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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匈奴之34:乌维单于

 陆一2 2019-10-20

乌维单于四年(元封元年、前110年)的一个冬天,乌维单于得到消息,说汉武帝亲率十八万大军到了朔方郡。

此时,汉匈边境上已经多年没动干戈了。

漠北之战失利后,父亲伊稚斜单于曾派出使者请求和亲,汉武帝却要求匈奴臣服中国,被伊稚斜单于拒绝了。

尽管和亲不成,两国却没再起干戈。

上年,汉武帝征服南越之后,派太仆公孙贺率领骑兵一万五千人,自九原出发,前进二千余里,到浮苴井后回师,没有遇见一个匈奴人。又派赵破奴率领一万多骑兵自令居出发,前进数千里,到匈河水后回师,也没有遇见一个匈奴人。

难道这次是汉武帝御驾亲征?乌维单于大为惊恐,忙召集手下商议对策。正无计间,却听主客来报说汉朝的使者到了。

原来是汉武帝巡视边垂,自云阳出发,经上郡、西河、五原至朔方,统御十八万兵马以宣扬武威。汉武帝到朔方郡后,派使者郭吉讽告单于。所谓讽告,就是用委婉的话语告知。

郭吉辗转来到匈奴,见到了匈奴的主客。主客是匈奴负责礼宾的官员,见郭吉来到,态度谦恭诚恳,便问所来何事?郭吉笑笑说:我见了单于才会说。

郭吉被带到乌维王庭上,乌维单于听说汉武帝不是征伐而来,稍微放下了心,问:使者所来何事?

郭吉说:前次大汉天子派任敞出使匈奴,让伊稚斜单于臣服中国,被你们拒绝了,还扣留了我们的使者。于今中国已经征服了南越,南越王的首级就悬挂在了汉朝的北阙。现在单于若能前来与汉朝作战,天子将自己统率兵马在边境上等待单于的到来。单于若不能,那就马上南面称臣于汉吧,何必躲逃在沙漠北边这寒冷艰苦、没有水草的地方呢!

话音刚落,单于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纵兵南下,与汉武帝决一死战。只是以自己的实力,现在还不是和中国交战的时机。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乌维单于就只好拿他的外交官主客泄气,杀了主客。使者不能杀,扣留下来还是可以的,这有先例。乌维单于把郭吉流放到北海(俄罗斯伊尔库次克附近的贝加尔湖)三年之久。

此时,汉朝在西方设置酒泉郡,阻断了匈奴和羌人来往的通道,又以公主嫁给乌孙王为妻,削弱了匈奴和西域的联盟。在北方则大事屯田,直到胘靁(xuanlei),设置关塞。对此,乌维单于敢怒不敢言。

不久,伊稚斜单于的姐夫自次王赵信死去。

乌维单于深感匈奴国力已弱,于是休养士卒,加紧训练射猎,一方面多次派使臣到汉朝,好言好语请求和亲。纵使和亲不成,也可以拖延时间以缓兵。

郭吉出使匈奴后一去不返。元封四年(前107年),汉武帝派遣王乌等人再次出使匈奴,探听消息。

匈奴风俗,汉使只有放下符节,以墨黥面,才能进入单于穹庐面见单于。王乌是北地人,熟悉匈奴风俗。到了匈奴后,王乌去节黥面,这一来就博得了乌维单于欢心。

乌维单于便用好言好语忽悠王乌,说愿遣太子为质入汉,以求和亲。遣太子入质,是表示匈奴愿意臣服于汉。王乌信以为真,回报朝廷。

针对王乌带回来的消息,汉朝谋臣认为匈奴之势已弱,可促使其称臣。为慎重起见,武帝复遣杨信出使,要求匈奴履行诺言,遣太子入汉为质。

杨信为人刚直倔强,又不是贵臣,乌维单于对他的态度就很冷淡。乌维单于要在毡帐内召见,杨信却不肯以墨黥面,放下节杖。

乌维单于只好坐在毡帐外面接见杨信。

杨信见到单于,说:“单于若要和亲,就履行诺言,派太子去汉朝为质。”

乌维单于说:“这样做不符合过去的盟约。过去的盟约规定:汉经常遣送翁主来嫁,陪送一定数量的缯絮食物,结为和亲,匈奴也不骚扰汉朝的边境。现在汉朝却违反旧时的盟约,要我的太子去当人质,这是办不到的。”

杨信归汉,把情况汇报给汉武帝。汉武帝不知道哪位使者的话可信,便再派王乌出使匈奴。

乌维单于见王乌又来出使,依旧甜言蜜语奉承他,意欲得到更多的汉财物。乌维单于就哄骗王乌说:“我想去拜见汉朝天子,当面约为兄弟。”

王乌又一次信以为真,回报朝廷。为了接待乌维单于,汉朝在长安修建单于邸舍。

乌维单于又放出话来说说:“除非汉朝派贵臣为使,否则就是不真诚,那我也不和他说实话。”

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件蹊跷事。匈奴的一位贵臣出使汉朝,病死了。汉武帝派路充国佩戴二千石官秩的印绶出使匈奴,顺便送这位病死的匈奴贵臣回匈奴,用隆重的礼仪葬匈奴使者,所费值数千金。

路充国觉得自己算是尊贵的大臣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乌维单于又说汉朝杀了他们的尊贵使者,以此为借口扣留了路充国。

自此,匈奴故态复萌,开始多次派骑兵侵扰汉的边境。

汉朝也拜郭昌为拔胡将军,和促野侯赵破奴屯驻朔方以东防御匈奴。

乌维单于十年(元封六年、前105年),乌维单于死去,其子乌师庐继位,因年少,号称儿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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