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帝,一代英主,把外族政权迅速融入汉族,坚决实行改革。 前期(471---490)主要由冯太后主持
帝览奏,甚善之。 二月,乙丑,魏主如河阴,规方泽。 辛卯,帝祀明堂。 司徒参军刘斅xiào等聘于魏。 丙申,魏徙河南王干为赵郡王,颍川王雍为高阳王。 壬寅,魏主北巡;癸卯,济河;三月壬申,至平城。使羣臣更论迁都利害,各言其志。燕州刺史穆罴曰:“今四方未定,未宜迁都。且征伐无马,将何以克?”帝曰:“廐牧在代,何患无马!今代在恒山之北,九州岛之外,非帝王之都也。”尚书于果曰:“臣非以代地为胜伊、洛之美也。但自先帝以来,久居于此,百姓安之;一旦南迁,众情不乐。”平阳公丕曰:“迁都大事,当讯之卜筮。”帝曰:“昔周、召圣贤,乃能卜宅。今无其人,卜之何益!且卜以决疑,不疑何卜!黄帝卜而龟焦,天老曰"吉",黄帝从之。然则至人之知未然,审于龟矣。王者以四海为家,或南或北,何常之有!朕之远祖,世居北荒,平文皇帝始都东木根山,昭成皇帝更营盛乐,道武皇帝迁于平城。朕幸属胜残之运,何为独不得迁乎!”羣臣不敢复言。罴,寿之孙;果,烈之弟也。癸酉,魏主临朝堂,部分迁留。(魏主执意迁都,通过讨论做工作,大臣反对却说不出足以信服的理由。) 夏,四月,庚辰,魏罢西郊祭天。 辛巳,武陵昭王晔卒。(武陵昭王萧晔(467年-494年4月25日),字宣照,太祖萧道成第五子也。母罗氏,从太祖在淮阴,以罪诛,晔年四岁,思慕不异成人,故每见爱。初除冠军将军,转征虏将军。晔刚颖俊出,工弈棋,与诸王共作短句,诗学谢灵运体,以呈上,报曰:"见汝二十字,诸儿作中最为优者。但康乐放荡,作体不辨有首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颜延之抑其次也。"建元三年,出为持节、都督会稽东阳新安永嘉临海五郡军事、会稽太守,将军如故。上遣儒士刘瓛往郡,为晔讲《五经》。隆昌元年(494年),年二十八,薨。) 戊子,竟陵文宣王子良以忧卒。(萧子良(460~494)字云英,南兰陵(治今常州西北)人,南北朝时期南齐宗室。齐武帝萧赜次子,文惠太子萧长懋同母弟。母武穆皇后裴惠昭。早年任刘宋邵陵王刘友的左行军参军、主簿,后升安南长史,南齐建元元年(公元479年)任会稽太守。次年,改任丹阳尹。在此,他开仓济贫,开垦荒田,发展农业生产。齐武帝萧赜即位后,他被封为竟陵郡王、南徐州刺史,后改南兖州刺史。次年,兼任司徒,转护军将军,镇守西州。永明九年(公元491年),萧子良升任尚书令、兼扬州刺史,不久改拜为中书令。隆昌元年(公元494年),皇太孙萧昭业即位,萧子良进位为太傅、尚书令,督南徐州。是年亡故,时年三十五岁,葬于生前选定的祖硎山。被追赠为太宰、中书监、领大将军、扬州牧。)帝常忧子良为变,闻其卒,甚喜。 臣光曰:孔子称“鄙夫不可与事君,未得之,患得之;旣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王融乘危徼幸,谋易嗣君。子良当时贤王,虽素以忠慎自居,不免忧死。迹其所以然,正由融速求富贵而已。轻躁之士,乌可近哉!(对子良为人提出批评,交人不慎。) 己亥,魏罢五月五日、七月七日飨祖考。 魏录尚书事广陵王羽奏:“令文:每岁终,州镇列属官治状,及再考,则行黜陟。去十五年京官尽经考为三等,今已三载。臣辄准外考,以定京官治行。”魏主曰:“考绩事重,应关朕听,不可轻发;且俟至秋。”(官员考核,在官场,总免不了这些烦心事,专门有一批人对别人考核,其间多伪私或走过场。) 闰月,丁卯,镇军将军鸾卽本号,开府仪同三司。 戊辰,以新安王昭文为扬州刺史。 五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六月,己巳,魏遣兼员外散骑常侍卢昶、兼员外散骑侍郎王清石来聘。昶,度世之子也。清石世仕江南,魏主谓清石曰:“卿勿以南人自嫌。彼有知识,欲见则见,欲言则言。凡使人以和为贵,勿迭相矜夸,见于辞色,失将命之体也。”(魏主通情达理,很识人心,善做工作。) 秋,七月,乙亥,魏以宋王刘昶为使持节、都督吴‖越‖楚诸军事、大将军,镇彭城。魏主亲饯之。以王肃为昶府长史。昶至镇,不能抚接义故,卒无成功。 壬午,魏安定靖王休卒。(安定王拓跋休,景穆皇帝之子,皇兴二年封,拜征南大将军、外都大官。休少而聪慧,治断有称。高祖初,库莫奚寇边,以休为使持节、侍中、都督诸军事、征东大将军、领护东夷校尉、仪同三司、和龙镇将。休抚防有方,贼乃款附。入为中都大官。蠕蠕犯塞,出为使持节、征北大将军、抚冥镇大将。休身先将士,击虏退之。入为内都大官,迁太傅。及开建五等,食邑二千户。)自卒至殡,魏主三临其第;葬之如尉元之礼,送之出郊,恸哭而返。(孝文帝爱下。) 壬戌,魏主北巡。 西昌侯鸾旣诛徐龙驹、周奉叔,而尼媪外入者,颇传异语。中书令何胤,以后之从叔,为帝所亲,使直殿省。帝与胤谋诛鸾,令胤受事;胤不敢当,依违谏说,帝意复止。乃谋出鸾于西州,中敕用事,不复关咨于鸾。(顽童把唯一能监督自己的萧鸾视为眼中钉。) 是时,萧谌、萧坦之握兵权,左仆射王晏总尚书事。谌密召诸王典签,约语之,不许诸王外接人物。谌亲要日久,众皆惮而从之。 鸾以其谋告王晏,晏闻之,响应;又告丹杨尹徐孝嗣,孝嗣亦从之。骠骑录事南阳乐豫谓孝嗣曰:“外传籍籍,似有伊、周之事。君蒙武帝殊常之恩,荷托附之重,恐不得同人此举。人笑褚公,至今齿冷。”孝嗣心然之而不能从。 帝谓萧坦之曰:“人言镇军与王晏、萧谌欲共废我,似非虚传。卿所闻云何?”坦之曰:“天下宁当有此,谁乐无事废天子邪!朝贵不容造此论,当是诸尼姥言耳,岂有信邪!官若无事除此三人,谁敢自保!”直合将军曹道刚疑外间有异,密有处分,谋未能发。 时始兴内史萧季敞、南阳太守萧颖基皆内迁,谌欲待二人至,藉其势力以举事。鸾虑事变,以告坦之,坦之驰谓谌曰:“废天子,古来大事。比闻曹道刚、朱隆之等转已猜疑,卫尉明日若不就事,无所复及。弟有百岁母,岂能坐听祸败,正应作余计耳!”谌惶遽从之。 壬辰,鸾使萧谌先入宫,遇曹道刚及中书舍人朱隆之,皆杀之。直后徐僧亮盛怒,大言于众曰:“吾等荷恩,今日应死报!”又杀之。鸾引兵自尚书入云龙门,戎服加朱衣于上,比入门,三失履。王晏、徐孝嗣、萧坦之、陈显达、王广之、沈文季皆随其后。帝在寿昌殿。闻外有变,犹密为手敕呼萧谌,又使闭内殿诸房合。俄而谌引兵入寿昌合,帝走趋徐姬房,拔剑自刺,不入,以帛缠颈,舆接出延德殿。谌初入殿,宿卫将士皆操弓楯欲拒战。谌谓之曰:“所取自有人,卿等不须动!”宿卫素隶服于谌,皆信之,及见帝出,各欲自奋,帝竟无一言。行至西弄,弒之。(萧昭业(473年-494年7月20日),字元尚,小字法身,齐武帝萧赜之孙,文惠太子萧长懋长子,母王宝明(追封文安皇后),南北朝时期南齐第三任皇帝。萧昭业在位1年,被萧鸾杀死,终年21岁,葬处不明。一流氓顽童。)舆尸出殡徐龙驹宅,葬以王礼。徐姬及诸嬖幸皆伏诛。鸾旣执帝,欲作太后令;徐孝嗣于袖中出而进之,鸾大悦。癸巳,以太后令追废帝为郁林王,又废何后为王妃,迎立新安王昭文。(政变成功的关键是萧昭业胡作非为,完全失去威信。) 吏部尚书谢瀹yuè方与客围棋,左右闻有变,惊走报瀹。瀹每下子,辄云“其当有意”,竟局,乃还斋卧,竟不问外事。大匠卿虞悰窃叹曰:“王、徐遂缚袴(谓扎紧套裤脚管,以便骑乘。亦泛指戎装)废天子(如此轻易地就把皇帝废黜了),天下岂有此理邪!”悰,啸父之孙也。朝臣被召入宫。国子祭酒江斅至云龙门,托药发,吐车中而去。西昌侯鸾欲引中散大夫孙谦为腹心,使兼卫尉给甲仗百人。谦不欲与之同,辄散甲士;鸾亦不之罪也。(这说明,政变迟早的事,意料之中,故处变不惊。) 丁酉,新安王卽皇帝位,时年十五。以西昌侯鸾为骠骑大将军、录尚书事、扬州刺史、宣城郡公。大赦,改元延兴。 辛丑,魏主至朔州。 八月,甲辰,以司空王敬则为太尉。鄱阳王锵为司徒,车骑大将军陈显达为司空,尚书左仆射王晏为尚书令。 魏主至阴山。 以始安王遥光为南郡太守,不之官(但萧遥光没有去就任)。遥光,鸾之兄子也。鸾有异志,遥光赞成之,凡大诛赏,无不预谋。戊申,以中书郎萧遥欣为兖州刺史。遥欣,遥光之弟也。鸾欲树置亲党,故用之。 癸丑,魏主如怀朔镇;己未,如武川镇;辛酉,如抚宜镇;甲子,如柔玄镇;乙丑,南还;辛未,至平城。 九月,壬申朔,魏诏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可黜者不足为迟,可进者大成赊缓。朕今三载一考,卽行黜陟,欲令愚滞无妨于贤者,才能不拥于下位。各令当曹考其优劣为三等,其上下二等仍分为三。六品已下,尚书重问;五品已上,朕将亲与公卿论其善恶,上上者迁之,下下者黜之,中者守其本任。”(现在的官员考核制还不如北魏,多数虚设虚伪虚无。) 魏主之北巡也。留任城王澄铨简旧臣。自公侯已下,有官者以万数,澄品其优劣能否为三等,人无怨者。 壬午,魏主临朝堂,黜陟百官,谓诸尚书曰:“尚书,枢机之任,非徒总虚务,行文书而已;朕之得失,尽在于此。卿等居官,年垂再期,未尝献可替否,进一贤退一不肖,此最罪之大者。”又谓录尚书事广陵王羽曰:“汝为朕弟,居机衡之右,无勤恪之声,有阿党之迹。今黜汝录尚书、廷尉,但为特进、太子太保。”又谓尚书令陆叡曰:“叔翻到省之初,甚有善称;比来偏颇懈怠,由卿不能相导以义。虽无大责,宜有小罚,今夺卿禄一期。”又谓左仆射拓跋赞曰:“叔翻受黜,卿应大辟;但以咎归一人,不复重责;今解卿少师,削禄一期。”又谓左丞公孙良、右丞乞伏义受曰:“卿罪亦应大辟;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禄恤尽从削夺。若三年有成,还复本任;无成,永归南亩。”又谓尚书任城王澄曰:“叔神志骄傲,可解少保。”又谓长兼尚书于果曰:“卿不勤职事,数辞以疾。可解长兼,削禄一期。”其余守尚书尉羽、卢渊等,并以不职,或解任,或黜官,或夺禄,皆面数其过而行之。渊,昶之兄也。(赞,魏主亲点,来真个,何愁吏治。) 帝又谓陆叡曰:“北人每言"北俗质鲁,何由知书!"朕闻之,深用怃然!今知书者甚众,岂皆圣人!顾学与不学耳。朕修百官,兴礼乐,其志固欲移风易俗。朕为天子,何必居中原!正欲卿等子孙渐染美俗,闻见广博;若永居恒北,复值不好文之主,不免面墙耳。”对曰:“诚如圣言。金日磾不入仕汉朝,何能七世知名!”帝甚悦。(魏主对汉,何其开明明智。) 郁林王之废也,鄱阳王锵初不知谋。及宣城公鸾权势益重,中外皆知其蓄不臣之志。锵每诣鸾,鸾常屣履至车后迎之;语及家国,言泪俱发,锵以此信之。宫台之内皆属意于锵,劝锵入宫发兵辅政。制局监谢粲说锵及随王子隆曰:“二王但乘油壁车入宫,出天子置朝堂,夹辅号令;粲等闭城门、上仗,谁敢不同!东城人正共缚送萧令耳。”子隆欲定计。锵以上台兵力旣悉度东府,且虑事不捷,意甚犹豫。马队主刘巨,世祖时旧人,诣锵请间,叩头劝锵立事。锵命驾将入,复还内,与母陆太妃别,日暮不成行。(实际为信心不足。)典签知其谋,告之。癸酉,鸾遣兵二千人围锵第,杀锵,(鄱阳王萧锵(469年-494年10月16日),字宣韶,太祖萧道成第七子也。建元四年,世祖即位,以锵为使持节、督雍梁南北秦四州郢州之竟陵司州之随郡军事、北中郎将、宁蛮校尉、雍州刺史。)遂杀子隆(萧子隆(474-494),南朝齐文学家。字云兴,北)南兰陵(治今常州西人。武帝第八子,封随郡王。萧鸾辅政,谋害诸王,武帝诸子中,子隆最以才貌见惮,与鄱阳王锵同先见杀。有集七卷,佚。今存诗一首,逯钦立辑入《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文一篇,清严可均辑入《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及谢粲等。于时太祖诸子,子隆最壮大,有才能,故鸾尤忌之。(萧氏兄弟,没忍耐多久,又重蹈前朝覆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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