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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叙旧 | 你的百年积淀 我的四年浸润=对南开一生的爱

 R_stones 2019-10-20

我,是南开大学校友中,最普通的一员。普通到刚入学时,对本专业提不起兴趣,成绩平平;普通到,在校时并不积极参加各种社团社会活动,甚至觉得浪费时间;普通到,年至不惑,除了心中的爱,我甚至不太愿意和别人提起母校,因为和众多杰出校友比起来,我太普通。但这份普通也可以转变成——踏实、务实、真挚、有责任感,所以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普通而自卑,反而觉得这是母校给予大多数学子的特质。

有人说,在你出发之前,你的性格就已经决定了你的选择,而那个心中的目的地正是符合你性格的选择,我觉得南开就是最符合我性格特点的一所大学,而四年南开生活也更加滋养了我的性格和品德。

我喜欢讲实话,选择南开并不是我从小树立的理想。小学中学阶段,没有焦虑和不断施压的老师、父母;高中三年,没有感受过恐怖的、毫无喘息的学习氛围,每天三点多放学,假期周末都照常;高考那年,虽然也是在做题,坚持复习,没觉得有太多不同。也正是因为这样相对轻松的氛围,我一直没想清楚,自己将来要去哪里读书,要学什么专业。清华北大纵然是中国的翘楚,但我也不觉得自己优秀到可以去清华北大。直到高三那年春游,去清华北大参观,我身体里的某个“上进”的开关好像才被打开。

九十年代,公共假期少,外出旅游不是必选项,更少有人特意进入大学校园参观。但那次近距离和清华北大接触后,我特别清楚的想要上一个有历史,有传承的综合性大学(更确切的说就是1949年之前成立的学校),那里有有故事的建筑,有璀璨如星光的校友,有文理兼修的可能。这是十八岁的我简单又有点盲目的愿望,而愿望的背后,我也感到了一种陌生的焦虑——距离七月高考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名校对我而言,并不是信手拈来。但总归,因为心里有了清晰的目标——上不了清华北大,就离开北京,选择南开或天大,也可以选择复旦或上交大,更可以选择南京大学或浙江大学。从那一刻开始,我好像才真的愿意苦心“冲刺”。二十几年前,北京还是先报志愿后高考,也因为交通不那么方便,我关注的几个专业,都有这样的一个现象——距离北京越远的大学,在北京招生的分数就相对低一些,虽然我也想选择离家远一点的城市,以增加胜券,但考虑到父母希望我离家近的要求,就选了南开。而高考,终归不负自己所望,来到了南开,来到数学学院。

四年的南开园生活,每一年的感觉都各自迥异。如果说,最初对母校的爱,是因为她的名气,那后来愈久弥新的爱,则是因为老师,因为同学。那些既属于青春,又属于一生的记忆,驱使着我们在南开百岁生日这一天,发自真心的,用自己的方式,在世界各地为母校祝福,为她的生日纪念。

大一是陌生而新鲜,记得住的事情不多,更多的是温暖的碎片记忆——比如,记得全体97级新生在体育馆学唱校歌,这首歌从此伴随我们一生,我记得全班30(也可能是29个)同学去水上公园划船,稚嫩的照片都有点模糊了;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全班一起准备12.9合唱,新的集体里,还因为唱什么歌,怎么唱有过激烈的争论;记得那年暑假的军训,列队和拉练时汗流浃背的样子,以及军训结束后,几个同学从天津骑车到北京,我们在东三环亮马桥路口的天桥上拍了照片,在没有手机的年代,这样的骑行故事,真是奇迹。

从大一起,南开的校歌,朗朗上口,轻松传唱,也总能是适当的时候,提醒学子不忘初心:

渤海之滨 白河之津 巍巍我南开精神

汲汲骎骎 月异日新 发煌我前途无垠

美哉大仁 智勇真纯

以铸以陶 文质彬彬

渤海之滨 白河之津 巍巍我南开精神

大二是丰富又有活力的一年,经过大一 一年的基础体育课,我得益于在中学时每周四五节的体育课,混了个还不错的体育成绩,有机会选择了网球课,记忆里那一年很多个早晨都在有点破的体育馆外打墙球,然后晨跑打卡,好像是一种积极人生的样子。这一年,穿过小道,去隔壁天大的次数好像也多了一些,除了跑步,还看电影,因为南开的硬件设施不如天大,看电影是要去天大的。另外,同学之间好像更熟悉了,班里的,系里的,联谊宿舍的,各种社团的,而我则因为这种熟悉,了解了我们班男学霸的励志故事,有多励志呢?——假期的时候讲给我家楼上阿姨听,她感动到落泪,直说要资助他。

南开重视体育的传统一直没变,晨跑打卡是硬性要求,每天早晨体育老师都在操场等大家到七点(也可能是八点),每学期打卡数量必须达标。

大三,终于不那么讨厌计算数学这个专业了,因为我开始喜欢上胡建伟老师和杨庆之老师这两个老师的课。胡老师是我们系主任,教偏微分方程,他有大家风范,又很博学,是我心目中完美学者的样子。有一次上课,胡老师说,我知道你们的作业谁是Original的,谁是copy的,请大家认真写作业。那一刻,心里“咯噔”一下,自此,我才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思路去写作业,直到黔驴技穷的时候再找学霸们帮忙。杨老师教我们网络优化和最优化方法,他讲课不紧不慢,板书清晰、好看,让我这种数学系准学渣都有了点信心学好专业课,后来大四毕业论文,我也是毫不犹豫的选了杨老师的论文讨论组,最后论文还拿到了80多分的成绩,对我而言算是毕业惊喜了。对了,大三那年,我们还迎来了母校80周年校庆,校庆的那天,校友云集,学校里有了很多新的教学楼,新图书馆后面还增加了一组好看的雕塑。我们宿舍的几个姑娘在学校里逛,特别巧的在东方艺术系的楼里碰到陈省身先生和范增先生,还合了影,那应该算是我离南开名人最近的时刻,一直感到荣光。

南开的治学一直严谨,特别是数学系,作业多,难度大,得高分不容易,泡图书馆查参考书,蹲机房调算法程序,主楼图书馆占座写作业是日常生活,虽然有点辛苦,但对理工科学生来说,受益匪浅。如果说严进宽出是中国本科教育的现状,那我一定要反驳,南开是例外,特别是数学系绝对是严进严出。

大四,面临毕业的同学们,有的考研,有的申请国外大学,有的找工作,忙碌却又充实。因为快要分开,所以集体活动也多了起来。但大四,印象最深刻的却是我没能参加毕业典礼,大四时,图轻松选了一门体育选修课,但因为老师迟迟没有把学分登入系统,导致我在毕业典礼前一天,学分都还没凑齐,直到老师把分数登好,我才拿到了学位证毕业证。所以毕业对我来说,有很多遗憾——缺席毕业典礼,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就珍惜这四年的学习时光,也有很多不舍,朝夕相处的同学们就要分开,各奔东西,在那一年的夏天,我们拍了好多照片,骑车逛了天津很多地方,在敬业广场,在新开湖边,在数学楼,在宿舍里里外外,想把所有哭的、笑的记忆都装进照片里,装进记忆里。

以为和南开告别的那一刻,就是永远的分离?并不是。南开的标签一直跟随着我们,母校的名字,自然给我后来的生活和工作都带来诸多益处和帮助,而母校塑造的我们的气质,不会随着时间消磨掉丝毫。

刚工作的时候,我供职在部委事业单位,记得部门领导在向别人介绍我的第一句总是,这是我们部门小王,南开大学数学系毕业的,毫不隐瞒,那时候,因为南开的名字,有点沾沾自喜。接着,我参加到这个单位的一个全国范围的大项目,而有这样的机会,我觉得和南开的经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母校的名誉,母校学子一贯的务实、勤恳的声名,在职场上依然支持我们这些普通的学子。后来,随着自己在工作中越来越得心应手,自己能够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我以为工作中的小小成就才是我彼时的标签,但在出差参加全国性的会议时,领导向别的单位同事介绍我,依然是这样的开始——“我们小王,南开大学数学系毕业,思路相当清晰,逻辑性很强,在这之后,才会介绍我在工作上的一些特长。有时,我会对这样的介绍,感到不自在,毕竟已经是毕业很多年的职场人士了,但我也更明白,我的一生已与南开结缘,而南开之于中国人,是很特别的存在——以私立大学建校,以公立大学发展,以“允公允能,日新月异”为校训,以“文以治国、理以强国、商以富国”为办学理念,以“知中国,服务中国”为办学宗旨。

对南开的爱,是具体的,是触摸得到的,把我和南开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是我不得不提的我们97计算数学这个集体。以往,出差天津的时候,我尽量抽出时间,回学校走走;京津两地聚会,以及在广深工作的同学北上,一定在尽可能大的范围内组织班里同学一起坐坐;90年校庆聚会,毕业10周年的聚会,同学们尽最大努力参加,一起在校园里畅聊,无异于当年;2016年出国前的那个夏天,我离开北京唯一去的地方就是南开,一天来回,就是为了和同学们聚餐聊天,自此,已三年未见;后来,2017年,我们班相识20周年的聚会,虽然远在新西兰,我还是愿意远程参与组织策划。海外几年,其中有一年全职带孩子,没有工作,有灰心丧气过,但不久,脑子里也会出现同学们在各行各业朝气蓬勃的样子——有的,教书育人治学,有的,投身熟悉的领域创业,有的,在一个岗位上深耕成为专家。这些同学们,是我一直记得“日新月异”的动力,在海外生活不容易,想要生存,就要不断的尝试——曾经注册公司,学习留学顾问课程,开启自己的微留学小事业,克服说英语的胆怯,一家家学校去沟通,去探校;曾经给很多课后补习班发出简历,甚至面谈了两家,倾诉我多么希望成为一名数学课外老师;也曾经重新定位自己IT的职业规划,回到工作之初的纯技术层面工作;当然,还有我从零经营的公众号,虽然开始不被家人看好,但至今还没有弃号,这里的文章给未曾谋面的人以帮助,以鼓励,以启发,也给我自己留下最鲜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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