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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色的碗 古玩原本雅事，无奈专家横行；审美常识没有，鉴定套路一堆； 学术祸国殃民，眼力江河日下；此行若有专家，我是专家他爹。 ——唐·李太小白 许多年前有一位大姐曾经说过：没关系，玩瓷器一开始都是收垃圾的。——当时我就觉得大姐这句话有深意，但是大姐到底在说什么，那个时候我无法领会。 后来我走了许多弯路，终于有一天将万里浮云一眼看开，回想起大姐当年的话，忍不住老泪纵横。许多事情，你领悟到了就领悟到了，领悟不到，那就是一辈子走不完的弯路。 该走的弯路你肯定是要走的，而到底需要在弯路上走多久，则取决于你的领悟力。 我现在能看到的情况就是，大部分瓷器圈子里面的人，那个眼力还不如一个农村大姐。——我没有任何鄙视农村人的意思，请大家不要曲解，这个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 唐诗有云：傻逼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现在行走江湖说话必须非常谨慎，根据经验，现在曲解他人意图的傻逼越来越多了。 我无数次趴在各种馆藏瓷器面前，隔着玻璃观察真家伙到底真在哪里，而我们手里的东西与之相比，到底存在什么差异。我用尽全力去观察，以我这种飞行员的视力标准，最终我领悟到了一个问题：东西放在哪里很重要。——这个事情强调的是感受，而不是器物本身。 器物本身并不复杂，人心太他妈复杂了。——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把复杂的问题搞乱，这就是我们古玩的江湖一直在做的事。 因为工作的需要，我偶尔会帮一些爱好者去看看东西，江湖里面什么样的收藏家我基本上都见过，其中有一类混得最为凄惨，那就是“老普残”这个帮派。最近两年我经常使用“老普残”这个词汇，确实也是因为对这个群体有点爱莫能助。 有一位大叔很有意思，最初跟我相识买了几件东西，结账的时候他把老伴支了出去，不让老伴看到他花了多少钱。后来彼此熟悉了，建立了信任，他邀我去他家里看看东西，我的原则是多看看东西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只要时间允许，我还是很愿意跟各类玩家交流的。 大叔家里能堆瓷器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堆满了，架子上，床底下，塞得满满的。玩瓷器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会知道，瓷器这种东西最大的问题其实并不是真假，而是玩多了你家里放不下。——瓷器实在是太占地方了。 跟大部分瓷器爱好者一样，大叔的心态还是比较务实的，对官窑或者几大名窑不抱幻想，手上的瓷器基本上集中在“清晚民国老普残”。各种老窑，各种残器，喜字罐之类的，相当于好几个基层古玩店的规模。比较高档一些的，大概就是康熙风格的外销瓷，但是他对这种东西仍然不放心，真假问题可能要在心里打一辈子鼓。 我问他：你将来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他说：也没考虑那么多，就是爱好。我说：扔了可惜，但是放着自己心里偶尔也挺糟心是吧。他笑，停顿了一下说：是的。 这个故事就讲到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是怎么处理“老普残”的。 我们这些人过去也收了很多“老普残”，按照大姐的说法，一开始确实收了不少垃圾。大家放心，古代垃圾放到今天还是垃圾。这些垃圾卖起来很麻烦，再便宜也未必有人要，放太多还有点自毁身价，不管堆在哪里都占地方，想想确实很糟心。——后来就是送，你买点东西大家熟悉了，“老普残”只要你喜欢，送一两件给你玩。 送有时候也麻烦，人家还要反问一句：这东西我要了干嘛？我就只好说：你拿回去再送给别人，养个花种个草总是好的。——然后人家才算给个面子，包起“老普残”带走。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要有人愿意接手，我就很高兴。大浪淘沙，该送的陆续都送人之后，整个世界清净了。 在初学者的圈子里面，“老普残”是一个重要的流通，因为我们需要通过这些东西来入门。但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如果入门的时间过长，五年或者十年，如果你长时间局限于“老普残”毫无提升，我就建议你一定要重新审视你的圈子。 “没关系，玩瓷器一开始都是收垃圾的。”——我现在已经找不到说这句话的大姐了，如果找得到的话，我一定要跟这位大姐好好聊聊，听听她的故事。当初我只是感觉到她的话有深意，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深在哪里，诚实地说，她卖的东西在当时我的印象里面，其实都是可疑的，而这种可疑只是因为一点儿也不“老普残”。 很多东西，错就错在太完美。而我们，很多时候，错就错在当时太年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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