦，目送飞鸿”意，说明友人厌倦仕途，有一种超逸出尘的追求。 颈联询问友人生活近况，嘱告他要心胸开阔，随缘自适。“旧管新收几妆镜，流行坎止一虚舟”，旧管新收，古时宦途中文书的套语，这里指原有的和新收的歌姬侍妾。妆镜，本指梳妆用品，这里代指姬妾；流行坎止，遇水流则行，遇土坎则止。诗人了解到朋友最近又收了几房小妾，同时也赞美朋友身如虚舟，随缘自适。 黄庭坚与好友多年未见，对他的家庭变故并不知情，当听说了朋友的爱妻早已去世后，立刻安慰对方，“相看绝叹女博士，笔研管弦成古丘。” 女博士，指李辅圣的妻子孔君，她对文艺无所不能，而且水平高超，黄庭坚之前就对他刮目相看。诗人用“绝叹”二字表达哀惋。研，砚台；古丘，荒垅的意思。黄庭坚对别后友人失去爱妾表示关切，更蕴含着惋惜和悲悯。 全诗采用倾诉心曲的写法，充满了交深爱切的知友情怀。细细品味，诗人夸奖友人豁达坦荡，更是随缘任性，其实也含蓄地表达出自己处境的艰难。欲进无门、欲退不能，“已回青眼追鸿翼，肯使黄尘没马头”，这两句正是诗人内心的期盼。 时光微凉，天宇山川依然毫发无伤，而额头的皱纹却见证了岁月的沧桑。诗人们经常感叹，未遂青云志，那堪素发侵；也乡愁难消，故人音信绝，对月动相思。黄庭坚渴望过上一种“流行坎止一虚舟”的生活，也警醒后世，要努力把握美好时光，尽情地感受岁月的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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